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一阵恶汗,张飞这样说,他老婆还不死心塌地跟着他?没想到粗线条的张飞还有这一套,唉,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刘欣默然半晌,无话可说。
张飞将庄子交给几个老仆人,自己收拾了些细软,带了夏侯涓,跟着刘欣一行前往河间。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刘欣不由感慨起来,现在这年代交通还真是不方便啊。
一进入河间境风,景色就大不相同了。田野里放眼望去,一片片绿色,百姓们在地里辛勤地劳作,似乎干旱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路过县城、乡村,人们生活安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也经常有人谈到今年的旱灾,但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太守刘大人能够带着他们顺利度过难关。此时,张飞终于对典韦、许褚的话深信不疑,河间在刘欣的治理下,有如人间仙境。不过,刘欣自己心里明白,如果再不下雨的话,河间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也许是老天被人们的执着感动了,竟然飘来几片云朵,渐渐地遮住了日头。
赵云看了看慢慢阴沉下来的天色,说道:“大哥,好像要下雨了,咱们走快点吧。”
刘欣也抬起头,脸上满是喜悦:“下雨好啊,如果来一场大雨旱情就会得到有效缓解了。百姓今年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天空果然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无论是田野里劳作的百姓,还是与刘欣随行的士兵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欢呼起来。就连马儿也受到感染,快乐地嘶鸣着。
然而现实总是无情的,公元一八三年的第一场雨就如匆匆过客一般,来得快,去得更快。众人的欢呼声还没有落地,太阳公公的那张笑脸又从云端露了出来,雨点稀稀拉拉,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刘欣无奈在摇摇头,苍天无眼啦!众人均深表同感,一齐催马前行。
来到河间郡城时,已是黄昏时分,城门还没有关闭。听说是太守大人远行回城,许多正忙着进出城门的百姓自发地让开道路,分立两旁,发出阵阵欢呼,张飞再一次感受到了刘欣在当地百姓中的威望。
腆着个大肚子的马芸几乎每天都要到太守府门前翘首等待刘欣的归来,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刘欣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举行一次结拜仪式,心情一直不佳的徐晃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晚宴张飞、典韦、许褚三个自然要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场,平时不大好酒的徐晃、张郃也是开怀畅饮,刘欣还是不允许赵云喝酒,他也乐得一溜烟地找樊娟去了。
刘欣独自一人回到后宅,却见马芸满脸不快地坐在床边。
第33章手足与衣服
刘欣奇怪地问道:“老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啊?”
马芸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学刘备搞什么桃园结义。是不是也要学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这个大耳贼,我最烦他了,一肚子假仁假义。” 刘欣一边大呼冤枉,一边坐到她身边说道,“在我眼里,兄弟如蜈蚣的手足,老婆是过冬的衣服。”
马芸“啐”了一声:“就知道贫嘴。”却早露出了笑容,依偎在刘欣的怀里。
刘欣顺手将她揽住,诞着笑脸道:“话说回来,这衣服是不是该多准备几套了。”
马芸闻言用力在他脚上狠狠地跺了一下,刘欣“嗷”的一声惨叫,如兔子般的逃了出去,身后传来马芸“咯咯”的笑声和下人们异样的目光。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北方的旱情不断加剧。“人定胜天”注定了不过是一句笑话,大自然的力量是无情的,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在那个靠天吃饭的年代,河间郡夏季的收成还是大受影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开挖的水井保证人蓄的饮水。其它各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夏粮几乎绝收,许多村庄连饮水都出现了困难,大量的流民出现了,而随着流民的增多,疫病也开始流行起来。
张角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一方面,组织道众,在旱灾严重的各郡施粥救灾,人们皆称他为张大善人。另一方面张角又根据他找到的几个古方,搜集药材,煎熬成汁,用瓶装了,称是圣水,为人治病。
病人喝了张角的圣水,有人仍然不治,也有人却得痊愈。按照太平道的说法,没治好的病人,自然是因为他的心不诚。于是,许多流民都把张角当做神仙下凡,辗转宣扬,以至每天到张角这里求药的人多则数百,少则几十。
这样一来,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人民,没有不知大贤良师张角之名的,交相倾慕,甚至弃卖财产,争赴门下,奔波跋涉,虽死不辞,徒众竟多达数十万名。至此,张角私自分设的三十六方,大方已有万余人,小方也有六七千人。张角见信徒日多,人心归附,暗自搜刮粮草,操演军马,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举旗造反。
虽然河间本地百姓衣食无忧,但大量涌进来的流民还是引起了刘欣高度重视。田丰、沮授整天忙碌奔走于各县,赵云、徐晃等人也分别领兵分赴各地维持秩序。因为干旱,夏播已经无法开展,许多闲居在家的青壮年也被发动起来。除了帮助维持秩序,流民聚居地的环境卫生也要有专人负责。刘欣十分重视防疫工作,所有死亡的牲畜、家禽也都被集中焚烧后加以掩埋,并覆盖上石灰。
由于河水几近干涸,而河间郡的人畜饮水全部依靠各地开挖的水井,反而防止了水源受到污染而导致疫病在河间大范围地流行。经过连续数十天的努力,河间的局势渐渐稳定了下来。
在太守府里的刘欣,心并没有放下来,他此刻正在焦急地在房门外走来走去,房间里不时传出马芸那撕心裂肺的喊声,每一声传来,他的心都要揪一下。
刘欣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阵阵冷汗,终于房内传来“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的哭声直透云宵,接生婆满脸喜气地走了出来道:“恭喜大人……”
“夫人怎么样?”刘欣不等她说完,便争着问道。
接生婆一愣,她给人接生已经几十年了,所有人第一句话都会问“是男是女”,而像太守大人这样开口先问夫人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不由神情一呆,说不出话来。
刘欣看接生婆神情有异,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接生婆,将她拎了起来,厉声喝道:“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大人一向和蔼,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大声说话,接生婆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夫人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刘欣这才舒了口气,手一松,接生婆摔在了地上,浑身瘫软,爬不起来。
刘欣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马芸,虚弱的她脸色苍白,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刘欣柔声说道:“老婆,你辛苦了。”马芸朝他露出幸福的微笑。刘欣又问道:“是男孩女孩?”
马芸有脸上越来越红,终于忍不住吼道:“你干什么去,怎么现在才问!出去,我要给儿子喂奶了。”
离黄巾起义的时间只有半年了,刘欣很想扩大军队的规模,但朝廷对各郡的兵马建制都有规定,弄得不好就有谋反的嫌疑。刘欣只得将重点放在军队的训练和装备上,利用大旱之机,又陆陆续续地收购了一批马匹。
流民们已经被集中安置起来,但一日三餐只有稀饭,只能保证不被饿死,想要吃饱是不可能的。看着身体越来越虚弱的流民们,田丰想出了一个主意——以工代赈,他将流民中的青壮年组织起来,投入到各县修缮城墙。因为河间是内郡,多年安宁的生活,大多数县城的城墙均已年久失修,不少地方已经残破不堪。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既解决了流民无所事事的状态,又可以使一部分流民能够吃饱肚皮。听了田丰的建议,刘欣马上下令实施。
与此同时,上报朝廷请求赈灾的奏章也如雪片般地堆在了刘宏的面前。赈灾是要花钱的,这对一钱如命的刘宏来说,简直是强人所难。刘宏的批示是严令各郡太守自筹钱粮,救济灾民,由各州刺史予以监督,朝廷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是今年的税收减半,这已经让刘宏心疼了好几天。
各郡太守接到命令,都是哭笑不得,今年一粒粮食的收成都没有,朝廷不仅分文没有下拨,还要收一半的税。于是太守们各显神通,有的向大户们摊派,有的向百姓强取豪夺,弄得是怨声载道,更加方便了太平道行事。
河间的情况就要好得多,今年毕竟百姓还有一部分收成,而且刘欣免了百姓的税收,上交朝廷的部分全部由郡府来出,但这样一来,去年税收增加的部分今年也就全部消耗一空了。
入秋后,降水反而渐渐多了起来,各地的旱情有了明显的缓解,但是百姓们已经错过了耕作的时机,今年注定是没有收成了,许多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所幸的是,河间郡有太守刘欣组织放粮,其余各地也有太平道组织放粮,饿死的人倒不是太多。不同的是,只要在河间参加以工代赈的流民,一家人都可以吃饱,而其它的人也就是只能保证不饿死罢了。
然而,随着旱情的缓解,已经有不少流民开始陆续返回家乡,毕竟大多数中国人的观念都是故土难离。河间郡最近也清静了许多,其他各郡的官府也终于开始开仓放粮了。在河间郡,人们都是称颂太守刘欣的功绩,而在其它地方人们传颂的却是“大贤良师、太平道人”张角的仁德,许多百姓都在家中侍奉大贤良师张角的名字。这两人,一个是冀州河间太守,一个是冀州巨鹿郡人。于是,负责监督地方职责的冀州刺史韩馥上了一道奏章,颂扬这二人的功德。
这次前所未见的大旱灾终于过去了,刘宏心情也大好起来,看到韩馥的奏章,便吩咐交群臣计议,拟予褒奖。
司徒杨赐知道后,上了本奏章,说道:“河间太守刘欣初任未久,能体恤百姓固然可嘉,但也不过是份内之事耳,应当观其日后所为,再行褒奖不迟。至于张角等人诳惑百姓,必为后患,但如今他的势力已经蔓延开来,如果立即命令州郡前往缉捕讨伐,恐怕他马上就会造反。臣请皇上任命他做一州刺史,将他的徒党各使归乡,等到他的党羽散去,张角独自一个,那时再派官吏前去捉拿,毫不费力!”
杨赐的这条计策其实相当厉害,刘宏如果采纳,黄巾起义能不能爆发就很难说了。他的设想是先用一个刺史虚职笼络住张角,表明朝廷对他的嘉奖,百姓听说了自然会说朝廷的好话。如果张角这时就造反,他前面的美好形象就自然被破坏了。如果不急于造反,只要他做了官,总有办法寻他个差错,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在将他捉拿。如果刘欣看到这份奏章,一定会想到太白金星诓骗孙悟空上天那一段故事。
但是杨赐这样做对刘欣是很不公平的,天下那么多受灾的郡县,只有河间郡做得最好,却不能得到褒奖。其实,这是因为杨赐听说刘欣和张让交情不浅,双方常有来往,而将刘欣划入了阉竖一党的缘故。
刘宏见到杨赐的奏章,和自己想的大相径庭,便搁置多日不予施用。杨赐一时觉得羞惭,便称病乞休。
过了几天,又有掾吏刘陶上奏说道:“张角的阴谋不是一天两天了,四方都有谣言传出,说张角等人偷偷进入京师,窥视朝政,欲图不轨,州郡互相忌讳,不敢上报朝廷,还请皇上下诏,捉拿张角,有敢回避,与贼同科。”
第34章筹划未来
刘宏见了刘陶的奏章,更加不高兴,就与张让等人商议此事。
“皇上,老奴以为,这张角乃一小民耳,不用理他。那河间太守刘欣却是汉室宗亲,系居巢侯刘般的后人,同样大旱,各郡太守皆处置不力,唯独刘欣将河间治理的井井有条,宜大加褒奖。”
张角与张让毫无关系,张让自然不会为他说话,刘欣对张让则多有孝敬,张让对刘欣也是颇有好感。而且上次在居巢,张让收了刘重一份厚礼,答应过刘重一件事,便想乘此机会帮刘重办下来。
“我记起来了,刘欣去年抄了一个罪官的家,还将抄获的钱财全给朕送过来了,果然忠心可嘉,好像他还是朕的堂弟。”刘宏若有所思地说道。
张让趁热打铁地说道:“皇上说得甚是。奴才还有一事启奏,这居巢侯无后,刘欣有一幼子刘滨,为表孝心,现在已经过继与刘重,被刘重认养为孙。奴才以为,陛下可降旨立刘滨为居巢侯世子,另外给刘欣封侯以示褒奖,请陛下恩准。”
刘宏听了张让的话,想了想,封一个侯出去,那一年要少多少税收啊,这可不行,于是沉吟道:“这个……既如此,就下旨立刘滨为居巢侯世子,至于刘欣嘛……就不要封侯了,这张角不是也没有褒奖吗。这事就这么算了,反正刘浜也是他儿子,现在就让他做世子已经是特例了。你去拟旨吧。”
皇帝金口玉言,这就等于圣旨了,张让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分别传旨与刘重和刘欣,并晓谕群臣知道。刘重接到圣旨自然喜出望外,刘欣却是目瞪口呆。
说实话,刘欣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刘滨这么个“儿子”的事情,知道这事情的只有刘重、张让,其实这个刘滨是刘重的亲外孙,所以,刘重的女儿、女婿也是知道的。现在圣旨一下,朝野俱知,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刘欣帮这个叔父续了香火,孝心可嘉,也有人认为皇上对他一家太过宽容,应该由刘欣继任居巢侯。
马芸一边哄着儿子,一边气呼呼地说道:“这个刘重真是个小人。早知道一县的税收全归侯爷所有,谁愿意来河间做个太守。他倒好,终于如愿,我们却什么奖励也没有。”
刘欣伸出一个指头,逗弄着儿子的小手,说道:“算了,我是真心希望河间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他奖不奖励,我还不放在心上,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就好了。”
看到儿子的小手紧紧握住刘欣的指头,正冲着刘欣“咯咯”地笑,马芸不由醋意十足地说道:“到底是和老子亲。我辛辛苦苦将他生下来,天天喂他吃奶,也不见他这么笑的欢。”
刘欣哈哈笑道:“哪有爹娘两个为儿子吃醋的。算来,儿子出生也有两个多月了,这名字你又不让我取,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马芸白了他一眼说道:“名字我早想好了,想和你商量,你却一直不着面。”
原来,刘欣这段时间是真忙了,连儿子满月都没回来。今年夏收减产,秋收无望,各县的百姓都等着接济。周边郡县的流民虽然陆续返乡了,但他们曾经聚居的地方还要小心处理,防止引发疫病流行。偏偏前段时间田丰、沮授都相继累倒了,刘欣只得亲自上阵,直到最近他们两个人完全康复了,各地的事情也比前阵子少了,刘欣才渐渐清闲下来。
马芸继续说道:“我的儿子要有知识有文化,做人还要堂堂正正,就叫刘文正。”
刘欣不高兴地说道:“你是不是嫌我是个小偷,小学都没毕业。而且人家给孩子取名都是一个字,你还弄出两个字。”
马芸脸一红,说道:“你呀,多什么心啊,你就算是个小偷,我还不是嫁给你了。我这是给孩子取得字,名我还没想好。”
刘欣也为自己的小心眼不好意思起来:“哪有人一岁就取字的。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原先的想法也只是让我靠自己的劳动来养活家人,我们的孩子只要能丰衣足食也就够了,不如就叫刘裕怎么样?”
马芸点点头说道:“刘裕,刘裕,还不错,那就叫刘裕好了,不过文正这字可得依我。”
其实刘欣和马芸走到一起既偶然也必然。马芸本就对刘欣暗恋多年,而且她是个比较要强的女孩子,突然来到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做个小女人,她恐怕永远也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而对刘欣来说,选择的余地当然大了许多,但是能和他有共同语言的,除了马芸,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来得这样快,原以为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来的。
刘欣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对马芸说出了自己一直在为她怀孕的事感到担忧,因为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度落后的年代,生孩子确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尤其对于已经习惯陪腹产的现代人,而且还是生第一胎的时候。当知道以前刘欣在自己面前一副兴奋的模样都是装出来时,马芸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忧与爱总是一对双胞胎,因为有了忧才更体现出了爱,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感受到了刘欣浓浓的爱意。
两口子非常自然地拥抱在一起,好不容易见回面,除了商量给儿子取名,自然少不了要亲热一番,房间里又传出了令人耳热心跳的呻吟声……
巨鹿的张角心中正十分恼火,他将张宝、张梁和几个亲信都召集过来商议。
“大哥,这皇帝老儿真是昏庸。那刘欣赈济一郡灾民,份所当为,儿子竟然封侯,大哥拯救四州百姓,却不得丝毫褒奖,真正是没有天理!”张宝脾气暴躁,第一个跳了出来。
“这刘欣是个什么东西,三番五次与大哥作对,这次竟敢抢了大哥的风头,咱们即刻起事,先拿他河间开刀!”张梁也是不忿。
“还请上师稍安勿躁。马某曾听说那刘欣与张让相交甚厚,这狗皇帝宠信宦官,一定是张让那厮在皇帝面前为他说话。现在上师要图谋大事,还当交结宦党,作为内应。”这说话的人也是张角的一个亲信,姓马名元义,是一个大方的渠帅。
“元义所言有理。你设法派人辇运些金帛,到京师贿通诸中常侍,以为后援。事情如果成功,记你首功。”张角思忖片刻,决定让马元义进京交通宦党。
刘欣如果听到张角的议论,一定大呼冤枉,自己与张让只见过一面,何来相交甚厚?逢年过节送点东西又怎么了,又有几个地方官员不给张让送礼呢?
当然了,刘欣并不知道,无论朝廷官员还是太平道人,都将自己划归了阉竖一党,他此刻正忙着为自己的儿子刘裕百日这天举行宴会做准备。满月的时候没有庆祝,百日这天自然要大大热闹一番。不仅田丰、沮授和他的那六个兄弟,就边张俊、王磊、陈进这些河间大小官吏,下属各县县令,以及全郡的士族大家都受到了邀请。
受到邀请的人自然都觉得面上有光,纷纷给刘欣送来厚礼。有许多没有受到邀请,又觉得自己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得知消息后便开始托关系,走路子,想方设法挤进送礼的行列。
张角在河间也是有不少眼线的,刘欣这次在摆宴席,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于是,张角也让人送来了礼物。张角现在和刘欣的关系比较微妙,刘欣当然知道张角的底细,而张角也已经明白这一点,他需要和刘欣维持现在这种状态,确保他不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见到了张角派人送来的礼物,刘欣坐不住了,现在马芸已经生下了孩子,不用再担心影响她的情绪,这件事可以和她好好商量一下了:“老婆,现在已经十月了,明年二月就会发生黄巾起义了。张角现在派人送来礼物,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马芸想了想说道:“他肯定是想稳住你。唉,战事一起,不知道多少人要生灵涂炭,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只希望我和儿子能平安度过这场劫难。”
刘欣不由笑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六个兄弟,哪个不是勇冠三军,现在河间的城防也经过重新修缮,你我又能未卜先知,他张角再厉害,黄巾军也休想在河间讨了好去。”
马芸推了他一把,说道:“我不是光担心我们母子。战乱一起,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你平时总以爱护老百姓自居,怎么就不想想办法去阻止黄巾起义的发生呢?我记得接下来的几年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灾害,如果没有黄巾起义,百姓还是可以过上几年太平日子的。”
刘欣不由笑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可以改变历史吗?”
马芸白了他一眼:“你难道没有改变历史吗?没有你,李诚叔侄现在一定还活得很滋润,刘重的封地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收回了。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筹划过未来呢?”
第35章算计
“怎么可能不筹划呢?”刘欣不假思索地说道,“你看啊,我现在当了太守,又在河北的地盘上。明年会发生黄巾起义,然后再过五年,汉灵帝死了,群雄割据,三国鼎立。河北将会属于曹操的地盘,一直到晋朝都不会有大的战乱,到时候只要依附曹操,做个太平官就行了。”
马芸摇摇头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在曹操完全占据河北之前,河北还是战乱不断的。先是黄巾起义的中心就在河北,然后袁绍占了河北与曹操几番征战,在这段时间,你拿什么保护我们母子的安全?”现在身逢乱世,马芸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刘欣沉思了片刻,说道:“算了,不要考虑那么远了,我现在手下有文有武,还怕撑不过去吗,实在不行,我也争天下得了。”
马芸赶紧捂住他的嘴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可不得了。你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将张角的事上奏朝廷吧。”
刘欣叹了口气:“唉,可惜上次抓住的那些马贼,我没有好好审问一番,只想着息事宁人,现在上奏朝廷,还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马芸想了想说道:“你不是经常骗他们说有个金甲神人托梦吗?能不能从这上面想想办法。”
刘欣和马芸在这里算计张角的时候,张角也在那里紧锣密鼓地做着起事的准备。
密室里,张角、张宝、张梁、管亥、程远志、马元义、波才、彭脱、张曼成等太平道主要首领济济一堂。
“诸位将军,今日把大家都找过来,是想商量一下反抗官府的大事。”张角早就称呼各方首领为将军,其反意已是昭然若揭。
“当今皇上荒淫无道,阉竖当权误国,百姓民不聊生。仙师多行仁义之举,天下归心,现我各方人马已有数十万之众。属下以为起兵时机已到。”说话的是颍川太平道首领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