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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浅,到底怎么回事!”于芬芳的脸惨白,嘴唇被吓到失去血色,紧紧地抓着宁浅的手。
    宁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和盘托出,但是保留了靳如深给她婚前协议书,要求和她结婚这事。
    于芬芳听完,表情更加难看了。
    “陈家怎么这么不讲理?我本以为陈礼那孩子善良,父母也明事理,你嫁过去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
    于芬芳觉得自己对女儿有所愧疚,一想到女儿方才所受的委屈,便忍不住抽泣起来。
    宁浅急忙去安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妈,您别伤心,这都是小摩擦。那钻戒的钱和吃法餐的钱都还回去了,如果他们觉得咱们还欠他们的,那咱们还就是!不过,我会和陈礼说清楚,跟他分手。”
    于芬芳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了头,“妈支持你!”
    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的分量更重、更有意义了。
    宁浅一把扑进于芬芳的怀里,激动地鼻子发酸,“妈,谢谢你。”
    没有了母亲这边的压力,她可以尽量去弥补陈礼在这段感情中受的伤害。
    但爱情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她拒绝了,不代表罪恶滔天。
    母女两抱了一会儿,于芬芳吸了吸鼻子,宁浅急忙拿来抽纸递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于芬芳才总算喘了口气,忽然严肃起来。
    “那咱们说说你爸的事。”
    听到这句话,宁浅顿住,整个人连呼吸都放慢了频率,点了点头。
    “你爸和我在20年前走司法诉讼离的婚,之后就带着一个有孩子的女人离开了北城,从此杳无音信。”
    顿了顿,于芬芳有些难以启齿,怕女儿对父亲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破灭。
    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你爸他就不是个人!出轨离婚就算了,还把所有的钱卷走了!之后十多年找不到人,我就一直向法院提起诉讼,争取那笔他应该出的抚养费,虽然后面他终于汇了钱,但断断续续,之后就不了了之。”
    听着母亲的叙述,宁浅的手抓着被单,慢慢地捏紧,指甲太用力,几乎都快要把被单戳破。
    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愤恨的情绪。
    “他是个没良心的丈夫,更是个不负责的父亲!现在他落魄了,回北城了,却想要咱们接济他,你答应妈,千万不要上这个负心汉的当!全世界最绝情绝义的人,就是他!”
    宁浅的手被母亲狠狠抓着,她抬眼看着母亲眼里的恨意,决绝到没有一丝的感情。
    原来,这就是20年母亲对父亲绝口不提的原因。
    原来,她一直期待出现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原来当年,他是铁了心抛弃了她和母亲。
    -
    这一晚,于芬芳的情绪很激动,晚饭没吃两口,便称头疼要休息。
    宁浅知道,自己的事让母亲操心了,加上那个混蛋父亲出现,更让母亲焦头烂额。
    她给于芬芳的牛奶里加了半片助眠药,看着母亲总算沉沉地睡着,这才出了房间。
    周姐满脸担忧,但又很生气。
    “宁小姐,最近咱们门口总是被人塞纸钱,也不知道谁干的,真晦气!”
    宁浅素来和人无仇,知道她家庭住址的人也极少。
    近期唯一有过恩怨的人,便只有对门的陈家了。
    “没事,我来解决!”
    -
    深夜,陈礼独自开车回来,上楼打包陈母住院所需的用品。
    宁浅一直站在阳台上等待,在他上楼的第一时间,打开了自家的门。
    陈礼看到宁浅穿戴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像是故意等他的样子,顿时,低下了头。
    “我妈摔断了一根肋骨,需要住院半个月。有时间,你去医院看看她,给她道个歉吧?”
    宁浅却没回他,而是把身后藏着的手放到了他面前。
    那手里,捏了一把黄灿灿的纸钱,在昏暗的楼道里,怪渗人的。
    陈礼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皱起了眉。
    “这几天我家门缝里经常会被塞这种纸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你家的某个柜子或抽屉里也能找到。”
    “浅浅,对不起。”
    本以为陈礼会大发雷霆咒骂她,说她冤枉他母亲。
    可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他的道歉?
    他别开头,不敢和她对视,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对不起,我知道我妈的脾气,肯定是她咄咄逼人在先,但是浅浅,我妈她真的没有恶意,她只是见咱们的关系一直没进展,情急之下才——”
    后面他的话没说完,被宁浅打断了。
    她板着脸,很严肃,“戒指怎么回事?”
    “向你求婚的戒指。”陈礼长长舒了口气,忽然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宁浅。
    那眼里的爱意掩饰不住,但除此之外,还有满满的忧伤。
    “可是我没有勇气送给你,我怕被你拒绝,我更怕有更好的把我比下去。我妈以为我向你求婚被拒,才宇宙大爆发般找你算账。”
    他绝口不提自己亲眼看见她上靳如深车,并在小区里彻夜未出的事。
    到了此时此刻,他还在试图挽回,试图争取那可怜的一点希望。
    宁浅听完陈礼的话,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不过做了一个让他备受打击的决定,“我决定近期找房子,和我妈搬走。至于陈礼,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说毕,她攥紧的手松开,转身走进自家,任由那可怖的纸钱漫天飞舞,落在他的脚下。
    久久,他愣在那,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宁家的大门发呆。
    当晚,把母亲的日用品送到医院后,他便一个人开车狂奔在路上。
    故意将车子的四扇窗户都打开,任由咆哮的风灌进来,吹地他头皮发凉。
    他把车子开到120迈,接着150迈……
    一个人,就这样像疯了般,在空旷的马路上飙车。
    凌晨两点,他找了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烟和打火机,还有一打啤酒,回到车里自我放纵。
    第一次抽烟的他,被那刺进喉头的烟雾给呛地难受不堪。
    可无论多难受,都不及此刻他的心痛。
    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多久,他像想通了什么事一般,重新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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