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徐文宣这次回来态度非常坚决,无论罗氏有什么样的担忧他都能有理有据的反驳,加之眼下情势所逼,罗氏终于松口了。
本来花颜成为孟先生的弟子应该算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徐家两妯娌却不那么想,只不过当时谁都没说出口,只闷在心里琢磨得失。
徐父见婆娘松口,立即就道:“既然你不反对,那就快点请媒人去花家谈,趁早把老三的谣言破了,赶在年前把人娶进门,接下来老三就安心准备来年的考试。”
两个小儿女已经凑在一堆了,私下来往被人发现不仅有损人家姑娘的名声,而且对老三的影响也不好。
花家急着嫁女,他们家也着急娶媳,一拍即合就别耽搁了。
徐和顺比较干脆,但罗氏还有点犹豫,梗着脖子道:“你们父子俩着什么急,恐怕花家还不同意呢。”
两年前周氏让人递话想要把老闺女许给文宣,她当时没答应,周氏记仇的很,如今轮到他们徐家要求娶人家孙女,花家肯定要拿乔,说不定还要说些酸话。
徐文宣胸有成竹的道:“娘依礼请媒人上门说亲,花家定然会同意。”
即便花家拿乔,花颜也会有办法促成,何况花家也着急把她嫁出去。
徐文才冷不丁说了句,“大妹不是说了花家的情况么,只要三弟愿意娶花颜,花家就谢天谢地了,他们顶多拿乔做做样子。”
梅氏接着他的话说,“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三弟倒霉催的,花树林哪能捡到这么好个女婿,娘只管请媒婆去,不怕花家不允亲。”
罗氏咬着唇瞪了眼梅氏,冷冷的道:“我再想想。”
她想起要娶花颜做三儿媳妇就胃痛,实在是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徐文宣担心他娘一拖再拖,等他明天去书院了就没人督促她,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于是他又催促罗氏,“娘,我已经认定花颜,此生非她不娶,您别再想了,明天一早请媒婆,指不定下午就有准信。”
“唉,我知道了,不会变卦的,你不懂怎么跟他们那种人打交道,我得好好想个法子再请媒人去花家。”
罗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徐文宣便无话可说,他不便去找花颜,第二天就让罗冰雪给花颜传话。
罗冰雪听说了花颜在海城书院的事,越发的崇拜花颜,想要尽快把好消息告诉花颜,欢欢喜喜的哼着小曲儿去了。
然而她并没见到花颜。
因为碰到在菜园子里翻地的朱氏等人,大家都害怕外人看见花颜的病态,朱氏就骗罗冰雪说花颜感染风寒去找郎中抓药了。
罗冰雪信了,心想反正没事便往马郎中家而去,朱氏也没料到罗冰雪会如此执着。
张氏觉得罗冰雪找花颜肯定有事,她借口回家喝水,在屋里看书的花颜听到声响立即藏书躺下咳嗽。
张氏听到咳嗽声心都揪紧了,推门的进屋时就问:“颜颜感觉好点没有?你喝不喝水?”
花颜撑着身子,虚弱的回答,“感觉比早上好些。”
“咳嗽老不好怎么行,你的病本来好多了,昨天真不该出门,反反复复的遭罪的是你呀,你又不听劝。”
张氏非常担心,如果花颜人康健,她那么机灵,过两天去了柳家也有活头,可眼下她病成这样,就算瞒着进了柳家门恐怕也没好日子过。
“大伯母,我知道错了。”只要错认得快,她就不忍心再责备了。
“对了,刚才罗冰雪来找过你,他们也害怕外人看到你这副样子,扯谎说你去看郎中把人给哄走了。
我们家这点子事要捂着,嫁人之前怕是见不到她,你过两天就去柳家,有什么要对她说的话,我可以帮你带给她。”
昨天朱氏去问了,柳家二十八号来接人,今儿二十五,满打满算也就两天时间。
花颜想了想就问:“冰雪看起来高兴不?”
“蹦蹦跳跳,应该是欢喜的样子。”
听了张氏的回答,花颜心里大约有数了,按照罗冰雪的性子,她定然会去马郎中家找人,最终还会回来。
花颜想到这里便让张氏等着,她说要找东西就掀开被子下炕,张氏把她按回去。
“你躺好,外边冷得很,你的病可不能再严重了,万一真成了痨病可咋办?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花颜考虑到周氏母女在家盯着,原本该在地里干活的张氏回来做别的事容易挨骂,还可能让周氏起疑,所以花颜改变原来的想法决定等会儿亲自去见人。
张氏给她掖好被角就走了,花颜穿好夹袄就下炕,对付周氏母女她很有一套,而后顺利见到敲门的罗冰雪。
等花朵儿听到声音从屋里跑出来,两人该说的话已经说完,罗冰雪也拿着花颜塞的竹块找徐文宣去了。
徐文宣看着竹块上的诗和小字傻笑,识字不多的罗冰雪在旁边心急得如同被猫抓一样,“表哥,表嫂到底写了什么让你笑成这样?”
“她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那么好笑,我也要听。”
“她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徐文宣欺负她看不懂,指着竹块上的字一本正经的编故事,罗冰雪被唬得一愣一愣,听到最后也没觉得好笑。
事实上,花颜只写了首简短的情诗,并告诉徐文宣她在装病,三天之后病情恶化,待到那时请媒人上门说亲,花家定然不会拿乔。
按照她的计划,那时候柳家与她的事已经解决,花家人又急需她嫁人,此时徐家让人去说媒,花家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幸亏徐文宣让罗冰雪走了一趟,否则媒人近几天上门说亲肯定会碰一鼻子灰,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罗氏对花颜是不甚满意,但听小儿子说起花颜的计策后,她心里是认可花颜的,只嘴上不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