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顾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来到母亲身边。君氏吩咐人把温在灶上的早餐呈上来,笑着道:“在自己家里,多睡会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昨天累坏了,是娘让人不要去打扰你的。”
“娘真好,有娘的孩子是块宝!”顾夜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中,吃着可口的饭菜,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着,“爹和哥哥们呢?”
“他们啊,当差的当差,练武的练武!别管他们。”君氏给女儿夹了个蟹黄包。螃蟹性凉,她怕女儿贪嘴多吃,只给准备了两只。
镇国公毕竟领着差事,今日不用陪考,便去西山大营点卯去了。宁王跟他透露了些训练士兵的方法,让他大受启发。今天心情好,去折腾那些兵蛋子们喽!
褚家老二老三身上都有差事,也都不在家。至于小四、小五、小六他们,书院在大药会期间放大假,他们带着顾茗在演武场上折腾。尤其是最近,凌绝尘教了他们一套功夫,好武成性的他们,更是泡在演武场不舍得出来。
今日闲来无事,顾夜决定这一天,都用来陪母亲。这些日子,为了药厂选址的事儿,她忽略了母亲,今儿好好陪陪她。
饭后,顾夜捡着树荫下,陪着君氏散散步、喂喂鱼。练武场上的一群小伙子们过来蹭饭。饭后,顾夜在母亲房中的软榻上,陪着母亲睡了个午觉。下午,君氏给女儿绣衣裙,顾夜在一旁翻看医书药典。看似平常的母慈女孝的生活,却让顾夜珍惜不已。
第二日,上官绯儿带着她那个不着调的郡王夫君,登门拜访来了。镇国公去了西山没回来,君氏便在荣安园的会客厅,招待他们。
因着有外男,君氏考虑到女儿渐渐大了,便没有让人去请她。谁知道,几句话之后,君氏才发现,这两口子原来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有求于她女儿。
“君姨,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夫君因为年少时荒唐,落下了病根。名医、太医请了无数,都无济于事。不过,吃了顾氏制药的六味地黄丸,才渐渐有了好转。”上官绯儿说着,瞪了泰郡王一眼。
泰郡王最近被媳妇督促着,又是清淡饮食,又是注意锻炼,白胖的体态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看上去精壮了些。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巴脑地坐在一旁,然没有初见到顾夜时的嚣张和狂妄。
君氏点点头,真心替他们两口子高兴,笑着道:“药有用就行。等泰郡王调养好身子,你们两口子添个大胖小子,你娘算是掉了一块心病了。”
永宁侯夫人,以前来看望君氏时,就提过女儿的事。上官绯儿和泰郡王成亲快三年了,膝下一直空虚,永宁侯夫人这个做娘的,难怪会忧心不已呢。
当时,两人还说荣亲王妃厚道,没有往小两口院里塞人。现在想想,王妃应该知道小儿子的毛病,平日里才会对小儿媳如此纵容。唉~幸好泰郡王这病能够治好,要不然就苦了绯儿这丫头了。
上官绯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一开始时,吃六味地黄丸效果还不错。但是最近,似乎效果不那么明显了。所以……我们想问问……叶儿妹妹手中有没有什么更有效的药……”
君氏心中这才恍然想起,顾氏制药是女儿一手创办的,六味地黄丸,还有她以前吃的乌鸡白凤丸,都出自她的手中。
君氏结合自身的病情,哪里不知道由药师量身定制的药,效果要好上许多。不过,她虽然身为母亲,却不能替女儿拿主意。再说了,她在制药上一窍不通,不知道泰郡王的病女儿到底能不能治……
“去,看看姑娘现在方不方便,就说她绯儿姐姐来看她了。”君氏吩咐雯笙道。
不多时,顾夜出了绣楼,来到了客厅中。她正在绣楼中的临时制药房中捣腾药物呢,得了消息匆匆换了身衣服就过来了。她裹着一身淡淡的药香,进了花厅的门。
上官绯儿迎上去,拉着她的手,带着歉意地道:“贸然来访,没打扰到叶儿妹妹吧?”
“不会!我只不过闲来无事,整理整理那些药材而已。”顾夜携着上官绯儿的手,在君氏下首的玫瑰椅上坐下。看到泰郡王,她微微颔首唤了声,“上官姐夫也来了?”
泰郡王一愣,马上意识到这声“姐夫”是唤他的,带着几分激动,又有些拘谨地道:“哎哎,来了……”他这是沾了媳妇的光,要不然人家小姑娘未必肯理他。他眼光就是好,娶了这么个好媳妇!
傻样!上官绯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官绯儿是个直脾气,来不得拐弯抹角的一套。她拉着顾夜的手,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儿。
顾夜给泰郡王诊了诊脉,回头对月圆道:“去,把我药箱中的两瓶浅褐色药水取来。”
月圆很快回来了。泰郡王夫妇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手中的药瓶上。顾夜接过药瓶,对上官绯儿道:
“上次给姐夫看过,我回来琢磨了几天,制出了两瓶专门治疗肾病的药水。。你先拿回去让姐夫吃着,如果对症,服用完后,再来我这儿拿。每日三次,平日里我们喝汤的勺子,一次两勺即可。”
上官绯儿小心地接过瓶子,亲自收好,才目露感激地道:“感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以后,你要是有用得着我们夫妇俩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们义不容辞!”
顾夜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关于那个庄子的事。毕竟庄子不是泰郡王的,而是荣亲王妃的陪嫁。她要是贸然开口,算不算挟恩图报?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凭着咱两家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上官绯儿见状,知道她真有事需要她帮忙,心中颇有些高兴。礼尚往来,关系才能更亲密长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