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却不搭理她,转过去自顾自端茶品茗。
“妍书起来吧,哥哥又不会怪你……”萧晴要来扶她。
长福朝边上的素心使了个眼色。
素心意会,走过来,扶起秦妍书:“三姑娘,殿下不过是开个玩笑,您倒认真上了。来,奴婢扶你起来。”
再看萧昱,完全当没听到一般。
看来这一劫是过了。
秦妍书松了口气,朝素心挤出感激的笑容:“谢谢素心姐姐。”
既然不打算再让她多做什么,萧昱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朝素心吩咐了几件事,又跟萧晴说了几句话,很快离开了。
秦妍书没了负担,反而放开了些,找了些趣事逗心情低落的萧晴,及至午膳后,萧晴的情绪已经好上许多。
秦妍书见差不多了,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欢欢喜喜回隔壁去了。
却不知,另一头的萧昱却对着她的资料皱起眉峰。
“你们觉得,这秦三如何?”
长贵、素心对视一眼,素心站前一步:“爷,秦三姑娘很沉稳,且心思缜密,不像刚及笄的姑娘。”
长贵补充:“胆子也不像寻常闺阁女子。”萧昱在军中混了几年,为了压制下面兵痞练就了一身冷肃气息。近些日子威赫愈重,常人不敢违逆,这小丫头倒是好胆,几回与萧昱交锋都不见怯场。
萧昱放下资料,朝桌案边上拿着张宣纸细品的长福道:“长福,你说说看。”
长福摇头晃脑放下宣纸:“主子,这位秦三姑娘不同凡响啊~~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长贵没好气,“好好说话不成吗?总是打哑谜。”
萧昱也不心急,静等长福解释。
长福点了点桌上宣纸:“这笔小楷风骨初显,假以时日,必成大家。”不等长贵开口斥责,他摆摆手,“听素心姑娘说来,这张京城关系图,她是提笔就写,一气呵成,字字如行云流水,笔锋字形丝毫不乱……可见,她心内早有腹稿。”
“更重要的是,这关系图,一字不差,甚至,”他慢慢收起笑容,看向萧昱,“有些细节,比邹先生列的还要齐全。”他口中的邹先生,是萧昱的心腹幕僚。“她将各家姻亲关系用线连接,个中地方却有空疏,这些空疏,与她行书的流畅不相符,应当是隐去了部分关系线。依照奴才对京里关系的了解,奴才确实能在这些空疏里,填上几户人家。”
长贵立马严肃起来。
萧昱点头:“我确实有此怀疑。”
长福微笑:“还有她最近——宁王府掌掴下人,玲珑阁讥讽诰命夫人,两件事都与户部浙江清吏司郎中林昌远脱不了干系。且不说别的,听说她还带着下人到那秦明信的院子里大闹了一场。”
长贵了然:“秦明信大女儿是宁王正妃。”
“正是。看来,宁王这是想要……”长福搓了搓手指,笑得阴冷,“钱啊。”
萧昱轻嗯了声:“现下不说他,说秦三。”
“咳。是。”长福将话题拐回来,“听闻前几天,秦家人在老太太院子里吵了一回,具体吵啥还没打听出来,但是当晚请了大夫,秦家老太太是胸痹之症,秦家二姑娘似乎也受伤了。”他摊手,“再然后,老太太并秦家两位姑娘就到了隔壁庄子。”
长贵懂了:“跟秦三去秦明信院里大闹有关系?”
“八九不离十。”长福啧啧两声,“秦明信那孙子什么心思,咱们还不清楚吗?”
“所以,秦三是察觉了大房的意图,直接给搅黄了秦家跟林家……可能会有的亲事?”
“不止。”长福补充,“估摸着,还有秦二姑娘的亲事,大概也被搅黄了。”
长贵登时皱眉:“她倒是好能耐。”
“这可不止能耐,还有,”长福指了指脑袋,“这里。”
“秦三往日在秦家是什么性子?”拧眉沉思的萧昱突然开口问道。
“这也是问题所在。”长福神色凝重,“目前查到的资料来看,以往的秦三,温柔娴淑,待下人也是宽厚大方。所以宁王府那一遭,才会打得宁王措手不及。”
萧昱眸底闪过深思:“是吗……”
长贵咋舌:“小小年纪,藏得够深的。”转而想起他刚才的感慨,“那你可惜什么?”
长福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可惜她的出身。”他叹了口气,“这番心性、这番头脑和远识,倘若换个出身,真真是适合当咱们家的王妃。”
长贵怔愣。
萧昱挑了挑眉:“是吗?”竟是颇有兴趣的意思。
长福悚然,忙忙劝阻:“主子,奴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邹大人他们不是已经看好了几家姑娘吗?您可不能乱来啊!!”
“一切还未成定数。”萧昱淡淡道。
长福扑通跪下:“主子三思啊!!”完了用力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哭丧着脸骂道,“瞧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要是坏了主子大事,他可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第024章
萧昱睨了他一眼:“不是你说合适的吗?”
长福哭丧着脸:“奴才不是还说了家世不合适嘛。”
“哼。”
长福见他状似未打消主意,急急又道:“爷,那秦三是真不合适。秦家已经有一位宁王妃,秦明信那老狐狸摆明了站定宁王,我们要是与秦家联姻,讨不了好。”二殿下的妻族至关重要,岂能浪费在秦家这颗歪脖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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