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自己找答案。
被他这一闹,乔司月彻底睡不着了,洗漱过后,拿出手机看。
#顾我与crt解约#
这不是几个月前的事?
往下滑。
#顾我真面目曝光#
她大脑空了一瞬,点进去, 刷到一条关键信息,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捋顺。
某营销号上传的:【今天早上九点,crt工作室上传了一张合照,并配文“感谢遇见,祝你前程似锦”,随后秒删。有知情人指出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就是crt前签约画师顾我。】
“随后秒删”这微妙的四个字,傻子都能看出本意何在,乔司月被生生气笑。
没多久,这条热搜被顶上前十。
她在圈内的水平算不上一流,或许有些热度,但也到不了能上热搜前十的程度,不用细想都知道是crt在背后推波助澜,专挑她新作发表这节骨眼上。
苏悦柠说的“回踩”最后还是成了现实。
【记得没错的话,“顾我”是被crt营销捧起来的吧,现在红了就翻脸不认老东家了?真现代版农夫与蛇呗。】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跟我一高中同学长得挺像~有没有人来对个暗号:明港霖安中学xxxx】
【这人也是我初中同学,平时就挺骚的,和不少男的搞暧昧。本来还以为是挂在天上的月亮,结果是臭水沟里倒映出来的月亮,假到不行。】
【我好像在我住的小区里见过她欸。】
底下立刻有人问:【哪的小区?】
说不上恶心,只是觉得烦,烦这群造谣的喷子,也烦这个暴露她隐私的人。
乔司月没再看下去,拿了瓶冰汽水,心里的火没消,喉咙先被刺得生疼。
出门前,找了顶纯黑棒球帽戴上,帽檐压了又压,大半张脸藏进阴影。
路上她给乔惟弋发去消息,说去东站接他,让他在b1出口等。
还没走出小区,撞上一个人,抬头正要道歉,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休息。”
见他眼神阴冷,眉骨间凝着戾气,乔司月揣测道:“你看到热搜了?”
林屿肆极淡地应了声,捧住她脸,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观察着,好像是瘦了点,衣衫也单薄,“才穿这么点衣服就出门,冷不冷。”
一场秋雨一场寒,最近几天杭城一直在下雨,气温已经跌破二十度。
乔司月摇头,“不冷。”
突然的一阵风吹得她一个激灵,应证她在逞强。
林屿肆被她气笑,将夹克衫披到她瘦削的肩上,拢实,没戳穿她的假话而是说:“现在我冷。”
那还把衣服给她?
“嘴巴更冷,你替我捂捂。”没羞没臊的。
“……”
“别用手,用嘴捂。”
“……”
“你现在——”乔司月一言难尽地睨他眼,“好油啊。”
林屿肆笑了下,捏捏她鼻子,“怎么把我拐到手,就开始嫌弃了。”
乔司月默默捂住他的嘴,“这里还有人,你别胡说。”
知道她在害羞,林屿肆暂时放过她,“为什么要戴帽子?”他知道她没这个习惯。
片刻反应过来,“怕被人认出来?”
她点头,“好像有人知道我住在这个小区。”
“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怕他们知道?”
他成功把她问住了。
林屿肆停下,将她身子转过来,食指顶顶她帽檐,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该觉得羞耻的人,不应该是你。”
那般严肃郑重的语气,在这一刻像高度数的酒,把她灌得醉醺醺的,心脏都快跳出去了。
“开心了?”
她重重点头,“开心。”
难得见她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林屿肆盯住她,笑了。
两个人的眼睛都又黑又亮,清晰地映出对方的模样。
大概是刚才的酒精上头得厉害,她忽然有点想亲他。这种念头一蹦出来,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气氛在这,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眼睛转了一圈,好像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飞快踮起脚尖,找准他的唇——
亲不上。
砰的一声,帽檐先一步撞过去。
他最近的皮肤莫名白回来些,这条红印被衬得格外明显。
空气迅速陷入一种诡异状态。
确定关系后,他们总共接吻过三次,一次把他舌头咬到出血,现在还没亲上就把他撞成这样。再这样下去,他估计能被折磨出阴影来。
乔司月摸摸发烫的耳垂,心虚到不敢看他。
林屿肆却一直盯住她看。
刀山火海滚过的人,这点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现在这直勾勾的眼神,接近于一种得到满足后的怦然心动。
苏悦柠说她是被尘埃蒙上的明珠,要用疼爱和关心黏合成的湿布擦洗,擦得越干净,露出的光越耀眼。
他不能再认同。
对于他展露出来的爱意,有时候她会表现出很迟钝的样子,但更多时候,她都在努力回馈你的爱。在一段感情里,没有什么比感觉到自己正在被需要,更让人心动。
帽檐转了九十度。
托起她下巴,捧住,旁若无人地吻上,含着她的下唇,轻轻吮了下。
乔司月还不习惯这种零距离的亲昵,前几秒一直处于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的慌乱状态。
他身上的气息仿佛天生带着安神作用,渐渐的,她放松下来,开始笨拙地回应。
公众场合再肆无忌惮也要有个度,林屿肆停下,替她重新戴好帽子,碎发勾在耳后,肩膀刚揽上,脚步突地一顿。
乔司月咬了咬嘴唇,压下心头的悸动,狐疑地看过去。
两个人视线聚焦的地方,乔惟弋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唇角。
安静。
乔司月没想到乔惟弋来得这么快,还偏偏被他看到了这一幕。
说不尴尬是假的,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没有多想,一巴掌呼开林屿肆的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划开两米。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正打算去接你。”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电话打给你的时候,已经上了公交。”乔惟弋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经过男人时,眼尾懒懒扫过去一下。
林屿肆看在眼里,不戳破,一个抬手,勾住他另一边背带,收力一拽。
“你扯我包做什么?”还二十七岁?除个九不能再多了。
“帮你拿着。”
乔惟弋眯起眼睛,不信他这么体贴,果然大尾巴狼下一秒暴露出来:“我车就停在门口,跟上。”
“我刚才有说要上你车?”
“你也可以不上,我给你地址,自己打车去我那。”
乔司月听出他的意思,正想说“我可以订酒店的”,乔惟弋的声音先插进来,“去你家做什么?”
“你悦柠姐家里就两间卧室,”林屿肆眼睛扫过一旁沉默着的乔司月,“你姐肯定舍不得让你睡沙发,只会把自己房间腾出来给你,所以你舍得让你姐跟别人挤一间房?”
乔惟弋没去过苏悦柠家,但之前有次和乔司月视频对她新家的布局构造有了底,快两百平米的空间,卧室也大,和他口中的“挤”差了十万八千里。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乔惟弋最后还是上了车,乔司月全程有些懵,她跟去做什么,还有——
她为什么也被要求住他那?
林屿肆分出半个眼神看她,见她两眼放空,呆呆的,也可爱,这会只想笑,笑过后问:“月宝,今晚想吃什么?”
乔司月被自己口水呛了下,手机没拿住,啪嗒一声滑进储物格。
她透过后视镜,看见后座少年双手环在胸前,满脸写着“我被恶心到了”、“我很不爽”。
故意膈应的?
林屿肆漫不经心地解释了句:“怕叫唯唯,你弟会自作多情。
乔司月:“……”
还不如不解释,气氛更僵了。
她把话题带回去:“烤肉。”
“换一个。”
“川菜。”
“换一个。”
“那火锅吧。”
林屿肆抬了下眉:“可以,但只能点清汤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