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学真没有听懂：“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雪先前翻过师父的笔记，其中就有记载过类似事情的，她解释：“你们当时的召唤仪式没完成，强行把鬼叫过来却没有负责送她回去，导致她被困在了笔里面，魂魄只能在你们宿舍范围活动，如果不附身的话，根本走不出这个门。”
卢学真这回倒是听懂了：“也就是说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逼我们去找专业人士过来？”
叶雪点头。
师父曾经说过，以杀止杀不可取，所以他们一般遇到鬼魂都是以度化为主，尤其是没有害过人的鬼魂，他们更加不能够轻易取走它们的性命，否则的话会有损功德。
卢学真释然了一会儿，随即觉得不对劲起来：“不对啊，你折腾我们还可以理解，但我们班上的女同学呢，你干嘛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现在整个班的女同学都把他舍友当变态了，等他清醒过来知道一切，那就是可以投社死组的水平了。
“我哪有动手动脚？！”女鬼一脸“你不要冤枉好鬼”，“我就是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很好闻，想闻一下是什么味道啊。”
“那你对她们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呢？”卢学真继续追问。
“我夸女生皮肤好，还有给她们推荐另一款不拉丝的丝袜也不行吗？”女鬼简直莫名其妙，“你们还在宿舍分享哪部小电影更好看呢，我说什么了吗！”
卢学真似乎被呛到了，连声咳嗽。
叶雪听了一阵沉默：“……”
如果换做是女孩子来做这些事情肯定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她附身在一个大男人身上，的确很容易引起误会。
卢学真的舍友全程：？？？
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要不是知道前情，他们见卢学真一直在自说自话、自问自答，肯定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
“好吧，就算是这样，但有一件事你总解释不清楚了吧。”卢学真想起自己这些天来的提心吊胆，字字控诉道：“你晚上干嘛拿刀吓唬我，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哪有吓唬你，我在刮腿毛啊，是你自己胆小误会了也怪我？”女鬼眉毛一扬，继续说道：“谁让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没用剃须刀已经很给面子了啊。”
“哦，原来是在用刀刮腿毛。”卢学真接受了这个解释，不是故意在吓他就好。
等等！
他呼吸一滞，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水果刀？！
他猛然看向女鬼：“你用我们的水果刀剃腿毛？那我们这些天吃的水果？？？”
画面实在是太过美好，卢学真差点呼吸不过来，他干呕一声，立马冲去了厕所，“呕——”
他的舍友原本还在状况外，听见卢学真后面那段话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脸色都紫了，亦齐刷刷冲去厕所，“呕！！！”
呕吐声此起彼伏。
叶雪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场闹剧。
徐昼却不得不打断他们：“同学们，请问那支笔你们放在哪里了？”
卢学真他们还在呕吐中，分出半点心神来，指了指宿舍的某张床，“林宜春枕头底下，呕——”
说完，他们又继续吐了起来。
高中宿舍床一般都会贴有学生的名字，徐昼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林宜春的床铺。
徐昼见到上边放着的学生证，发现被女鬼上身的那个也是他。
怪不得女鬼第一个会上他的身，原来笔在他这里。
徐昼看叶雪，她轻颔首。
送走笔仙的仪式已经中断，只能够用点特殊手段。
叶雪接过笔，把纸张在桌面铺开放平，并拿了道符箓贴在笔上面。
轰的一下，符咒骤然点燃，泛起火光。
女鬼钻进笔芯时抬头看了看叶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提，悄无声息地融入进去。
很快，笔便自觉往纸张划拉了好几下，这是在起着告别仪式。
不多时，它仿佛失去重心一般地掉落在桌面。
屋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笔仙离开了。
叶雪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忽然道：“这女鬼其实挺好的。”
徐昼以为她在难过着鬼魂的离去，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就听见叶雪继续说：“长得也不吓人。”
徐昼：“咳……”
好的，师叔的重点应该是后面半句。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卢学真和他的舍友们终于从厕所出来了。
卢学真看了一圈没发现女鬼，就知道她已经走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卢学真的舍友出来时，才留意到过来驱鬼的是两位长得很好看的道长，之前他们一直被笔仙奴役着，完全没闲心思观察别的。
其中一位就说：“谢谢道长的救命之恩！要不我给你们送面锦旗吧！”
徐昼正想推辞，却发现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几位男高中生望着叶雪，眼睛亮晶晶的。
徐昼：……行叭。
叶雪却很潇洒地挥了挥手，“不用这么客气，真想感谢我们的话就再加点报酬吧。”
卢学真：“……”
舍友哈哈一笑：“道长您真幽默。”
“……？”叶雪一脸困惑，她说的是真的啊。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也不在这边继续逗留，叶雪给了卢学真他们两张符，吩咐他们给林宜春用上，以便驱除他身上所剩的阴气，然后又叮嘱他们用柚子叶泡水将宿舍重新打扫一遍，便离开了。
两人走后不久，林宜春闷哼一声，捂着脑袋醒来，“我怎么感觉我被打了一顿。”
他睁开眼睛一看，舍友齐刷刷都围着他，眼神既复杂又充满了同情。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林宜春倒是对被附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说话的时候发现嘴巴有点奇怪，又砸巴了下嘴，“什么味儿啊，怪奇葩的。”
他记得他睡前刷牙了啊？
卢学真眼神闪烁，若无其事地踢了踢拖地盆，把盆子踢到边上去了。
林宜春正想起来，谁知掀开被子一看，却大惊失色，他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卧槽？！我的腿毛呢，怎么这会儿全变得光秃秃的？！”
*
叶雪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东西敲窗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很有耐心。
她打开窗户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叶雪正准备关好窗户，外面又响起了一声呼唤，有人在叫她：“道长，道长！”
这年头还有人管她叫道长的人？声音听上去还怪熟悉的。
叶雪疑惑了下，她仔细往窗外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围墙上，有一只长发女鬼正朝她招手，正是今天中午的那位笔仙女鬼。
玄真观供奉着三清祖师，法力无边，寻常鬼怪不敢轻易靠近，女鬼也不敢擅自靠近道观，只隔着墙壁看她，宛若私奔前夕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叶雪觉得奇怪，披了件外套走出去，抬头看向上方的笔仙，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她不是已经被送走了吗？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情？
女鬼看上去有点害羞，她小声问道：“道长，您缺跑腿的吗？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那种？我吃得不多，很好供奉的。”
女鬼在地府排着队，没个十年八载都投不了胎，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也知道叶雪跟徐昼都是好人，要是能得到道观的庇佑，她就不用被孤魂野鬼欺负，也不需要再躲在学校里了。
叶雪轻摇头，耐心解释：“姑娘，可我不是出马仙啊，供奉不了你。”
车祸鬼那件事后，白观主就私下跟叶雪解释过，告诉她道观养鬼是需要经过多重程序审批的，不能够随便在观里供奉，天一观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了一个养鬼名额。
尚有名气的天一观都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像他们这样的小道观。估计一道程序拖下来，等到白观主坟头草三米高了都不一定能批下来。
白子昂知道叶雪是好意，想要为玄真观节省一批开支，于是便耐心跟她讲述了一遍，以免叶雪以后看见什么鬼又再捉回来。
于是车祸鬼的去留就成了问题。
原本他们准备把车祸鬼放回去，谁知道他吃了玄真观的香火之后就死活不肯走，死乞白赖地要留下来，赶他离开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就算叶雪动用武力也没有办法改变车祸鬼的决心。
经过再三谈判，车祸鬼才勉强答应不留在玄真观里，晚上再过来这边干活，但玄真观要给他供奉香火。
“真的不行么？”女鬼被拒绝后还有点遗憾，正打算再次劝说叶雪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怒吼：“她已经有我了！不需要别的鬼！”
车祸鬼从门口钻进来，气势汹汹地说道。
他手上还拿着抹布跟水桶，显然刚搞完清洁回来，看向叶雪跟女鬼的表情就好像在捉奸一对狗男女。
白观主说过，这个道观只能留下一只鬼！
可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兢兢业业打扫道观的时候，叶雪竟然还打算勾搭另一只。
有了新欢就想甩掉他吗，休想！
这样他以后还怎么名正言顺蹭供奉。
女鬼却张了张嘴，望向叶雪，眼神里带了点不可置信：“道长，你不是说你不能供奉鬼魂吗？那他是谁？”
“哼，就是，道长你说句话啊。”车祸鬼的语气听上去还怪阴阳怪气的。
这两个鬼看她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叶雪不由一阵无语。
她想了想，解释道：“呃，他是……黑户？”
作者有话说：
笑死，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我这就是qaq
用手机码完字发现没网，半天登录不上来晋江，我外婆家这边太偏了，信号几乎为零
只有今天是九点更新，明天依旧是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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