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台的不知名的一角,阴暗的就像和舞台宴会中心是两个世界——一个表面的金光闪闪冠冕堂皇,一个隐晦黑暗不见天日。
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人让我求救,甚至也没有吸血鬼在我的视线之内,有的只有面前喘着粗气,有着在阴暗下显得暗红色发色和眼睛的家伙。
那是只吸血鬼,他的獠牙外露,在我的脖颈处喝气流连,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吞咽声。
“救…!”
他猛然捂住我的嘴,“嘘…”他喘着粗气,“别说话,你的味道闻上去…很好吃…让我尝一口…”他的眼睛发散,眉间紧簇,似是病态的渴求。他那血红色的瞳孔里映着举足无措的我——几乎被吓的说不出话来,木木的看着他,像一只已经被猎豹确定了目标的麋鹿。
四肢僵硬的不敢动弹。这个地方只能依稀听见宴会的声色犬马。罗斯嘉德……即使喊出来,在人群包围中他也不一定能听到吧。还是在被捂住嘴巴的情况下。
脖颈处寒意重了,他牙齿即将咬上我脖颈。这只吸血鬼带来的吸血的威压感,和罗斯嘉德那时的吸血的情况下有着天壤之别。
身体都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我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如果,在这里死去,放下这些每天夜里挣扎的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解脱掉呢?
那一刹那,那股压迫的力道松了下来,接着听到了那个刚刚强力蛮横渴求的声音转变了语气,那是一种带着焦急的语气,在恳求道:“疼、疼疼…轻点。”
睁开眼,那个红色眼瞳的吸血鬼正在被一旁的另一个身着宴会服装的吸血鬼揪着尖尖的耳朵。
我这才发现刚刚吸我血的的血族是个两寸红色来长的头发,乱蓬蓬的却穿着贵族礼服男子,现在在被正在揪他耳朵的褐色长发的男子揪出眼角的闪光,那名男子也是身着盛装,应该也是宴会上的人。
那个褐发男子吼道,声音却不大:“说了多少遍了,要忍着。她可是罗斯嘉德的血仆!”转头带着歉意又对着我说着,“对不起,这是我管教失误,抱歉,给你带了麻烦,你没受伤吧?”
这短时间内发生的情况和他迅速的表情变化让我二丈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褐色长发男子放下了刚刚一直在揪着红发男子的手,对我做了一个鞠躬礼,说:“你好,我是Brujah族,即布鲁赫族的分族Individualists的洛瑞·安格尔·Brujah,叫我洛瑞就好,他是沃尔弗,并非有意伤害你,虽然算不上高血统的吸血鬼,难免抑制不住嗜血的本性。还好没有对你造成伤害。不然麻烦可就大了。在这里向您道个歉,非常失礼,我的公主。”他又弯下腰,一脸真诚的向我道歉。
“她的血就是比那些血仆好闻啊!难道你不想尝一下?”那个被称作沃尔弗的吸血鬼焦躁着说。
而起身的男子回头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如你所见,那就是不怎么抑制自己的本性。”随后转过身去怼道:“你这叫…本性难改?你若再这样给安格尔造成麻烦,我不介意他只有一个部署,你的习性迟早会给我们造成麻烦。”
听完这话的沃尔弗噤了声,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下。
“你们是……布鲁赫族的领导者?”我有些惊讶。身体还是有点发软,刚刚那名红发男子的气势竟让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缓过劲来……布鲁赫,在密党中属于战斗力数一数二的氏族,拥有强健的肢体和牙齿,就在两月之前我偷听到哥哥在他房间谈及新出的武器短刀时,曾问过铸刀者这把新出的刀刃是否能切断布鲁赫的骨骼,而那位铸刀者摇了摇头,说还有些难度,不过穿刺内脏没有问题,这已经是目前最锋利的刀刃了。
而现在,布鲁赫的领导者在我眼前开着玩笑,一副淡定放松的样子。如果我现在有那把刀刃的话……怎么会,即使拥有,凭现在自己的力量恐怕连近距离接触都做不到。一瞬间,我愣了一下。如果可以在吸我血的瞬间的话……
听完我关于领导者的疑问的洛瑞笑着眯起眼说,“不是哦,他还在来的路上。”他突然抬眼看向我,眼神温柔起来,“您来了,我的王。”
擦肩而过的是从我身后走向他们面前的一个纤细身躯的男子,纯白的礼服,留给我的后背整洁坦然。
他抚摸着洛瑞的脸庞,轻声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清朗浑厚的音色却又带着轻轻柔柔的叮咚,温柔得宛如春天溪水,混合着雏菊般的阳光的气味,尽管我只能看着他的后背,但这个嗓音也使我的身体放松下来,自己身体有了些许的力气。
洛瑞抬手与他捧在自己脸庞的手重迭,温言款语:“没有,只是帮他处理后事而已。”
他笑了笑,“确实,他比较令人头疼了些。”
听完这话的沃尔弗走向前来,好像要争辩些什么。
他抬起手指遮住了沃尔弗的唇,“不用解释,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转过身来,看向了我。“那么,使我布鲁赫族的两大部署自乱阵脚的,罗斯嘉德的血仆,尤菲米娅。”
浅金色的薄发在月光下发亮,和那笑着眉眼组成和煦的脸,“又有什么罪呢?”他说起来好似一点没有威慑力,却一点点的加深我的紧张感。好似在把我的外壳抽丝剥茧,一丝一丝卸下我的防备,不管我愿不愿意。
他有一双淡蓝色眼睛,看向我时敏锐散发着寒光。有一朵黄色玫瑰别在他的胸前,搭配着纯白金边的的前襟,随着他走向前来轻微抖动的步伐,带下一滴水珠。
我努力回想着如何回答,手开始不自觉地揪紧裙布。
“不,不是的,我没有你所说的罪!”我看着他,尽量使自己看着坦然,可是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地带着颤音:“是沃尔弗强制把我带到了这里,你不信可以问他……而且,”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而且离我越来越近,“如果,如果我被你杀死了、你、罗斯嘉德也不会让自己的血仆无缘无故死在这宴会,而且,格、格雷也不会任由血仆无辜在成人礼宴会上失踪的!”
头顶突然重了一下,接着是轻轻按揉,像极了在抚摸一条小狗的力道。唉?!
我面前的他噗嗤一声,笑着对身后的洛瑞和沃尔弗说,“看,我把她吓到都快哭出来了。”
“你……”我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自己是个大傻瓜,在他们面前心脏和心情的起伏度任由他们拿捏一样。
让人无奈到丧气。
“抱歉,虽然沃尔弗把你掳到这里来是我的意外,让你受惊这件事洛瑞已经代他向你道过歉了,”他整了整自己的领结,低着头看我,“那我为这次吓你的事道歉,没想到你真的会被吓到眼泪会出来。”他随即摸了摸我的眼角,等我看到他的指尖是我的眼泪时,他把手指送到自己嘴边,舔了一下。“咸的……”他张口说,转头向沃尔佛,“和你的眼泪是一样的味道。”
沃尔弗一言不发。从我这看过去只是觉得他的暗红色的发色映着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红。
“这里离宴会很远吗?”打破了这里有点安静的气氛,我只想快些回去。
“不会很远,但也不是很近。作为让一个女孩差点哭出来的赔礼,我来带你去。毕竟这么美味的血仆走在这么幽静的走廊可能会有些意外事件。”
我没有拒绝,如果再出现像沃尔弗这样的吸血鬼没有洛瑞和他的话我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全身而退。
“非常感谢您,布鲁赫族的安格尔亲王。”我弯腰行礼。鱼龙混杂的布鲁赫族又分为叁大部族,提倡氏族团结一致的Ideal、折中派Individualists和不尊重任何权威只潜藏自己的Iconoclast。刚刚他自称自己身边的两人为两大部署,如果自报家门为Individualists的洛瑞都自认为是部署的话,那么大概出于保护自己而遵守潜藏戒律的Iconoclast族代表者就只能是沃尔弗了,因为Idealist一直在倡导布鲁赫团结一致建立新的布鲁赫。所以,在血族史则没有科普上的知识点被尹德提醒,近来布鲁赫新上任的总任亲王,他的名字是安格尔·Brujah。
“嗯。”他微笑,平抬手,弯下胳膊。
他承认了这个称呼。自己浅浅呼了一口气,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