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浓替钟声晚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布料柔软的衬衫,不影响睡眠,他扶着这个小醉汉躺好,叹气:“我真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装的。”
钟声晚眨巴眼看他。
醉意上头,侵染的他五官比平常还好看,眼睛水亮,肤色更白,整个人像一只刚化成人形的小白兔。
贺应浓握住钟声晚搭在被子上的手:“我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钟声晚不说话。
他现在脑袋转的不快,需要时间反应贺应浓话里的意思,是或者不是还能判断,怎么想的这种高深问题,的确回答不出来。
贺应浓:“我们做真正的伴侣,好吗?结婚证规定的那种。”
结婚证?某些记忆复苏,钟声晚脑袋往后挪了挪,眉心皱起浅浅的折痕:“你跟我说......”
贺应浓不想竟有回应:“你说。”
钟声晚看着空气,像望向过往某个印象深刻的场景:“你跟我说,不要有非分之想。”
那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
贺应浓将结婚证连带婚姻协议锁进抽屉,提醒他不要越界。
原话好像不是这样,但意思......差不多。
贺应浓楞住,尚未有所反应,床上的人已经闭上眼,怀着莫大委屈似的翻身,亮给了他一个拒绝交流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
第88章 腰不好?
贺应浓僵立在原地。
他想过钟声晚可能会拒绝, 也许是因为楚锦宸心里有阴影,也许是重心要放在拍戏上,也许仅仅是没有考虑好。
拒绝一个人, 理由太多了。
但怎么也不应该是自己给自己设了限。
贺应浓在无意识中给自己挖了坑,现在,毫无防备的栽进了坑里。
钟声晚睡着了。
他是真的醉了, 撇开醉酒三分演上七分的可能性,就酒后吐真言来说, 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对贺应浓过去的那句提醒,会记了这么深刻,而且还身体力行的执行着。
执行且潜意识的怀有怨念。
贺应浓将钟声晚的被子掖好。
夜色极静。
他摸了摸那颗睡着了都似乎透着委屈的后脑勺:“声声, 对不起。我后悔了, 我用一辈子来补偿, 好不好?”
一辈子这种话很适合海誓山盟,但在各种情爱宣言满天飞的现代社会, 这一句就又假又肉麻。
至少想象中是这样的。
但真的情到深处,“一辈子”又显的格外郑重和绵长。
这天晚上的事, 钟声晚酒醒之后不记得了。
贺应浓也没有提。
理亏。
是他定了规矩, 结果又是他先有非分之想,这未免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嫌疑。
.
戏拍完, 钟声晚回了海城, 又开始他的新一轮休假,他和贺应浓的关系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比如在钟家小住晨起时,他醒过来, 贺应浓还在床上。
贺应浓醒着, 看书或者看手机, 看他醒了还会道“早安”,仿佛这只是千千万万个早晨的其中之一。
但问题是,钟声晚的睡相......
在经历了手足无措、面红耳赤、果然如此等一系列变化后,钟声晚过度到若无其事这一阶段。
他想,我这适应力可强。
贺应浓也这么想。
于是在这天早上,钟声晚再一次从他怀里苏醒的时候,手臂一揽就将准备挪回自己位置的人带了回来。
钟声晚头皮发炸,手撑在贺应浓胸口以保持安全距离。
男人么。
又是大清早的。
有些生理反应完全不受控制。
贺应浓低头,在钟声晚撑着他胸口的胳膊上亲了亲:“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
钟声晚感觉印在胳膊上的吻怀有莫名的能量,不然为什么整条胳膊都酥酥麻麻,还无法集聚力气。
他跳下床。
洗漱的时候还在想那句话,每一天都是这样。
哪样?
两个人抱成一团?
咳......
.
钟声晚感觉自己像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亡国之君,贺应浓已经兵临城下,他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候需要有个军师。
在娱乐圈这片海中,金云东这个浪里白条显然是个好人选。
钟声晚无中生友的告诉金云东,有个娱乐圈的朋友目前正碰到感情上的烦恼。
对方攻势猛烈。
他那个朋友不知如何是好。
金云东摸了摸钟声晚的脑门,没发烧:“钟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你清醒一点,楚锦宸那个混球有什么好?”
钟声晚:“不是,你听我.......”
金云东动了气:“听什么听!你想想你靠近楚锦宸的时候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又过的什么日子?”
他摸一把钟声晚的脸:“贺总给你养的溜光水滑,就是让你重整旗鼓去跳火坑的?他哪里不好,难道......”
金云东往钟声晚腰以下膝盖往上瞄了瞄。
钟声晚:“......他好得很!”
可不好么。
睡觉不老实的时候无意中碰到过,那体量,魂差点没给他吓飞。
看金云东忧心如焚,恨不能立即将楚锦宸骗到荒郊野地打闷棍,再扔到深山老林里之类,钟声晚老实交代。
假结婚的事肯定不能说。
他半真半假:“我就是觉得贺应浓他......”
金云东:“嗯?”
钟声晚:“他太紧张我了,事无巨细你明白吗,我有些......不习惯。”
金云东:“......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钟声晚:“......”
金云东:“那方面也特别厉害,你受不了了?”问句,但神态动作已经给予了这个问题答案。
钟声晚想赶紧糊弄过去这一段,遂点头,心里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云东放松下来,只要不是楚锦宸搞事就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贺总不是一直都很紧张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钟声晚记得金云东和贺应浓见面的次数很少,两个人有交流都要追溯到他们刚结婚那会儿。
那时候......
他问:“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回家的路上,钟声晚有些恍惚,他和金云东认识的贺应浓,好像是两个人。
金云东认识的贺应浓更像原著中描述的那个,和任何人都有距离,完全高岭之花本花,不好接近和不好得罪到极点。
钟声晚认识的贺应浓,外表冷漠内心温柔,有原则有底线,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靠,至少在钟声晚眼里,那个人是贺应浓。
他意识到,他是贺应浓世界中的意外。
在更早一些,甚至两个人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
和金云东的谈话像给钟声晚吃了一颗定心丸,让钟声晚意识到,贺应浓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临时起意。
从这天开始,钟声晚开始重新审视和贺应浓的关系。
贺应浓察觉到钟声晚的变化,在钟声晚外出拍广告的一天,请金云东吃了顿饭。
一顿饭显然不够表达某种谢意。
他告诉金云东,国外某个大品牌仅限十辆的超跑,有意给他留一辆,只是他不喜欢开超跑,想将这个名额让渡出去。
金云东最近正在打听那个超跑的事。
相当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