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覃静州见到原主大儿子才知道为什么原主死后不过一年,这个曾经被原主寄予厚望的大儿子也紧跟着撒手人寰……他在主持原主葬礼时染了风寒,又在短时间内专为肺病,最后渐渐恶化终至不治。
萧大郎左脸发髻处有道直达下颌的伤疤,正面看过去并不显眼,基本无损萧大郎本人的美貌,但说话时表情明显僵硬。
不过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萧大郎是一众亲兵们直接用类似担架一般的东西抬进门来的,因为他双腿严重扭曲变形,稍微挪动就疼痛难忍,他甚至坐不来轮椅。
回来这一路,已经尽量慢行,即便如此萧大郎还是止疼药丸不离口。
覃静州翻了翻记忆,发现萧大郎是奉命巡视时遭遇埋伏,不慎落马双腿被往来军马反复踩踏……他被救回来的时候双腿亦是血肉模糊。
望着这便宜大儿子满是疲惫却十分惊喜的眼睛,覃静州心说:这比二丫头还招人疼啊。
傻儿子此时挣扎着要行礼,覃静州一巴掌按住大儿子肩膀,“给我老实待着。”
大儿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再见大哥,二娘和三娘都喜极而泣。
萧大郎的妻子吴氏好久都没见丈夫能有如此好心情,此时也忍不住抹起泪来。
覃静州一边听着他们兄妹叙旧,一边端详着便宜大儿子的双腿。
让他固本培元调养身体,他真没把握,但处理这种外伤,包括皮肉伤筋骨伤,他总是有点心得的。
原主的大儿子明显是个可造之材,甚至不必让他全然恢复,只要让他能一定程度上自理,覃静州就能安心当甩手东家……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另外,原主这些年积攒的上好药材,一直放着也不是事儿。
于是覃静州发话道:“大郎,你这腿得打断,重新接骨。”
已然从妹妹那儿听说父亲这些年并非虚度,萧大郎毫不犹豫道,“好。”结果再差无非就是现在这样了。
当然,在给萧大郎重新接骨之前得先给他好生调养一下,目前瘦出排骨来的他经不住多少折腾。
晚上,一家人久违地团聚,一起吃饭,连挨了板子只能趴着的二郎三郎都来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准备开饭,皇后身边的内侍到了。
不同于上次皇后打发来的嬷嬷,这个内侍趾高气昂不说,还很不会看脸色。
不过在挨了亲兵一刀鞘之后,内侍肿着半张脸,终于会说人话了:萧皇后很欣慰娘家能给祁家使个绊子,她要父亲和妹妹进宫,一起商量一下再怎么给祁家沉重一击。
覃静州就当着这内侍的面儿说:“你们大姐很多年前就这样了,永远擅长煞风景,所以我躲到了郊外道观,倒是躲了几年清净。”他自嘲一笑,“不过不管是仇家对家还是你们大姐,都不打算放过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萧大郎酝酿了一下,直言道,“父亲您别再宠着大姐了……当年她就天真烂漫,不知天高地厚。”
覃静州点了点头,看着神色各异的儿女,“南方几场水患,一夜之间犹如春笋冒出这么多山贼水匪,你们大姐依旧满脑子争宠,要给贵妃和祁家好看……我也忍不住,是时候敲醒她了。”说着他轻笑一声,“国公府轮不到她做主,除非我死。”
这话……就多少有点微妙。在场众人难免不多想。
不过国公爷在,别说你是皇后,就是皇帝,都未必能做他们家的主!
因为上午要进宫探望萧皇后,说好的教导亲兵自创剑法只能先延后。
覃静州带着两个女儿一路顺畅地来到坤宁宫,进门时才发现皇帝也在。
根据小说剧情,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对萧皇后相当厌恶,但恋爱脑萧皇后偏偏自我感觉良好。
告诉皇帝今天要见父亲妹妹,皇帝下朝后便赶了过来,萧皇后可谓容光焕发,对着覃静州和二娘三娘都分外和气。
虽然原著里白纸黑字地提到过,但有些东西真得眼见为实。
比如萧皇后长得很像原主,又比如皇帝的外表……覃静州都得按着良心说:作为一个老爷们,他都得承认皇帝长得实在是好。
他再看一脸痴迷,眼珠子不错地盯住皇帝的萧皇后,心里虽然依旧觉得恨铁不成钢,但又隐隐觉得……皇后恋爱脑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
不过因为南方水患,皇帝气色并不好看,偏生萧皇后拉着他,堆着满脸笑容絮絮叨叨说着鸡毛蒜皮……饶是萧皇后是自己的任务目标,覃静州代入一下皇帝都感觉血压快控不住了。
而且直觉告诉他,皇帝现在都没翻脸,不仅仅因为他这个承恩公在,皇帝和皇后两人的关系也许没那么简单。
皇帝肯定很不耐烦,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写着拒绝,但当着承恩公,他脸色终究没有太难看,客气寒暄几句……主要是确认承恩公短时间内“仙去”不了,就借口政事繁忙,早早溜了。
皇帝这么快就走了,萧皇后有些失望。
她等心情平静一点,今天头一次正眼看向她的生父,“我一说你进宫,陛下就来看我……以后你们常进宫来吧,虽然总是莫名其妙拖我后腿,但也不是全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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