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信封里摸索,深处还有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我,西里斯·布莱克,哈里特·波特的教父,特此同意她周末去霍格莫德村。”将它交给校长,下学期她便能去大大方方地去巫师小镇了。然而这也比不上信中的这句重要:假如事情顺利,明年初我就能回来……
西里斯没有骗我。哈利心想,他全都记着。她想念教父的程度甚至超过渴望离开德思礼家,此刻哈利愿意付出一切,只换取和西里斯重聚片刻,再和他说说话。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做的事情不过是等待。这一点也不难,哈利对此早已习惯——既然她可以等这样一个人出现等了十三年,自然也可以继续等待下去。
第11章 一一
时间一到十点,西里斯准时离开酒吧,开他那辆二手车回住处看有没有书信被捎来。整个八月他又给教女写了两封信,两封信里都提醒哈利,如果她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告诉他。哈利只回过一次,表示一切都好,叫他不必挂心。或许没有消息就意味着好消息吧,这说明没发生任何坏事,西里斯只能这么想。已经九月了,她肯定回了到霍格沃茨,也就是说,处于邓布利多的保护之下了。话虽如此,他依旧保留了每晚在窗前边喝酒边等待猫头鹰的习惯。
在南美自由自在地浪荡了一阵后,西里斯决定去到更安全,即使抛头露脸也没有关系的地方。他很快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北美的莎尼甘镇,那是个几乎被现代生活遗弃的湖边休闲地。在哪里住都是住,他觉得住在这里就蛮好。巴克比克也可以待在树林里,西里斯用咒语确保了没有麻瓜会去那块区域——他从南美的地下市场搞到了魔杖,比不上被魔法部处理掉的的那根好用,但还凑合。自从剪了头发、刮掉胡子,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只有多年前就熟悉他的人才有可能认出西里斯。在北美小镇,没人会把通缉令上那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和他联系到一起。
“你瞧,我们这儿远离尘嚣。”头一天搬进租屋,出门后西里斯巧遇了当地警局的警车,里面坐着的长官表示愿意送新来的住户一段路。警官一边开车一边跟西里斯说话,大大咧咧地把烟灰抖到制服上,“不管社会有多么残酷无情,我们这儿远离它,莎尼甘的居民最舒适不过了。”要是知道副驾驶上坐了名被指控谋杀十三人的逃犯,大概他就无法这样夸口了。
“想让我带你去哪里?”警官问,“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是安德尔·道格,是负责这里的警长。”
“雅各布·阿特金森。叫我杰克就好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想让我载你去哪里?”
“方便的话,将我在镇子中心放下来可以吗?”
“去购物广场吗?喔,是的,这一定是你现在最需要的——采购。当然没问题,你就理解为好客是我们这儿的传统好了,杰克。”
车里有股陈旧的烟草味。要是有人常在车里抽香烟或雪茄的话,烟草的气味就会慢慢成为车子的一部分,西里斯喜欢这个味道,不怎么清新,却能让他感到回去了自己年轻气盛,还在骑摩托车的时候。
要西里斯说,莎尼甘连个镇子都算不上,它的大部分都属于乡村,至于警长口中的“购物广场”,实际上只是一个加油站、一个杂货店、一个小邮局、一个药店和一家小酒吧所排成的整齐的一道线。酒吧成了西里斯频繁光顾的地方。走在路上时他尽量不东张西望,免得招来居民太过友好的招待,可是他也不喜欢孤独,因为这容易勾起在监狱的痛苦回忆。酒吧的老板娘是位风韵犹存的夫人,让西里斯联想到“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女士。他经常见到老板娘跟来喝酒的客人调情,但没有像她同自己说话时如此招摇,西里斯每一句哪怕微不足道的玩笑话似乎都可能引发她的阵阵开怀大笑。
“你说的太对了,杰克。”她风情万种地用中指与无名指挡住上嘴唇。西里斯留意到老板娘的这个习惯,每次觉得难堪,或是她讲了一个笑话等待别人开始笑的期间,又或者她担心自己话说得太多时,就会这样遮住嘴巴——除了手指,有时候也用香烟或酒杯,像是要遮住光身子。后来他发现了,为什么这里是她身上最脆弱的部分:老板娘试图遮掩事实,即她的牙龈正在萎缩,她的牙齿正在坏掉。有一天晚上客人很少,她坐在旁边同他说着话,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搭到了西里斯的胳膊上。他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老板娘飞快扫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喝杯子里的威士忌,来遮起嘴巴。“我懂的,杰克。”她躲在玻璃杯背后低声说,“我对你来说太老了。”
“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西里斯赶忙道歉,“只是——嗯,自从我妻子去年过世后,我还没准备好发展新的感情,或是单纯和别的女性——你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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