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一勺地喂寒城瑾喝药,乔瑾瑜喂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等喂完药,她也不继续聊刚才的美食话题了,让宫人将上回她念了一半的那本话本子给找了出来。
给寒城瑾念了近乎半个时辰的书,她就与贺谨之打道回府了。
从头到尾不曾探问一句寒城瑾为何会病得如此严重,陶公公又去了什么地方。
寒城瑾也未曾向她吐露任何涉及玉玺的只言片语。
等她和贺谨之出了宫,在养心殿侍奉的宫人立即去了未央宫汇报消息。
“启禀娘娘,瑾瑜公主已经离宫。”
“哦?可有听见陛下与她提起什么?”
“不曾,全程都是她在说话,陛下偶尔才应和那么一两声。”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以后继续盯着。”
当天夜里,贺谨之准时潜入宫中,替寒城瑾施针排毒。
整个寝殿静润无声,只有两个小太监熟睡的鼾声此起彼伏。
贺谨之打开自己随身带来的牛皮匣,一边施针一边道:“现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寒明澈和皇后等不下去,自个儿往坑里跳了。”
银针还是那么粗,他下针时仍旧故意使坏扎得很是用力,疼得寒城瑾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瞥了寒城瑾一眼,想起白日里乔瑾瑜说等寒城瑾身体好了,要给寒城瑾做很多好吃的,他心里又有那么些不爽。
执起银针,后面一针他扎得愈发用力,疼得寒城瑾绷直了身板,隐有弹跳起来的趋势。
可惜寒城瑾现在动不了,只能如死鱼一般躺在榻上任他宰割。
好不容易等他扎完所有银针,寒城瑾已是疼得出了一身的热汗。
他拍拍手,坐到离寒城瑾稍远的地方,眼神凉凉地瞅着寒城瑾。
“话说回来,你今儿个演得不错啊,演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接下来,你就这么继续假装口齿不灵。”
“依我猜,不出十日,皇后和寒明澈就该坐不住了,逼你说出玉玺的下落。”
寒城瑾浑身跟有蚂蚁在啃咬似的疼,但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这点疼他还忍得住。
他看了贺谨之一眼,动了动唇:“皇叔,玉玺被我藏在……”
吐字竟是十分的清晰流畅,不见白日里的笨拙艰涩。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完,贺谨之就出声打断了他。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玉玺在哪儿,只等适当的时候,我就会把玉玺交给小九,现在交到他手里不怎么安全。”
寒城瑾面露讶色,但想了想,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
眼前的人,一直就很聪明,他是知道的。
若非才智过人,当年也不可能叫庆老国公这等恃才傲物的人物折服了。
今时今日,庆老国公也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答应出面,叫门下所有门生听任他差遣。
寒城瑾心中更觉得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皇叔,南齐皇室有这么一位子孙。
若没有贺谨之,不说南齐的江山会如何,他会如何,就是他的女儿,也不能安然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