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弯腰扯了扯面粉袋,包子店老板抻着脖子看,些微紧张,就怕这女人再做出些什么事来。
见她看了看里面的面粉就作罢,直起身拍拍手,转而向她店铺走来,包子店老板脸上将放下的笑又上去,正要说些什么好话,只闻林照几声话,唇边笑硬生生僵垮下来。
“店铺是我的,这地儿也是我的,你既已经用了,也不是白用的,怎么着也要给些钱。”
说着,林照回头,右侧粥铺的老板娘正勾着头窥着情况,四目乍然相对,她不及反应,就见林照对她笑了笑。
“你家也是哦。”
老板娘直接黑了脸,正回身装作没听见,不做声。
林照事迹远近皆知,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不肯吃一点亏,如今又是王爷的人,更是不能惹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包子铺老板商量着:“你看,我也想和你说一声的,结果也联系不上你。也是今日东西多了才占一会儿位置摆放,这样吧,我这就挪开行吧?”
包子铺老板和店内小二一使眼色,小二登时出来要将东西搬回店里,林照哪里允,给他伸手制止了。
“咱都是生意人,我最烦猜来猜去,也烦别人骗我。老板,你睁大眼瞧瞧,我门上都蹭厚厚一层油渍了,你给我说你今日才占?是不是不太合理?”
林照拿指指着木门左下角的黑油渍。
今日才过去一半。
任谁来半日弄成这样也不信。
包子铺老板话都被噎肚里,一些脏的东西放店里堆积,日后清理不仅费时费力,且那木板灰墙等更是难看有味,使用寿命跟着缩短,如此一来,自然想要把油脏的放出来,别人的他又不心疼。
他嗫嚅着,寻着话头,然发觉一时无法辩解,只好拖上另一家。
“喂,粥铺的,你们和林照说说,是何时堆来的?”
粥铺老板娘铁青着脸,自家汉子有事回家不在,她自己一人应对,寻思着两人纠葛起来她先想想策略,她时时留意着对话动静,谁知这会儿被故意扯上,她有些不爽,瞪包子铺老板一眼,对上林照立时换了较为温和的面孔。
“林姑娘,真是对不起,确实是不好联系你,我家铺子占了有两日,你看把两日的钱给你,我这就让人搬走可行?”
粥铺老板娘想着,既然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何不主动提出,争取将损失降低。
林照知晓她的想法,两日,绝不仅此,看地上局面,不消说十日也是有的。
包子铺老板一见局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眼珠子转啊转,大脑飞速想着要怎么做才好。
“仅两日怕是有点不行,你家的也堆到门边儿了,磨损费也要交一交吧?”
“你——”
音尾有些高,林照眨眼歪头看她。
粥铺老板娘深呼吸,将骂话憋回去,努力笑着问:“其实不过两日,磨损是没什么磨损的,不过既然姑娘说了,该给也给,但我不知道如何算价钱,不如姑娘提个?”
林照点点头,垂着眸似是思索价钱,两位老板皆屏着声儿气,等着她开口。
须臾后,林照抬眼笑着看她:“念在之前都是邻居——”
之前,林照的豆腐花铺抢走他们不少生意,获得他们几许暗戳戳的针对。
她伸了右手,五个纤长指,折去两根。
“三两吧。”
粥铺老板娘只觉眼前一黑,她瞪大眼,尽是震惊,她结巴重复:“三,三两?”
“正是,我觉得三两正合适。”
三两,她粥铺生意好时三天的收入了,不好时都得有七八天。
左侧包子铺老板更是担忧,他瞄了眼黑乎乎的门,这要赔的可不仅有她的三两吧。
“林姑娘,是不是有些多了?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小本生意本来也不挣什么钱,三两不是让我们白干三天么?”老板娘竭力克制着自己,语气还算和善。
林照亦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故作沉吟着,引得二人又是一阵紧张,她勾了勾唇,只道:“我觉得很是合理。”
老板娘一愣,还想再说几句,她想的可是一两,这直接多了二两,正酝酿的话术,又听林照继续道。
“不过,我这地儿空着也是空着,倒是可以让你们用的,如若你愿意租下半年直到铺子再营业,连着赔偿和租金,我可统共收你五两银子。当然,不能损坏铺子门,不然另要作数。”
老板娘眉间动了动,有些为难,恰此时瞥见自家汉子回来,忙招呼他,嘴上对林照说着:“姑娘可能容许我和我家当家的商量一会儿?”
林照看着男子睨她一眼,被老板娘拽到身边,她颔首:“尽快给我答复就好。”
此时街上多多少少围了些人,多是稀罕的,毕竟自出事后,也有大半月未曾见过林照。
而今日又是一桩可茶余饭后谈论的事。
林照不以为意,转而看向包子铺老板,老板心眼子早已转了好几圈,他直截了当地问:“姑娘可能说说单独赔偿和又租又赔的价格?”
“老板骗我在先,我如何能放下心让你租?”
包子铺老板神色一僵,拱手道:“并非有意骗姑娘,若是觉得租地合理,我必然遵守合约,姑娘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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