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歉然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跑前跑后的,你有事就赶紧忙去吧,别为我们耽误了时间。”
“哪儿的话,回去开会八成也是为了你们的事,这不绑匪还没抓到嘛!”成佳在床头坐下,抚了抚果果的头,“说真的,果果一回来,我这颗心才算踏实了。前一阵真是吃什么都不香。”
池清感激地说:“尹警官,你跟单斌……警官一样,都是好人。回头见着单警官,请一定替我向他说声谢谢。”
成佳笑道:“瞧你一口一个警官,我听着都别扭,单斌这会儿肯定在局里忙呢!我看明天他准会过来看果果,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说得了。”
“医生说果果的健康状况良好,没有受伤的痕迹,就是身子骨有点虚,精神上又受了些惊吓,需要好好静养。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大概就能出院了。”
成佳点头,“那敢情好。”
她注视着池清,认真道:“我看你们就别再回原来的住处了,万一期待再找上门搞点儿妖蛾子出来实在不值得。上回单斌给你们找的一处真的不错,而且我们也在现场作了必要的设置,你们的人身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这回池清没敢再执拗,看着低头闷声不语的果果点了点头。
没多会儿,两个陪夜的同志就到了,成佳跟他们作了简单的交接,就匆匆离开了。
夜幕渐渐降临,果果到底虚弱,倚在妈妈怀里听了会儿故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池清给他把枕头放下去,掖了掖被子,“来,躺下睡吧。”
果果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躺好,池清望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只觉得百看不够,她俯下首,轻轻在儿子面颊上亲了一下。
一道银色的光一晃而过,池清怔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果果的脖颈处,她伸出手指,小心地捻起那根质地柔滑的铂金链子,摊在手心里细细打量,神思蓦地恍惚起来。
果果感觉到了异样,努力睁开眼睛,见母亲正对着自己颈脖中的项链发呆,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妈。”
池清被他唤醒,把链子从他脖子里褪下,又反复看了好几眼,不安地问果果,“这是哪儿来的?”
一整天,果果都没敢跟妈妈以外的任何人说过话,因为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那位好心救自己的叔叔抖露出来,可是他并不想瞒着妈妈,他不相信妈妈会害那个叔叔。
“一个叔叔给我的。”
池清的手抖得厉害,“是他,是他……带你走的?”
果果连连摇头:“不是!是他救了我。他对我很好,还……”他一下子收了口。
“还什么?”池清神色焦急地盯着他。
“还……让我叫他……爸爸。”果果边说边畏怯地瞅着妈妈的脸色,生怕她动怒,他知道妈妈不喜欢提到“爸爸”这个字眼。
池清心头酸涩不已,“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果果见母亲没有生气,心里踏实了不少,“叔叔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否则以后他都不会再见我了。妈妈,那个叔叔对我很好,我真希望……”他顿了一下,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池清问:“你说……他,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泪水沿着池清的面颊滚落到手心,将铂金的冷光糊成一片,她蓦地攥紧手心,转过脸去。
“妈妈,你怎么了?”果果见母亲流下泪来,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惶惑不已,睡意皆无,他吃力地爬起身来,要去拉池清的手。
“妈妈,你别哭了,我不要爸爸了,你别哭,好不好?”
池清回身搂住儿子瘦弱的小身体,把脸埋在他温热的小怀抱里,再也无法抑制心头难言的情感,咬着唇泣不成声。
成佳赶到警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没顾上吃晚饭就直冲马寿山的办公室,一推门,立刻被里面缭绕的烟雾呛得连声咳嗽起来,单斌、李队、刘亮等人端坐其间,讨论得如火如荼。
“成佳回来啦!赶紧过来坐。”马寿山掐灭烟头,挥手招呼她。
成佳皱起眉头,捂着鼻子走过去,不满道:“你们抽了多少烟啊?我差点就要打119了。”
“119就别打了,给我们打点儿饭来倒是真的。”李队笑得打趣。
“哟,你们也没吃哪!”成佳讶然,“那行,我这就给你们买饭去。”
她抬脚欲走,被单斌一把拉住了,“你别跑来跑去了,坐着歇会儿吧,我们这会也快开完了。一会儿出去吃夜宵,李队请客。”
听着单斌体贴的言语,成佳心里头顿时美不滋儿的,也不管旁边几个人别样的谐趣目光,旁若无人地挨着单斌坐下了。
马寿山对这其中的眉眼官司视若地睹,清了清嗓子道:“我看就这么着吧,立刻封锁附近所有通道,严查过境人员,尤其是带异国口音的人。既然泰国方面查不到罗俊的具体去向,想必他是转道走的,这样查起来难度的确不小,但只要他还在我们这块地界上,咱们就得尽一切力量抓捕到他!”
散会后,成佳缠着单斌打听细节,“这究竟唱到哪一出了啊?已经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绑匪就是罗俊了?”
单斌把一叠资料扔回桌上,踱到衣帽间去换衣服,“没那么简单,歹徒十有八九不是罗俊,但必定跟罗俊大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