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陆之珩曾日日夜夜梦到她倒在血泊中,谷梁赭手里提的剑不断滴着血。他对谷梁赭可谓恨之入骨。
前世归前世,这一世的形势已经与前世有所不同,要处置谷梁赭,还得从长计议。
谷梁赭显然不清楚自己成了东宫的眼中钉肉中刺,隔了没几天又一次登门造访,这一回太子与太子妃同在书房。
他迈进房内抬头看见太子身旁还坐着一名妇人,眉心微凝,很快又收敛了神色。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陆之珩扫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谷梁赭直起身,却没等到太子让太子妃回避,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那衣着华贵的妇人身上。
“微臣有要事禀明太子殿下。”
陆之珩道:“有事就说。”
谷梁赭迟疑了。如今是太初二十年,太子与太子妃早该感情破裂了。怎么他与太子议事,还让这妇人留下旁听……
见太子没有转圜之意,他犹豫再三后硬着头皮进入正题。
◎最新评论:
【谷不应该对太子恨之入骨吗】
【又一个重生者?】
【谷是和那个什么公主有关系吧】
-完-
第54章
◎神奇金丹◎
“臣听闻殿下被前贵妃林氏暗害,身中滇南寒毒,直至目前仍然寻药无果。”谷梁赭话至此处便停顿了下来,看样子是在等太子做出回应。
陆之珩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神色泰然自若:“钦天司郎中,你这官名是有郎中二字,但也不是治病救人的郎中,我寻药解毒与你何干?”
谷梁赭笑了笑,两手交叠弯腰作揖:“微臣不才,略通炼丹之术,恰巧有一味奇药能医太子殿下的旧疾。”
“怎么说?”
“此药能治百病,消解疼痛宽慰身心,凡是服用此药者,无一不是气色大好精神充足,一夜年轻十岁不止。”谷梁赭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方盒子,弹开卡扣,一枚褐色的药丸映入眼帘。
这药与一般的汤药不同,没有那种难闻的苦涩气味,倒是散发着甘草香和一点点花香。
在谷梁赭的预想之中,此时陆之珩应该是满脸惊讶,被他的说辞唬住。然而陆之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盒中药丸,面不改色地说:“我不信。”
“空口无凭,殿下不肯信我,情有可原。”谷梁赭意识到眼前这位‘病秧子’太子殿下没那么好糊弄,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微臣可以从宫中召集一些身患重病的宫人,让他们为殿下试用丹药。是虚是实,一试便知。”
前世,谷梁赭就是用这一套话术骗得皇帝的信任,从此金丹不能断,外表看似老当益壮,实则内里精气根元都被掏空。
那金丹是用滇南的罂粟精心炼制而成,用于止痛有奇效,也确实有一定药用价值,但它的毒性危害更大,一旦服用即刻成瘾,从此药不能断。
如此一来,损伤身体折寿是其一,被制药者牢牢掌控是其二。陆之珩知晓其中的门道,便绝无可能步入皇帝的后尘。
“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他若有深意地喃喃一句,对上谷梁赭的眼睛,“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少操闲心。”
谷梁赭听前一句听得云里雾里,后一句倒是听懂了。他怎么样想不明白,太子是完全不打算治病吗?
“微臣倒是听过一句俗语。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陆之珩道:“巧了,孤也读过一句谚语。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言尽于此,谷梁赭没法再继续劝说了,只好告退。
人走了,戚铃兰才有些疑惑地问道:“如果谷梁赭也是重生者,那他被你关在不见天日的诏狱、受尽七十二种酷刑,理应恨你入骨,怎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听你阴阳怪气?”
陆之珩道:“我就事论事,哪里阴阳怪气了?”
戚铃兰:“你都骂他是狗了,这还算就事论事?”
陆之珩叹了口气,“其实方才我有点怯,生怕他又从哪变出一把剑来捅我身上。”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恨意。究竟是此人城府太深善于伪装,还是说他并非重生者,此事另有隐情?
戚铃兰选择性沉默,随后绕开了这个话题。
“方才你为什么拒绝他?要是换了我,我定会将计就计留下丹药假装上当,待时机成熟再斩草除根。”
陆之珩转了目光看向远处,透过门楣望到院外一片晴空,“既然要布局,那就要换一个思路,争取一箭双雕。”
…
一箭双雕是怎么个射法暂且不知,但陆之珩近来的举动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先是替皇帝回复了南阳、北周两国的问候,接着自作主张罢免了两个官员,虽说不是什么高官,但这已经坐实了越俎代庖的罪名。
戚铃兰这辈子从不过问前朝的事情,奈何总有人上赶着到她面前传闲话。
先是诚王妃邀请她去王府春日宴,席间当着众多王侯夫人官家小姐的面提起这些事,明夸暗贬地说太子太子好威风。
再是顺德妃叫她去帮忙料理宫务,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劝说太子,太子只是暂代监国之权,还不是当家做主的皇帝,不能过分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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