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他多了几分威严和铁血气质。
易之来了。戴着漆纱笼冠,身着长衣,大袖翩翩的承安侯跪坐在书案前,见自己疼爱的大儿子到来,放下手中的毛笔,不怒自威的脸上,面色和缓下来,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
父亲。苏易行了一礼。
且上前来,他仔细的看了看苏易红润了些许的面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身体果然已经大好,法雨寺的方丈妙手仁心,该感谢一番才是。
来人!
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快步跑来,侯爷,有何吩咐?
让孙校尉从内库支取百两黄金,送上法雨寺,添做香油钱。承安侯面色淡淡的道。
苏易暗自咂舌,百两黄金,在大梁足以买下良田万亩了,哪怕是对于家底丰厚的苏家,也不算一笔小数目。
但由此也可见,承安侯对自己这个嫡子的看重和喜爱。
于是,苏易开门见山的道:父亲,孩儿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与父亲商议。
承安侯心中惊奇,自己这个儿子一向表现的无欲无求,今日竟然主动来找自己。
他好奇的问道:何事?
苏易看着承安侯,声音恳切,父亲,孩儿想入仕。
承安候面色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易这样的眼神。
以往的苏易,眼神是游离的,淡然的,因为寿数不久而无所求,无所盼,所以身上始终带着一种恍若世外之人的缥缈,像香炉中流出的,随时都会飘散的轻烟。
而今日的苏易,眼神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渴望。
这种渴望仿佛一股生机,让一直以来如同泥胎木偶般苏易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
可你的身体承安侯犹豫道。
对于这个体弱多病的大儿子,他一直是觉得亏欠的。
妻子怀苏易的时候自己正在外打仗,当时时局混乱,妻子意外受惊后早产,虽然保住了大儿子,却没保住妻子的性命,还让儿子有了这样一个虚弱的身体。
后来战事繁忙,自己常年不在家中,为了照顾苏易,承安侯又娶妻子的庶妹白氏为继妻。
还好,白氏这些年做的很不错。
苏易感受到承安侯话语中的关怀,心中一暖,笑道:孩儿从小便敬仰父亲,想如父亲一般报效国家,只是之前困于身体孱弱,力有不逮。可如今,孩儿身体康健许多,是时候做出一番事业了。
他目光灼灼,声音掷地有声。
大丈夫行于世,当志在天下,不可堕于庸碌!
承安候看着苏易神采飞扬的样子,面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不由沉声喝道:好,这才是我苏家儿郎的样子。
在外征战十余年,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在父辈的荫蔽下整日混日子夸夸其谈的世家子。
只是之前因为苏易体弱,恐寿数不能长久,承安候一直都是放纵他,怎么高兴怎么来。现在儿子身体好转了,却有如此大志,让他倍感自豪。
他难以想象,苏易积攒了多久的不甘和抱负,才会在今日爆发出来,一直被困在府中,易之一定很痛苦吧。
这些年承安侯四处为苏易求医,传来的都是坏消息,随着苏易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他已经默认放弃了对苏易的培养,转而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小儿子苏瑾之的身上。
就在三月前,他已经答应过白氏,年底就为苏瑾之请封世子。
想到两个嫡子,承安侯心中有些自豪。
自己这两个儿子,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是极为出色的。
长子生性安静,做事沉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容貌出色,民间甚至曾有苏易先天体弱是老天妒之的传言。
幼子自小聪慧,性子跳脱却于人情世故上极有天分,擅长交友,重情义,知孝悌。
承安侯毫不怀疑,不管哪一个孩子被请封世子,都能胜任未来的苏家家主。
可是,世子的头衔只有一个
他心中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日后再补偿谨之和白氏吧,世子之位,本来就该是易之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承安侯是个果决的人,既然已经决定把世子之位给苏易,他立马转变了对苏易的态度,面色一肃,道: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用膳,为父要为你的仕途好好谋划一番
苏易闻言,眼睛一弯,有承安侯亲自保驾护航,自己入仕的路,稳了。
第8章 雅集之扬名
你说什么?大公子和侯爷在书房说了一夜的话?白氏放下手上的花枝和金剪,眉头轻轻皱起。
一个身穿杏黄色衣服的丫鬟跪在地上,恭敬回道:婢子在茶房值了一夜,亲眼所见。
可知道他们商议了何事?白氏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婢子不知,只打听到下午侯爷见过大公子侯,让孙校尉从内库取了金子,据说是送往法雨寺做香油钱。
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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