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早听我的,不要赈济灾民,天下早就乱了,现在官府也开始放粮了,乱不乱得起来还很难说呢。”张宝是个急性子。
“还是曼成说得有理,我意欲在明年青黄不接之际起兵举事,汝等意下如何?”张角思忖片刻问道。
“大哥既有此意,何不确定日期,到时三十六方一齐发动,官府措手不及,事必可成。”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梁提议。
“好,那就与各方相约明年三月五日起事。元义,你京中之事如何了?”张角又转向马元义问道。
马元义最近一直在贿赂宦官,与封谞已经相交甚厚,听到张角问他,马上站起身说道:“禀上师,最近我已联络上了中常侍封谞,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请上师示下。”
张角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许:“干得不错,你即日起,备足金帛,多带人手进京,约定封谞,作为内应。我有童谣一首——‘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你可多买嘱儿童,叫他于京中传唱。年关之时再于京城各处皆书‘甲子’二字,以惑人心。”
广阳太平道首领彭脱大声说道:“这童谣作得好!‘苍天’便是汉廷,‘黄天’便是上师,有此谣相应,大事必谐。”
张角见众人都没有异议,说道:“好!诸位将军回去后,一面可使小童传唱此谣,一面需加紧操练人马。大事能够成功,全赖诸位之力,到时候我们同享富贵!”
众人计议已定,分头行事。
刘欣也将沮授、田丰、徐晃、张飞等人召集了起来,坐在大厅里的都是他的心腹。
刘欣看了看大家,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群贼寇,头裹黄巾,他们自称黄巾军,人数众多,声威浩大,攻城夺邑,焚烧官府,势不可挡。”刘欣心道,梦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这上面去。
张飞站起身来说道:“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巾贼在哪里?我带一支兵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田丰知道刘欣的梦向来灵验,不由紧张起来,问道:“不知大人可曾梦见这黄巾贼党有多少人?”
刘欣想了想说道:“梦中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人数太多了,大约有十几二十万人吧。”
“啊!这么多!”在座的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刘欣朝大家摆了摆手:“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我还梦见这些黄巾贼的首领就是所谓的大贤良师张角,他还自号天公将军。另外,我好像还梦见他派了一个叫马元义的人去京城结交阉党,好像是结交一个姓封的宦官,叫封什么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其实他是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了。
徐晃说道:“我在京城禁军多年,不曾听说有个宦官姓封。”
刘欣听了徐晃的话,不由踌躇起来,毕竟是从三国演义上看来的东西,史书上的记载也多有错误,何况是演义呢。
沮授也是相信刘欣梦境的,谨慎地说道:“既然我们都没听说过有一个姓封的宦官,不如派人去京城打听一下,如果真有个宦官姓封,就要引起重视了。”
刘欣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对于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禀明皇上,让朝廷早做准备。但如今阉竖专权,我的奏章恐怕难以到达上听。我思之再三,只有借新年将至之机,派人前往京城给张让送礼,将梦中所见如实相告,请他代为上呈。而且有没有一个姓封的宦官,张让一定知道。”
田丰、沮授二人都深受阉党之害,听了刘欣的话互相对望了一眼,田丰起身说道:“大人切不可因为梦中所见而结交阉党,自毁名声,而为天下君子所不耻。”徐晃、张郃、赵云、张飞也都暗暗点头,显然是赞同田丰的意见。
刘欣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元皓之言我又岂能不知。可是若梦中所见果然成真,则天下必定大乱,到时难免生灵涂炭。刘某又忌能恋一己之名声,而置天下万民之安危于不顾。”
沮授犹豫道:“这个……,这样一来,大人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刘欣“霍”地站起身来:“为了天下苍生,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见刘欣心意已决,再无异议。这送礼的差事自然又交到了徐晃的手里。
张让听说是刘欣给他送礼,万分高兴。他虽然只与刘欣见过一面,却觉得这个小子十分上道,先是送他一条虎鞭,治好了他多年的老寒腿,后来又送给他一种叫“椅子”的家具。因为太监净身以后,下体总是淋漓不尽,跪坐着总有一股臊味,所以太监身上总会用些香水,而这椅子却不同了,坐得高了,下面自然会清爽些,感觉也不那么难受了,所以他才会两次帮刘欣在皇帝面前说话。
其实要说刘欣送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过听徐晃说明刘欣的意思,张让犹豫起来,这宫中确实有个姓封的宦官,叫封谞,是这一年才冒出头来,所以徐晃不知道。这个封谞也是张让、赵忠二人的亲信,所以张让有些拿不定主意,答应查访查访。
徐晃从洛阳回来了,并没有带来令刘欣、马芸满意的消息。
转眼间又到除夕,离黄巾起义爆发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朝廷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河间郡的路上已经见不到几个行人,百姓们都回到家中,明天就是春节了,这是汉民族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太守府的门前,沮授在两块红布上用隶书工工整整地写上“爆竹辞旧岁,桃符迎新年”,他几乎没见过刘欣写字,所以今年的春联便主动代劳了。
沮授正指挥士兵往大门上挂,刘欣一见就乐了,慌忙拦住他说道:“等等,等等。公与啊,去年的春联是这个,今年怎么还是这个啊,换个新鲜的撒。”
“新鲜的?这也是刚写的啊。”沮授摸不着头脑。
“这春联就是为了抒发美好的愿望,只要文字工整、对偶、简洁、精巧就行了。如果家家户户、岁岁年年都贴同一副春联,那多没劲啊!这样吧,你去问夫人吧,今年的春联由夫人作主。”刘欣也知道自己肚子里没有多少货,不敢献丑,马上把皮球踢给了正抱着儿子站在一边欣赏风景的马芸。
其实马芸肚子里的对联也不多,但上学时做寒假作业,总会要求抄几副春联,几副常见的还是有些印象的,于是白了刘欣一眼,说道:“嗯,换个新鲜的。比如‘春回大地百花争艳,日暖神州万物生辉’、‘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这些都可以啊。”
沮授喝彩道:“‘天增岁月人增寿’这句说得好,想不到夫人竟有如此文采!佩服,佩服。”
正在这时,城门方向过来一队伍骑兵,直奔太守府而来。刘欣放眼望去,为首一人似乎宦官打扮。等那队人马走到近前,为首的宦官翻身下马,却是小太监张狗儿。
张狗儿下了马,大声喊道:“刘欣接旨!”
刘欣不敢怠慢,慌忙跪倒。张狗儿慢慢展开手上的黄绢,缓缓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第36章天上掉馅饼
刘宏在大年三十给刘欣送来的圣旨,让他大吃一惊,这封圣旨是任命他为荆州牧。张狗儿这次颁完了圣旨,不顾刘欣的再三挽留,就是不肯留在河间吃顿年夜饭,匆匆忙忙便要赶回洛阳,显然京城中出了什么大事,临走时还反复叮嘱刘欣早日收拾行装,尽快赶往洛阳,朝见皇上。刘欣不敢强留,叫人塞了一包金银给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府内,却见田丰等人得到消息都聚集到大厅里,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什么。
看到刘欣走了进来,众人一齐拜倒在地:“属下参见主公!”
刘欣有些莫名其妙,赶紧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吧。”
田丰看着一脸愕然的刘欣说道:“难道主公不愿意我们跟随您去荆州?”
刘欣奇怪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皇上,突然就让我去做这个有职无权的州官,还担心你们不愿跟我去荆州呢。还有,你们怎么突然叫起我主公来了?”
沮授解释道:“哈哈,主公您误会了。您去荆州是任州牧,而不是刺史。刺史只负有监督地方官员的职责,而州牧却不同,他掌管一州军政,各郡县长官全凭州牧任免。今后我们跟随您到了荆州,那就是帮您做事了,自然要称您主公了。”
刘欣听了沮授的解释,这才转忧为喜,又对徐晃、张飞等人说道:“你我是结义兄弟,今后仍称我为大哥即可,不必称我为主公。”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一下就将刘欣砸得晕乎乎的,他这个河间太守其实做得十分窝囊,虽然说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其实人事权有限,连县令都无权任免,田丰、沮授、徐晃、张飞等人其实都是编外干部,相当于后世说的“临时工”。这下可好了,到了荆州就是自己说了算,总要给他们安排合适的职位才行。只是这封圣旨因何而来呢?刘欣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汉时将分天下为司隶、豫、兖、青、 徐、凉、雍、冀、幽、并、荆、扬、益共计十三州。开始曾设置州牧一职,管理州下各郡县,后来发现州牧权力太大,就改州牧为州刺史,而州刺史只是代表中央对各郡县行使监督权,并没有实权。当时刘焉为南阳太守,他的好友侍中董扶曾经对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之气”。于是刘焉便留心想要当这益州之主,屡次上书进言,请皇上重新设置州牧一职。
巧的是张让得了刘欣的提醒,还真派人暗暗跟踪封谞,果然发现他和一个叫马元义的人来往甚密,便对刘欣说的事情的了三分相信。而这段时间,京城中渐渐流传开一首童谣:“苍天当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让听了暗自心惊,他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的权势,全是依赖皇帝刘宏的信任,如果刘宏倒台了,自己也就完了。
想明白这一点,张让就不敢再拖延了,赶紧进宫找刘宏汇报,刘宏此时正在看刘焉递上来的奏章。刘焉三番五次递了奏章上去,却总是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这次他是给赵忠送了厚礼,托赵忠转呈给刘宏。
赵忠自然帮刘焉说了许多好话,刘宏正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却见张让进来,便将刘焉的奏章递给他看。
张让早看到赵忠正在一旁不住地朝他使眼色,他和赵忠那是穿的一条裤子,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先将自己掌握的关于张角的情况说了出来,然后趁机进言道:“皇上,前些日子杨赐、刘陶两位大人都曾先后上书,请求捉拿张角,皇上没有批准,如果现在再行捉拿,恐惹非议。老奴以为刘焉大人这奏章上得及时,解了皇上的大难题。”
刘宏奇怪地问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张让继续说道:“现如今,各地太守贪污索贿,剥削百姓,多有不遵朝廷号令者,导致天下离心背叛。刘焉奏章上请求皇上选取清名重臣担任州牧一职,以镇一方,老奴以为可行。这样一来,便于集中各州兵马,如果张角真的造反,擒拿起来也是易如反掌。”
刘宏点点头说道:“阿父言这有理,那么你认为在哪几个州设置州牧比较妥当呢?”刘宏宠信张让、赵忠二人,常称张让为父,赵忠为母。
赵忠听刘宏心思有所松动,想起刘焉所托,赶紧说道:“皇上,大汉精兵皆集于洛阳,幽、并、凉三州亦是兵强马壮,纵然张角造反,也不足为虑。倒是南方诸州,朝廷鞭长莫及,尤其益州,道路阻隔,应当早点设置州牧才好。这主意既然是刘焉提出来的,他又是汉室宗亲,老奴以为他可任益州牧一职。”
刘宏想了想说道:“阿母说的有些道理,就任刘焉为益州牧吧。南方诸州中荆州地接南北,十分重要,朕本欲任命王睿为荆州刺史,现在不如直接任命他为荆州牧,你们以为如何?”
王睿与大将军何进交往甚密,平日里常常与张让、赵忠等人有些磕磕碰碰,刘宏这时问他们两个,怎么会帮他说话。赵忠先说道:“回皇上,州牧一职权力甚大,怎可随便交与外人,应当在宗亲中选择一德才皆备之人,方可担任。”赵忠心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荆州设不设州牧关我屁事,但是宁可不设州牧,也不能便宜了王睿。
张让眼珠一转,想起刘欣来,调查封谞还是靠刘欣的提醒,自己也算在皇上面前立了一功,于是便有了投桃报李的心思,说道:“皇上,老奴保举河间太守刘欣,也是汉室宗亲,为人忠厚,体恤百姓,可任荆州牧一职。”
刘宏想想,今年的旱灾刘欣确实做了许多事,上次冀州刺史韩馥还上书请求褒奖过他,自己没有答应,也罢,这次就算补偿他吧。于是,两封圣旨分别送了出去,刘欣便接到了这块天大的馅饼,其实却是沾了刘焉的光。
刘欣接了圣旨,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准备上路。这一年多来,他当了太守,基本上都是公款消费,自己没花什么钱,还收了不少礼,加上原先的积蓄,细细算来,竟然有一千多万钱了。就这样,刘欣还是被当地百姓认为是少有的好官、清官,可见汉朝的百姓是多么淳朴善良。这些财物早就被他悄悄地换成了金银,携带起来倒也方便。
只是马芸的行李却有满满两大箱子。刘欣颇为奇怪地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是些什么东西?”
马芸得意地说道:“这里面都是书。”
刘欣更加奇怪了:“书?你什么买了这么多书?我怎么不知道,拿本来我看看。”
马芸一把将刘欣正要去开箱盖的手打掉:“这些书是我的秘密,不许看。”
刘欣不屑地说道:“哼,我还不稀罕看呢,一定是些**小说。”
马芸佯嗔道:“去!你才看**小说呢。”
张狗儿临走时吩咐他尽快上路,那意思恨不得他马上出发才好。但刘欣总不能说走就走,他这次去荆州上任,田丰、沮授和徐晃、张飞、张郃、典韦、许褚、赵云六兄弟自然都要随行,樊敬父女和许老爹自然也要跟着,每个人都有许多东西要收拾,这速度就快不起来。
幸好春天出游的时候,马芸嫌马车太颠簸,刘欣回来后找来巧手工匠,根据他掌握的后世一些减震的知识,造出了三大五小八辆舒适的马车,加上二十辆普通的马车,足够运送家眷和财物了。飞虎卫已经被他扩充到了一千人,而且全部是骑兵,这样一来,路上的速度估计能快上许多。
就这样,拖拖拉拉直到正月初三,刘欣才将一切准备妥当,不料,河间的百姓听到了消息,纷纷自发地赶来太守府为他送行,城里的道路都为之堵塞,当天竟然没有走成。
到了正月初四,天还未亮。刘欣便同典韦二人,带了一百名飞虎卫亲兵,悄悄出城向洛阳进发。徐晃、张飞等人则分别带了其余九百名飞虎卫亲兵,保护着马芸母子以及田丰、沮授、樊敬三家和许老爹,等到天亮才出发,又有许多百姓闻讯赶来送行,却发现刘欣已经悄然离去,只得作罢。
刘欣和典韦二人,带了一百飞**兵,马不停蹄地赶到洛阳,已是正月初五的黄昏。虽然洛阳城的城门晚上是不关闭的,但宫门却早已关闭,刘欣自然见不到皇上,只得先去驿馆安顿下来。
刘欣现在虽然已经是等待赴任的一州之牧,但在看惯了大官的京城驿卒眼里,却也不算什么,对刘欣、典韦二人便不热情,驿馆里也只安排了些粗茶淡饭。
典韦气恼不过,几番要去找他们理论。刘欣赶紧拦住,说道:“这是天子脚下,哪里由得你撒野。算了,咱们也不差钱,今天晚上我们在这京城中找间酒店,让你喝个痛快。”
典韦听说有酒喝,这气也消了大半,举双手赞成。两人换了身便装,走上洛阳街头,却不料家家店铺大门紧闭,转了好几条街,才看到有一家酒店铺面颇大,门口挂着一排红灯笼,招牌上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醉红尘”。
第37章玉玲珑
典韦看见那个“醉”字,心头大喜,对刘欣说道:“大哥,那里有家酒店。”
刘欣颔首说道:“好,咱们就去这家。”
两人信步来到近前,店门虚掩着,刘欣随手推开,店堂内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客人。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从店堂屏风后面转过一个妇人,迎向他二人说道:“哎哟,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二位公子给吹过来,快快里面有请。”
典韦早已经等不及了,急切地说道:“老板娘,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
那妇人四旬上下年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听了典韦的话,笑得花枝乱颤,说道:“这位公子真是有趣,到我家来的,哪里有开口便点酒菜的。不知道二位公子在我家可有相熟的姑娘?”
刘欣一听这话,顿时全明白了,这醉红尘原来是一座青楼,赶紧对典韦说道:“恶来,看样子我们走错地方了。”
这还是刘欣来到汉末,第一次进青楼这种地方。刘欣很小的时候就在道上混了,他下手的对象主要是贪官和奸商,而这两类人最喜欢出入各种风月场所,因此顺带着刘欣也成了这些地方的常客,但刘欣去那些地方只是出于职业需要,并不是真正去寻欢作乐的。
刘欣不由得四下里仔细瞧了瞧,这店堂并不大,与外面的门脸相比显得不太相称,店堂里也没有什么几案。而想像中,妈妈站在厅堂中间大喊一声:“姑娘们,出来接客了”,然后便莺莺燕燕,红红翠翠跑出来一大堆年轻女子的情景也没有出现。
此时,典韦却已经咧了大嘴在那里说道:“什么相熟的姑娘,我们只要酒菜,快快去准备,钱少不了你。”
那妇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二位公子连醉红尘都没听说过,想是第一次来洛阳吧。这里不是什么酒店,这里可是让男人**的地方。”
典韦摸了摸他那硕大的脑袋,不解地问道:“不是酒店,你这店名里加个醉字做什么,害我白高兴一场。”
刘欣朝典韦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这才对那妇人说道:“这位妈妈,您说得不错,我们两个确实是从外地来的。晚上想要寻个酒店,祭祭这五脏庙,走了大半天也不曾遇到一个,却误入了你家。不知妈妈贵姓,哪里有酒店,还请妈妈指点一下。”
那妇人见他举止有礼,便说道:“公子客气了,奴家姓陈。不知公子是哪里人氏,这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怎么跑到洛阳来了?”
刘欣不清楚在东汉时,官员可不可以去逛青楼,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随口说道:“在下姓刘,冀州河间人氏,来洛阳寻亲不着,暂居客栈之中。我这兄弟却是个好酒之人,晚间无聊,便带他出来消遣消遣。”
陈妈妈依旧满面笑容地说道:“原来是河间刘公子啊。您有所不知,这洛阳城中的酒店近日都还不曾开业呢。今年不知犯了什么邪,大年初一的早上,各座城门、大小官署的墙壁上,一夜之间都出现了白土写成的‘甲子’二字。官府正在严加查访,看看是否有妖人作乱,因此不仅这酒店,就连其他店铺也要等到正月初十以后才能开业。”
刘欣不解地问道:“原来如此,但陈妈妈家为何可以开业呢?”
陈妈妈笑道:“我这醉红尘与别家确有不同,是这洛阳城中最最有名的,那些官绅老爷们是一日也离不开的。所以有官府的特许。二位公子今晚想找酒店那是不能了,我家中却也有美酒佳肴,只是,公子们若只是喝酒的话,传了出去恐怕我这醉红尘要让人家笑话了。”
典韦到现在还没明白这里是座青楼,听陈妈妈说起有酒菜,早等不及了,连忙说道:“有酒便好,有酒便好,快快安排上来。”
陈妈妈不理典韦,她早看出来刘欣才是能作主的,于是笑吟吟地对刘欣说道:“公子,您看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宴,你们点两个姑娘如何?”
刘欣答应了带典韦出来喝酒的,不想让他失望。但他自从和马芸走到一起以来,两人感情甚笃,突然跑过来逛青楼,似乎有些对不起她。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陈妈妈,听说你们这一行中有些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我今天就来个买艺不买身。你只挑一位洁身自好的姑娘来陪我们喝杯酒就行了。”
陈妈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说道:“刘公子真会说笑,什么卖艺不卖身的,奴家入行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且随我来,包你们满意便是。”
陈妈妈说完,便带着刘欣、典韦二人走向后面。转过屏风,里面却别有洞天,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池塘假山,三面都是房舍。陈妈妈将他二人让进最东头的一间。这一间不大,布置得却也雅致,相对放着两副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