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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不是他……
    那不就更恶心了么,一个见也没见过的变态窥伺自己的生活。
    梁映真气呼呼地,手上还剩小半的甜筒都不甜了。
    等陈静打完电话,她就直接叫她上来,两人在露台上视线相对,梁映真几乎是瞪着她道:“陈姐姐,说说怎么回事吧,你跟谁报告我的生活呢?”
    都这个时候了,陈静还是不慌不乱的:“夫人,是傅先生的电话,他也是关心你,问问夫人的复健情况。”
    果然!
    梁映真又闷又气,一边气他派人监视自己,一边松口气,还好不是别的陌生变态。
    甜筒的奶油有一会没吃,就化了,流淌了满手,陈静接着就过来,掏出随身的湿纸巾给她细细擦手,一言不发、认真地擦。
    梁映真的火气莫名消了些下去,“之前还有吗?”
    只有一两次的话,她觉得不是不可以原谅的,毕竟自己一心向善。
    陈静:“每周一次。”
    “什么?”火气一下又被撩起来!
    “不是,有没有搞错,你是我的复健师还是他的?每周一次,你,你就没想过问问我的意见吗,吃甜筒也报,是不是我喝几杯水去了几趟卫生间你都会报告啊?”
    梁映真又是瞪着等回答了。
    手上奶油擦干净,陈静站着一板一眼地道:“夫人,雇佣我的人是傅先生。”
    梁映真自己解读了一下——给钱的才是大爷,你不是,姓傅的才是。
    她更气不顺了,胸口微微起伏,在夕阳的光照下,不知是光影还是气得,脸颊微泛红。
    陈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夫人,傅先生原本的要求是每周定期发送一份你的复健情况,没有监视的意思。今天电话……我想可能是他知道你可以走动,高兴才问问的。傅先生也是关心你啊,夫人。”
    许久没有听过这么多口口声声的“夫人”,梁映真双手捂着头,觉得头开始痛了。
    当晚沐浴时,白天的火气还残留了点渣渣在心里,她拒绝了陈静的帮忙,只让她把自己抱进浴池,就让她出去了。
    浴池是大大的圆形,水雾弥漫,水面只露出一颗漂亮可爱的脑袋。
    梁映真越想那个电话,越是不爽。
    顺便还特别想不明白,要关心堂堂正正关心不行吗,再怎么塑料,两人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呀,小半年一个电话也没有说得过去么?要塑料就塑料到底,偷偷摸摸来这一出又是干嘛?
    梁映真抬起水下的小臂,气呼呼地打了打水面。
    反正,从这一点上看得清楚,她和这位塑料老公不是一路人。
    离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远在大洋彼岸的傅总:?
    下章就回来,不然老婆要跑啦
    谢谢藕带带送的火箭炮
    第三章
    复健以来,虽然梁映真被照顾得极好,堪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别墅再大花园再美,困在这里数月和坐监也无甚分别。
    所以当她连续一周不需要拐杖、就可以独立行走甚至慢跑时,第一时间提出想要和韩真佩出去逛逛透气的想法。
    赵卓丽虽有犹豫,但抵不住撒娇,还是同意了。陈静想跟着一起去,被她给婉拒了,若是有她在旁边,怎么才能玩得尽兴呢。
    两个女孩子欢欢喜喜地一起离开别墅,韩真佩会开车,连司机也不需要,开着那辆毕业时她哥哥送的炫目的红色捷豹,一踩油门,车影朝珞雪山下而去。
    外面的一切在梁映真的眼里,无一不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芒,那种宛若重生的感觉,繁华商业区的空气肯定不如绿荫如林的珞雪山,但心情太过雀跃,此刻呼吸着也觉得清心润肺。
    春江路商场如云,高高挺立,韩真佩拉她去了一家两人从前很喜欢的购物中心,从负二楼吃吃喝喝上到三楼。
    梁映真今天穿了件白底印花的雪纺裙,长及脚踝,走动时垂顺的裙摆细褶如水波盈盈拂动,脖颈前有交叉绑带绕过细颈,露出深陷的精致锁骨。许久未出门,养得肤白如雪,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从一家网红奶茶店出来,梁映真握住奶茶吸了口,果然不带陈静是对的,如果她在那是断然喝不了奶茶的。
    她挽紧身旁的胳膊,悄悄朝旁边传气音:“诶,我感觉好像你斜后方——别转头。”
    韩真佩微偏的头只好又正回来。
    “斜后方有个男的,好像跟着我们呢。刚才在扶梯口的店里就看见他了,那可是女装店。”
    她说得言之凿凿,韩真佩咽下嘴里的布丁,随口说道:“以前跟你一起出门就这样,你重新习惯下就好啦。”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她旁边绕到跟前,笑容满面地递出一张名片:“请问能认识下吗,这位小姐?我呢,叫傅学林。”
    梁映真被惊得停了脚步,下意识更紧地挽住韩真佩胳膊。
    这人未免太轻浮,先是尾随,现在直接塞名片要名字。说是“请问”,但人不如其名斯文,态度轻狂又笃定,似乎认定没人会拒绝他。
    说来倒也有几分底气,年轻英俊,衣着不俗。当然,没钱也养不出这种动不动掏名片搭讪的性子,想必名片上定有响亮的名头。
    “不用了。”
    梁映真挽住韩真佩抬腿要走,傅学林先她一步挡住,笑容微收了收,嘴上道着歉意,行为却是霸道。
    “抱歉是我太唐突,只是太想认识你了,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
    嘴真笨呀!只会这两句。
    她一时想不出更有力的拒绝措辞,眼前的男人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控制在三人之间能听清的程度,又是俊男美女,打眼一看像朋友,因此也没有路人为强行搭讪的戏码停留。
    大喊路人来帮忙是可以,又觉得有失体面。于是她暗地悄悄用力捏韩真佩,暗示她快想些办法来脱身。
    韩真佩委屈地看向她,堂堂梁家大小姐从前处理这些爱慕者游刃有余,这下失忆要人帮忙了,可她也不会啊。
    傅学林一眼看穿女孩强撑的强硬,其实性格怕是很软的。
    “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死呢,大家都在江城,说不定未来还有再见面的时候,认识一下有什么关系?”他说着又伸出了手。
    梁映真苏醒以后如同温室花朵被人小心呵护,哪见过这种不客气的人,手伸过来将将要碰到她的瞬间,她脱口道:“我结婚了!”
    傅学林果然一愣,眼前的女孩鲜妍娇美,看上去顶多二十岁,没想到已为人妇,心里有些遗憾却不多,毕竟他也没想认真。
    “哟,我只说交个朋友,你怎么想多了呢。”他笑。
    这就是无赖了,梁映真气结,白皙的脸颊因恼怒而泛出清透的红晕,却是比之前更动人,傅学林不禁喉结一滚。
    他的手还未收回,忽然被人扣住。
    三人皆是一愣,转头,是位陌生的高大男子,扣住傅学林的手反手一推,他差点摔倒,伪装的风度顷刻消失:“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个商场是谁家的吗,哪儿来的保安?我一定查出来你等着!”
    陌生男子黑衣黑裤,身材健硕,冰山脸闻言神情未变,仿佛没听见,只看着梁映真道:“需要我送你们去停车场吗?”
    梁映真和韩真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人将她们一路送至红色捷豹旁边,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又保持着距离,然后沉默地离开。
    梁映真上车前望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心里怪怪的,虽然他一言未发,却觉得陌生男子对她的态度有着微妙的恭敬。梁家上下氛围和睦,说是主仆,却不分尊卑,更像朋友之间相处,因而遇上态度恭敬的,她有些不适应。
    她坐进车里安安静静的,韩真佩启动车后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今天你那句话太好玩了哈哈,‘我结婚了!’逗死了,你不说你觉着自己是单身吗。”
    梁映真:“……”
    当晚,她躺在床上左边翻翻右边翻翻,夜不能寐,脑中反复回放那句脱口而出的话。
    越想越生气,一半气自己,抬手捶捶枕头,另一半气远在天边的便宜丈夫,还有陈静!要不是她天天“夫人”“夫人”地叫,自己也不会脑子秀逗。
    -
    因为这事,接下来几天梁映真在家里安分待着,就是时不时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脑子也灵光了,一连想出好几个让那人吃瘪的回击。
    重来一次,她一定可以的!
    这天她又在二楼露台,坐长椅上拿一本书看,下午的时光悄悄而过,明媚的太阳天说阴沉就阴沉了,不一会便落下雨滴。
    有几盆花植在露台低墙沿边,经不住雨淋。梁映真赶紧起身,将其一盆一盆地搬回凉亭。
    别墅前院忽有轿车行驶的声音。
    她正好站在二楼露台边,手还扶在一盆绿植盆的边上,听见声音自然地偏头往下望去——
    黑色商务车行至一楼正门口,车门边站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微微偏斜,来人一身深色衣服,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流畅精致,她忍不住歪了歪头,想看清楚一点。
    那人似有所感,黑色伞面后移,他忽然抬头。
    梁映真来不及躲,两人的目光隔着濛濛细雨,猝不及防地于半空交汇。
    -
    一小时后,一楼餐厅的方桌上,布满各式色泽鲜艳的菜式,还少见地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红酒,放于宽座醒酒器里,有浅淡的醇香溢出。
    满桌佳肴,梁映真却震撼在椅子上,没有胃口。
    传说中的丈夫仿佛从天而降,就坐在她的正对面,明明是一顿家宴,身后却还立着四位黑衣黑裤的保镖,只差一副墨镜就可以上演港片。
    无端让氛围有些压抑,不像家宴,更像谈判。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强装无畏地玩手机,和韩真佩实时吐槽。
    梁映真:【我的便宜丈夫一声不吭诈尸了,现在就坐我对面!你敢信吗!】
    韩真佩:【我信】
    韩真佩:【我哥前天说傅二回国了,我忘了跟你说,感jio你也不是很想知道他近况的样子……我错了![猛虎跪地.jpg]】
    梁映真:【???】
    梁映真:【[终究是错付了.jpg]】
    真是坑死她了!
    她甚至不敢抬头,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锁住她。
    直觉无误。
    傅审言坐在她的正对面,目光毫不避忌地落向对面。
    梁映真从小便是美人胚子,从前年纪尚小,美得含蓄而保守,半年前苏醒时病怏怏的瘦到脱相,与美无缘。
    而现在,肌肤净透如白瓷,光泽感极佳,眼若秋水,的确是一眼惊艳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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