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恨有什么用?”她更爱啊!
爱了这么一个人,李陌也对她好,那就是一辈子。
她认。
“我是先嫁的你才有的孩子,可如果这孩子不是你的,我要来又有何用?”
唐心抹了把泪,“我气的是你答应陪我一辈子,却总想死后给我留后路,这算什么?”
“孩子不是依靠啊!”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靠自己。
李陌看着她带泪的目光,虽然伤心却自有光芒,忽然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彻底。
李陌这次更加发自内心道:“我错了。”
唐心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哭了一场便好多了,此时哼道:“知道了,但本宫没消气,请滚回你的被窝。”
李陌不走,手脚并用的扒在她身上。
唐心烦的不行,这时候才想起来,“李陌你装醉!”
李陌心里暗道不好,忽然堵着她的嘴又亲又啃。
唐心被骗了哪能乐意,揪着他的头发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方才认错是不是真心的?”
“认错自然是真心的,关于醉酒……”
李陌也是头一回装醉被抓包。
“关于醉酒如何?是不是算准了我会心软?”
李陌脸一红,好在夜里也看不出来,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按着唐心的手压过头顶,单手制着她开始动手。
她不解释清楚唐心可不配合,男人不能惯,惯的习惯了,以后撒谎成性。
李陌本来是想糊弄她,但现在被她蹭的起了反应,又不舍得伤她。
最终没办法咬牙道:“你先给我。”
唐心静静的看着他。
“完了我去跪搓衣板。”
这样说着他的动作却没停,大手顺着探入衣下。
唐心一开始想晾着他,奈何李陌对她身体太过熟悉,哪里经得起他刻意撩拨,三下两下便被他得了逞。
夜色如墨,满室生香。
可能是吵架之后灵魂更加贴合,这方面唐心也放得开,他将唐心托在身上,由着两人慢慢厮磨,待唐心红唇紧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觉放松下来,他这才不再克制。
渐渐的只能看见床帏,似被风不知疲倦的吹动。
*
次日天晴,积雪很厚。
陈玉珠终究被红姨娘送走了,她们不想等陈宴清动手。
等马车启动的时候母女俩哭的伤心,陈玉珠扒着窗口叫姨娘,红姨娘遥望着她抹眼泪。
然而再不舍也没办法,人终究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然而令姜棠无法理解的是,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最该出面的世子却始终没露面。
这座府邸,痴傻的老王妃,极端的世子妃,瞧不见人的世子,以及被驱逐的陈宴清,似乎每个人都藏着秘密。
姜棠对此虽有所察觉,但她自来就随遇而安,也十分清楚好奇心害死猫。
她不会主动试探,但如果有一天事找上门,危及她在意之人,姜棠也是有脾气的,她比较护短。
老王妃因为情绪失控,这些天都在静安堂养病。
姜棠与别人不熟,日子自然也就空下来了,有人陪的时候姜棠乐意玩闹,但如果没人陪姜棠也能耐得住性子。
往后几日她果真乖乖听话,养病养伤足不出院。
有陈宴清的“贴心”照顾,等到腊月初九回门日,姜棠的发烧已然痊愈,脚也能走路就是不敢太用力。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她自小被姜知白娇养,浑身温软的不像话。
如今能有如此效果,陈宴清已然满意,肉眼可见他面色好了不少。
最近天冷,姜棠很难被温柔的紫苏和粉竹叫醒。
这日一大早陈宴清亲自上阵,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今日不能这么睡,该起来了。”
“嗯。”
姜棠随意应了声,便歪在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低了声音,“还醒不醒?”
“……醒。”
她记得今日是回门,勉强睁眼人懵懵然,一张素脸不施粉黛,环着他抱抱的模样带着几分慵懒和娇气。
最终还是起来梳妆打扮了。
以前深受姜棠起床气所害的粉竹,瞧见夫人被陈宴清乖乖的牵出来,对此不得不感叹一物降一物啊!
和别人不同,姜棠的回门礼竟然有两份。
一份是陈宴清准备的,一份是老王爷送来的。
陈伯看见两人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姜棠道:“本来老王爷想亲自去的,但一想姜老将军不在,他老人家贸然前往恐吓到府上诸位,便给夫人添了这些,想说的也都在礼里了。”
除了回门必备的老几样,给小沈氏和姜延的是补品,人年纪大就求一个康健。
孟舒待嫁给的是首饰,王府出品必属精品,往后当嫁妆也是面子。
姜知白则是宝剑,别人都道阿兄是纨绔,很少有人知道他爱宝剑。
其实老王爷的原话是,“宴清就是太冷情,但本王觉着往后不会了,本王得谢谢姜家。”
这的确是一份很用心的回门礼,是给姜棠的体面,更是对孙子的爱护。
陈宴清和老王爷很像,都是那种明明关心你,但又想让你在羽翼下有所成长的人。
他们爱护一个人,从来不说我对你有多好多好,但回头看看细节皆可寻。
陈宴清早已炼化成仙,有些事看出来也能神态自若,但究竟心里有没有复杂几分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伯只记得他当年,被老王爷丢到乱葬岗。
纵横交错的尸骨中,他追着离去的马车,追倒了哭,跌倒了爬。
年幼的男孩对老王爷是带着恨的。
老王爷给他上的第一课是抛弃和胆量。
陈宴清学会的第一课却是冷血和无情。
只是当夫人拽着他说:“祖父真好,等回来我们去谢谢他吧!”
他说:“好。”
只是出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低淡道:“对你好而已,自己去。”
然后夫人便一路追着他,牵着他的袖子央求,说尽好话让他同去。
“我很忙,没空去。”
陈宴清虽不松口,但迈出的脚步却是将就着夫人。
陈伯看着晨曦中两人离去的身影,大概知道他是有些释怀的。
陈家的男人都是专一长情,记仇又别扭的人。
上了马车刚开始姜棠还挺精神,喜欢粘着陈宴清说话,基本上都是她说七八句没人理,声音低下去马上有不满的节奏时,陈宴清就会“嗯”“是”“没有”回她一下。
然后她就会继续说。
后来随着马车慢慢的走,滚动的幅度让人昏昏欲睡,她就没精神说下去了,没一会儿就倒在他肩头。
倦声道:“困了。”
陈宴清单手环着她,伸足挡着防止她摔落,另一只手则拿着书,眼睛也落在行文上。
“嗯”了一声再无其它,却是认同她睡觉的行为。
只是姜棠没睡多久,马车便到了姜家。
陈风停车时门口都是人,本来踱步好几圈的姜知白,瞧见他们登时站定不再挪动。
这一幕看的孟舒无语至极。
不过是嫁出去六天而已,兄妹俩搞的跟半辈子没见过似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那些隐隐存在的嫉妒之情,没有母亲的人都渴望有个母亲,但有母亲的人自然也羡慕比母亲更强壮厉害的父亲和兄长。
姜延和姜知白不曾亏待过她,但也从没把给姜棠的心思分她丝毫。
甚至于曾经某人大人看见她和姜延说:“你既娶了人家母亲,孟家都没人了,怎么不给这孩子改个姓?”
那时候孟舒心里是有些希翼。
然而姜延、母亲、姜知白都不约而同的拒绝了,姜延和母亲说不希望她忘祖,而年幼的姜知白说:“我的妹妹自来独一无二。”
瞧瞧,独一无二。
在这个家里他们是夫妻、父子、父女和兄妹,只有她是多余的。
这样想着马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清肃俊美,五官深邃,一身青衣矜持不苟,一边从容的下车,顺手牵出身后的女子。
不过短短六日而已,孟舒便恍然觉着她有些不认识姜棠了。
怎么说?
人还是那么个人,就是感觉吧!
那时初阳高升,斜光微射,细细碎碎洒在姜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