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出去的都是呕心沥血的时间。
因此林予贤想用来拱火的“等价交换”,已经刺不穿余子期的铜墙铁壁。
余子期:“当初的80万港币少了,在我的心里,你值5000万。”
林予贤倾耳直愣愣地戳在墙角,五脏却被浇了热水,暖融融的。
眼前的余子期虽然还带着尚未跟他稔熟的亲切,曾经互相伤害的话也都没说开,甚至连句道歉都没有。
某人甚至还用明星的高傲,妄图让他低首下心地臣服。
但这些年的随风荡堕只教会他一件事情:与其说他餍足于被韩恪需要,不如说是他更离不开韩恪,还有子期。
真的会死。
这份恋爱合约虽然嘲讽了他们往昔的青春,但却是一份令人难以自持的情分,介于“他每周给我做噼里啪啦的鱼”和“他迷糊的时候次次带我到高点”之间。
味觉,包括其他感官上的快感,不过是因为神经元之间递质的飞速传播,而机械地让人达到兴奋或高/潮,可取而代之的代餐太多,只需“等价交换”就唾手可得。
只有韩恪和子期,没有代餐,是让灵魂如野火般燃烧的赤焰,从一瞬烧到了不朽。
一切都始于见色起意,林予贤却在跟自己长时间的拉锯战里,最终掰扯清楚:即使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做,只要一睁眼他还能从阁楼里出来踹自己一脚,就足够了。
能天天见到他,哪怕只是当朋友也可以咬牙接受。
余子期没有接收到林予贤矫情不已的脑电波,低头发了微博:下周选哪一天去寒冬冷库比较好呢。
他赌粉丝们会不分白天黑夜地蹲守在牧北路,以海市他粉丝的存量,人数会骇人的庞大。大人物想挪动那些罪证,无异于从大海里捞出一条罗汉鱼。
守在冷库门口的粉丝就是最好的人证。
一旦大人物和那条蛇从网络上得知余子期就是韩恪,并且知道他还心心念念着那个冷库,也会最终醒悟:他是从血海爬回来复仇的。
再细思极恐地想到他曾在月蚀待过一段时间……
他们会倾巢而出。
“子期。”林予贤在他面前打着响指,“别发呆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他言不由衷地说。
“不行,你跟着我。”余子期命令道。
因为林予贤,他在暗中揪紧了一丝恐惧。
这条花费数年才找到的罗汉鱼,一定要把他老老实实地塞进鱼缸,与世隔绝,更重要的是要隔绝危险。
今晚的炒作和自爆身份,其实是两条难以共存又残酷至极的博弈,有可能会让林予贤变成敌人手里的筹码。
余子期双眸失神,强行拖着他坐上商务车,到Luna家后,稍作伪装,从后门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司机回头对林予贤说:“我叫魏宇,是韩恪的好朋友。”
林予贤被撞了音节的“宇”堵了一口气,平白无故地想起毕业那晚吵的架,醉酒出去裸奔韩恪都没追上来说声对不起。
林予贤送给司机一个骄横到蛮不讲理的假笑。
还好魏宇非常识时务地说:“韩恪这个人啊,其实什么都好,只有一点非常欠揍,叫‘见色忘友’,多年的友情我也只能当个司机,还要大晚上带你们回爱巢。”
嗯?!林予贤脸突然红了,僵硬地拽了拽头发。
卧槽为什么这个动作会这么娘。他在心里骂道。
余子期会心一笑:“什么土词。”
魏宇:“我晚上闲得没事,给自己在网上找了顿恶心,你俩那个裹脚布一样的接吻,差点让我想当场投个胎。现在的这些网友果然效率惊人,BGM加混剪,特写再加长镜头,我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说完从后视镜里给了余子期一个“万事皆备”的眼神。
余子期歉疚地点了点头。
“要这么大费周折吗,中间还要换辆车,在玩特工游戏吗。”林予贤呼吸里夹着温热说。
余子期握紧了他的手。
美荫101,秾丽的夜色中,像朵灼热盛开的白玫瑰。
余子期送走魏宇,接上了在地下停车场的盘问。
“林很闲,你棒棒糖到底给谁拿的……你男朋友有低血糖,可你不是说现在是单身吗。”他把林予贤的鞋脱掉,递给他一双粉色拖鞋,又觉得不够,亲自套在了他的脚上。
他叹了口气,“当时屈遥的确否认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但他也承认你还有其他的男人,到底是谁。还有,你以前开玩笑说我半夜亲了你一晚上……真的是玩笑吗。”
林予贤已经紧紧贴了过来,表情蛊惑地咬着他的耳垂,“子期,你说呢。”
他早就忘了刚才自我说服的“当朋友也行”,余子期接吻,还有床上的要领都是从他这得来的,当个屁的朋友。
更何况这几年枯竭干涸的可不止是他的心而已。
“不会是我吧。”余子期黑面如漆,悲戚地问道。
我醋了自己?
林予贤耸耸肩:“Oops,我给你变个魔术行吗。”他把当初的那张偷拍照对比度调高,光线调亮,“陌生人”后脑卷起的那撮呆毛无情地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