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便好好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实在不行,今夜也宿在这里吧,我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了。”
皇后仍是满面愁容,阴云一直笼罩在她的眉眼间,唐绾心也不知如何宽慰她,也不好说出不留宿的话来,毕竟她心里明白,娘娘其实心里也怕的紧。
其实若是宿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唐绾心一边用膳一边安抚着皇后,待用过膳后,二人又说了会话,皇后便有些支撑不住,由着唐绾心服侍着她歇息一会儿。
待皇后睡着了,唐绾心小心翼翼地出了内室,正要往偏殿走去,便见一身盔甲、风尘仆仆的宋柏谦正进了皇上行宫的大门,往皇上歇息的正殿走去。
此时,碧螺姑姑正好端着一碗药从厨房的方向过来,唐绾心急忙上前问了这药的事。
“陛下说还是很难入眠,奴婢便又差人给陛下煎了安神的汤药,正要给陛下送去呢。”
唐绾心灵机一动,伸手想要接过托盘,一边道:“皇后娘娘感刚刚睡下,姑姑不如去伺候娘娘吧,正好我有事要问问皇伯伯,我便帮姑姑将这药送过去吧。”
碧螺姑姑皱了皱眉,思索片刻,便欣然同意,将那木托盘递给了唐绾心,道:“那便多谢郡主了。”
唐绾心欣然接下,便前往了正殿,守门侍卫并未拦她,而她入了正殿之后,经过了那扇龙凤呈祥的大屏风,便在拐角处那尊落地花瓶后面躲了躲,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里面宋柏谦突然开口道:“陛下,微臣发现了此事的疑点,请陛下准微臣上奏。”
第42章 陛下派我去陇右道,你与……
唐绾心身子一凛,将自己藏得更好些,凝神静气地仔细听着。
“你说便是,朕听着。”
“陛下,微臣怀疑,此次针对陛下的刺杀,与北疆有关,但是并无实证,微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唐绾心听到了“咚”的一声响,应当是宋柏谦叩首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一颤。
“柏谦快起来,无妨的,你先说便是。”
“陛下,微臣发现,那自尽的京南大营三营的指挥史宗,右耳缺了半块,微臣问过营中其他人,说是自他进京南大营时便是如此,而陛下,这段时间北疆人成日里在陛下眼前晃,想必陛下也发觉了,北疆人的右耳都如咱们大周女子一般,戴着耳环,也就是说,定然有耳洞。”
室内一阵寂静,唐绾心也回忆起那日独孤犹拦住自己的时候,他右耳上的那个很大的银环还打到了自己的脸颊。
唐绾心顿时打了个寒战。
北疆人竟已经渗入到京南大营之中了吗……
过了良久,皇上才缓缓开口道:“那他的其他同伙呢?”
“微臣也一并查验过了,其他刺客有的没有耳洞,有的耳洞极小,微臣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得出来,想必是自幼扎了耳洞,但是许久不戴耳饰,那耳洞有些堵上了……”
室内传出了一声“咔嚓”,像是瓷器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唐绾心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托盘扔了,只听得皇上高声道:“这个忠勇侯!枉朕如此相信他!没想到竟然让北疆人渗透到了军队里面,真是……真是无能!”
“陛下,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忠勇侯爷坠马之事?”
“朕记得,可这与此事何干?”
“陛下,微臣刚刚查知,史宗是五年前入了京南大营从军,而其他来自三营的刺客,均是于忠勇侯爷坠马前的那最后一次征兵入的营,当时正值华江大长公主寿宴,忠勇侯府回京为母贺寿,若是没有坠马那事,忠勇侯府回京南大营之后便会亲自考教这批新入营士兵,并审查其身份,可侯爷并未如期回去,说不定是下属办事不牢靠,才将这样身份不清不楚之人放了进来,说不定侯爷坠马一事,也与他们有关呢……”
皇上冷笑了一声,道:“那还不是忠勇侯自己带兵无方,还有他那个儿子,这段时间将京南大营带成了什么样子,真是给朕丢人!我看这个京南大营他陆家是不用再执掌了!”
“陛下,微臣决无此意,还请陛下……”
“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多想,既然并无铁证能证明此事乃北疆所为,索性便不打草惊蛇,能看穿他们的狼子野心便好,让他们以为我们并未发觉,也能暂时麻痹他们,不过这样看来我大周与北疆也总免不了一战了!”
“陛下,微臣说句僭越的话,以陇右军如今的实力,若与北疆正面硬碰硬,只怕也尝不到什么甜头,实在无法将其一举击溃。”
皇上叹息了一声,道:“朕知道,朕也不打算立马开战,只是……柏谦,朕打算让你从京北大营中挑些强兵,然后便回陇右道。”
唐绾心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提出让宋柏谦回陇右道之事,定定地呆在那里,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柏谦要回陇右道,那她呢?
只听得里面又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带些人马回陇右道充实军备,以准备与北疆随时开战?”
“朕正有此意……”
“敢问陛下,微臣何时启程?”
“一个月内,你觉得可快?”
只听得内室里只沉默了一瞬,又传来了叩首声。
“微臣谨遵陛下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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