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想要撑起身来,被顾夜阻止了:“刚动过手术,别乱动,免得伤口咧开。好好休养,早点康复,就是对医者最大的报偿。”
梁宏詹闻言,心中深有感触。他目光灼热地看着顾夜,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姑娘,我……我能跟着你学医术吗?”
“医术博大精深,我只不过专精外科——也就是殇医这一块儿。其他方面,我还不如你爷爷梁老大夫呢。你要是想学,等考完,我会尽心教授于你。”
顾夜觉得,古代人的生命太脆弱了,把她熟知的医术推广开来,也算是给自己和尘哥哥积福吧。她和他的重生,不留下些什么,是在对不起这多一次的生命。
梁宏詹感激地点点头。饶会长闻言,忙打蛇上棍地道:“顾姑娘,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对殇医比较感兴趣,您能不能也指点他一二?”
顾夜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可是我的评委,这样公然有求于我,难道不怕别人说你徇私舞弊吗?
“您是炎国人,我父亲是镇国公,爷爷和哥哥负责边防,不适宜跟别国人走得太近。这件事,您还是跟皇上交涉吧。他同意了,我自然没什么拒绝的理由。”顾夜的态度,赢得了其他评委们的赞许。
一般药师,评委有求,即使不方便答应,也不会明确地拒绝。毕竟你的考核成绩,还攥在别人手中呢。高等级药师考核,除了通过与否,还分为三个等级:甲等、乙等、丙等。
如果硬要把药师考核同科考联系在一起的话。这三个等级,相当于科考的三甲。甲等第一,相当于解元、会元、状元的存在呢。
如果你得罪了评委,本来该甲等的,给你定个乙等,甚至丙等,你也能干瞪眼。不过,顾夜头顶上可是有三尊大佛——药圣、江大药师、百里大药师罩着,评委要卡她的等级,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几位炎国的评委,认真地观察了梁宏詹的伤口,验证了金疮药的效果。很客观地给了甲等的评价,至于在甲等的名次,要等所有人都完成考核后,才能确定。
一旁那个头部受伤的莽汉,伤口上已经敷了评委给的金疮药。他亲眼鉴证了一个“破肚缝合”的手术,心中身为后悔和愧疚。他郑重地向顾夜道了歉。顾夜不好跟他一个莽汉计较,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
谁知那家伙得寸进尺,舔着脸陪着笑道:“小神医,我这伤口,医馆里的大夫说挺严重的,能不能请你帮忙重新处理一下?”
顾夜查验了他的伤口,摇头道:“大夫处理得很好,无需重新处理。后面几天,切勿吃辛辣食物,戒酒色,伤口不要沾水……”
莽汉眼珠子转了转,满脸堆笑地道:“那……姑娘刚刚制的金疮药,能不能送……卖我一些防身?价钱无所谓……”
顾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刚刚谁死活不愿意为她试药的?敢情他觉得自己一个小姑娘,面子薄,随他怎么要求都会满足他,是不是?
“大药会考核规定,考核时所作的药品,都要上交评委。所以……我也无能为力。天不早了,我爹喊我回家吃饭了。告辞……”顾夜朝着评委们拱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月圆捧着刚刚领的药师服和勋章,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至于她们留在场中的帐篷和一干炊具,等这个等级的药师考核结束,才能派人领回去。
出了考核场地,镇国公合府等在出口处。镇国公见小女儿眼底青黑一片,面带疲色,赶忙上前,心疼地道:“累了吧?这吃不好睡不好的,真是遭罪……”
顾夜捂着嘴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这算什么!人家科考的书生,考场条件还不如这儿呢。”
“敢情,小妹把药师考核当科考对待了?那是不是说,咱家要出个药师界的状元了?”老五褚慕柏凑上来戏谑地道。
“状元不敢当,入一甲应该没问题。”顾夜下巴一扬,胸有成竹地道。
“叶儿,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先上轿吧。”凌绝尘从众人身后冒出来,原来他怕小姑娘走着出去太累,张罗了一个舒适的软轿过来接他。褚家众位心中有些汗颜,他们竟然没一个外人想的周到。
对于凌绝尘无微不至的照顾,顾夜已经习以为常。她上了软轿,一路被抬出去。轿子晃晃悠悠,像摇篮一样,特催眠。顾夜前一秒还跟哥哥们说话呢,后一秒就小鸡叨米似的,打起了盹儿。
上马车的时候,顾夜的眼睛都是闭着的,由她两个丫鬟扶上去。上去后,就靠在松松软软的抱枕上,睡得呼天倒地。镇国公吩咐车夫,把马车赶慢点儿,尽量平稳些,能让女儿睡得久些,舒服些。
小小地补了一觉,到镇国公府时,她就被饿醒了。因为赶工,想在评委“下班”前把制的金疮药交上去,顾夜中午只是草草塞点东西填填肚子。她是个不禁饿的,现在已经过了平时她吃晚饭的点儿,难怪肚子开始抗议了。
尽管饿得没有力气,她还是坚持先去沐浴换衣服。昨晚没有条件,她感觉自己一身汗味儿,夹杂着药味,简直奇臭不能忍!
等她来到明珠阁时,发现里面的丫头婆子们,忙忙碌碌,正把她的衣服用具往外搬。顾夜很奇怪,忍不住问了句:“这是干什么?不会是发现我不是褚家的孩子,误认了,要把我这个冒牌货赶出去吧?”
镇国公闻言,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小脑袋,这脑袋瓜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他笑着解释道:
“你这院子不是要修暖房吗?请来的工匠到了,你娘怕那些粗汉施工时冲撞到你,所以让你先搬去荣安园正屋后面的绣楼里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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