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性子就不那么讨喜了。她自幼得父皇的宠爱,养成了骄纵蛮横的脾气。从小到大,她看中的,她喜欢的,一定要得到!此时,她的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正在对小姑娘陪着小心的凌绝尘,眸光一闪,淡淡地朝着茶楼的方向一扫。虽然只是瞬间的一瞥,他已看清窗中的一切。不过,这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正眼相待的,只有面前这位嘴硬心软,冲他龇牙说“疼死你算了”的小姑娘了。别的异性,于他来说,就跟屋子里的摆设,没什么区别。
顾夜臭着一张脸:“以后不许再受伤了,听到没有?”
“是,尘哥哥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就连一个指甲盖大的破皮,也不会出现,行了吧?好了,不气了,乖!”凌绝尘用没有受伤的手,给小姑娘顺毛。他心中还是无比高兴的,他的小姑娘,这是在心疼他呢!
“这两人,叶儿打算如何处置?”为了不让小姑娘总盯着他受伤的手,凌绝尘赶忙转移话题。
黄大药师义正言辞地道:“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然行刺参加考核的药师,罪加一等!决不可轻饶!”说完,警告地瞪了那两兄弟一眼。
两兄弟早在诡计拆穿后,就知道今日不能善了。本来打算指认出幕后指使,会能够减轻身上的罪责的。谁知道幕后之人是有大药师做靠山的。无论他们怎么选择,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位大药师提及他们的妻儿,让两人想起来寻他们的那位药师说过,如果能够伤了目标,让她参加不了下次的药师考核,会给他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远走高飞,过富足的生活。
他们是躲不过了,但是,他们希望自己的妻儿,能够拿着那笔钱,找个小县城,安度余生。所以,两人才会暴起伤人。一个人被离他近的隐弘空出来的左手制服了,另一人却在猝不及防之下,欺近了顾夜的身前,差点伤了她。
没能伤到顾夜,两兄弟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无论别人问他们什么,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顾夜知道,有人拿住了他们的命门,从他们口中,再撬不出什么来,便对微服的太子殿下道:“黄公子,你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
太子殿下让人找来五城兵马司的人,将行凶的两兄弟交给了他。后来听说,刚进牢房不久,这两人就服毒身亡。仵作验过之后,说是毒药藏于指甲缝隙中带进去的。至于这两人从哪儿弄的毒药,指使他们的人到底是谁,则成了一桩悬案。
对别人来说,此事成了一桩悬案,可顾夜心知肚明,绝对跟黄门的人脱不开干系。黄门的人,间接害尘哥哥受了伤,顾夜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晚,她把四五六三位哥哥,和顾茗召集起来,兄妹五人头对头地嘀咕了好一会儿。镇国公看着仨儿子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女儿的绣楼离开,忍不住对夫人道:“这几个家伙联手,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不用猜也知道,其中定然少不了宝儿的鬼点子。没事,儿子们有分寸的。”君氏在灯下,给女儿缝制一条薄薄的夹袄,在上面绣上了精美的海棠花图案。
“肯定是给咱闺女出气去了!黄门的人……哼!大药师了不起?竟然做出如此鸡鸣狗盗之事!不行,我得去盯着点儿,那几个小兔崽子别下手太狠,出了事……”镇国公想起女儿差点受伤,心中意难平,摩拳擦掌地跟着几个小子后面离开了。
君氏摇摇头,心道:我还能不了解你?什么盯着儿子们,其实是想自己亲手揍黄门的人几拳出气吧?
“别闹出人命……”君氏只来得及叮嘱一句。
镇国公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整个京城传开了。说是昨天晚上,药师会的驿馆进了强人,打断了黄大药师两个徒弟的腿和手,还把黄大药师的头发和胡子给剃了个精光。
一开始,大家还不相信。谁这么大胆,竟然冒着跟整个药师会为敌的风险,进驿馆行凶?竟然连大药师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在后一日的九级药师考核评委席上,黄大药师遮遮掩掩地戴了个帽子,本来稀疏的山羊胡子却荡然无存。观礼台上的观众,便信了那传言。
黄大药师气急败坏,却又无济于事。到底是谁干的,他心知肚明,这事肯定跟姓顾的小姑娘脱不开干系。不是江家,就是镇国公府的手笔,或许还有药圣的影子在。
这是在给那臭丫头出气呢。要不然,驿馆里那么多药师,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黄门,而且是黄门中参与那件事的刘昌贵和李玉堂?这臭丫头也够睚眦必报的,他不过帮着按下此事,就把他变成了秃瓢!
再气,能有什么用?就跟济民堂前的那间事一样,他同样拿不出最直接的证据来,即便罪魁祸首在他面前晃荡,还给他挑衅的眼神,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参加九级药师考核的药师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人。入场后,是要聆听评委——也就是大药师们代表的教诲的。个子最小,年龄最幼的顾夜,站在了最前排,距离黄大药师不足三米。
顾夜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先是在黄大药师的下巴上停留很久,又移动到他那顶不合时宜的帽子上,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很嚣张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和下巴,抛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黄大药师气得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疼的,捂着胸口直喘气。
这一届大药会,请来了德高望重的药圣,给后辈们忠告。
顾夜趁着师父念完稿子,冲着黄大药师灿烂一笑:“黄大药师,你不舒服啊?我瞧着像心疾发作,要不要我帮你诊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