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站在门口大喊着:“大爷!大爷!您有空吗?”
里头的人像是没有听见依旧专心致志地打着铁。
她鼓起勇气走进去,深吸一口气大喊:大爷!!!能听见吗!!!”
那大爷停下手里的动作,举着那锤子双目突出胡子直竖,“滚出去!!!”
“打扰了!!!”
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大爷的巨大声浪。吓坏了。
方才是想着未来的医馆兴奋上了头,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确实失礼。
不过这大爷是真可怕啊!
刚好那牙人回来了,说那边已经谈拢,只需签契就可以入住。
她满心欣喜,终于可以带一家老小离开那间破房子!
那牙人边走边问:“姑娘,你刚刚进去了?”
“是啊,那大爷有点凶。吓得我不清。”
“小姑娘怎么那么急呢!张大爷最讨厌别人在他打铁的时候打扰他。而且这人怪得很,打出来的刀剑也不轻易卖人,别人来求他,都被他骂出门。从没听说过他接谁的生意。”
“那....他喜欢什么?”
“他喜欢打铁。”
...?
签好契,便回家带着爷爷与堂弟入住。这么一看发现三人的行李算进冬日的棉被也就一板车,确实没有什么身外之物。可怜得紧。
叶问今赚钱的念头越来越急迫,想着若是这老张不行,便去那最大的华庄问问。
走了约两刻来到华庄。
她拿起门口的小刀看了又看,这小刀是秀气,乍一看及其亮眼,但或是量产的缘故,接缝处尤为粗糙。若是用力,怕是会从接口处断了。
掌柜的不常见姑娘家来光顾,又见她及其瘦弱只觉得她在玩闹便没什么好脾气。
“姑娘家,往前二家店面就是卖簪子的,你看这小刀准备插头上不成?”
叶问今也不气,问道:“老板,你这儿订做挺子么?”
“什么东西???”
“挺子!”
老板只当这姑娘在说胡话诓骗他。
叶问今却拉着他细细说起来:“挺子,那柄大概手掌那么长,杆和刃加起来与柄差不多长。刃细而不锐。”
老板看她年纪小又文弱,也不仔细听便将她赶走,“去去去,我不管你说的是什么稀奇东西,我们这儿走量,订做百两银子起步!”
那个下午她问了一整条街,要么说不接受定制,要么就是水平不够,从没见过的东西做不出。
叶问今咽了咽口水,百两,是她现在想都不敢想。
方才将房租交了,如今身上只剩一两多钱,就算省吃俭用也需得在三个月内赚够至少一两,才能够撑过下次交租。
这手艺自己是有了,就是需要解决器械的问题。
订做是走不通了,或许可以指望自己做?
她又是悠悠走到隔壁张大爷门口。这次她驻足,直到傍晚里头不再有打铁声传出。
见着那张大爷往外走,方才只远远地见着了,不知他本人身长竟有一米九多,一身腱子肉路过叶问今面前像座威武的小山。
她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请张师傅收我为徒。”
张大爷仿佛没听到,径直走出。
她像只麻雀似的追在后头:“请张师傅收我为徒。”
这会儿张大爷停下了脚步,“小妮子学打铁?”
“是,我想要的东西,这溪台镇没有人能做。我便自己做。”
“哈哈哈!这倒是少见的,小妮子有骨气。但我不收徒。”说完就匆匆走了,那声儿震得叶问今脑瓜子嗡嗡响。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时院子里头踉跄地跑出一个年轻男子,“师父!师父!你忘了钱包!”
年轻人一路小跑将钱袋塞在前头的张大爷手里。
有了,叶问今灵机一动。
这张师父不收徒,小徒弟得收。
做不了徒弟做徒孙,那也是一样。
她一把抓着那男子,男子的脸长得是极为白嫩秀气,看着年纪约莫二十。
这脸一看就是软糯不会拒绝人的。看那男子慌张的样子,十有八九稳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第5章
叶问今将自己的来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眼看那男子就要潸然泪下。
“你也太惨了,怎会有如此狠毒的伯父母。”说完他抹抹湿润的眼眶。
这年轻男子名叫荣丘,年方二十。从小就跟在张正平身边学铸剑,家里是隔壁镇上的小商户。他五岁时家里就与他说大哥是要接手家业的,因此他十多岁时就独自来溪台镇另谋出路。
他将叶问今引进屋内,傍晚大伙都已收工卸下了装备。一进屋,阵阵余留热气便扑面而来,浓厚的铁锈味也是汹涌澎湃。荣丘带着她巡了一圈,认了些火炉风箱和常用工具。
“这儿环境不好,你可想好了要学?”
“是的。”
“绝不反悔?”
“嗯。”
“可毕竟是女子,这等苦差...”
“师父,可是不愿收我?”叶问今看着荣丘纠结的样子,作势就要跪下。
“不不不不不!收的收的,你可起来。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既然拜我为师,我就一定会好好教你。若你觉得辛苦,便与我说,我也不强留你。”荣丘一时心软就收了个弟子,还是这铁铺第一个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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