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心里,她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娃娃。
鱼娘把自己的水囊递给陈氏,“娘,你喝我的水,我的水甜。”
陈氏不接,“谁的水不都一样?”
鱼娘撒娇,“娘,你就喝嘛,我的水还是从家里面带过来的。”
陈氏不情不愿接过来,喝了一口,好像是比自己水囊里的甜。
众人喝完水,又重新出发,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李仲海说的那个树林。
树林里有几个灾民,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吃什么东西,其中一人长的一脸凶样,左脸上还有个大痦子,这几个灾民看到鱼娘一行人进来,纷纷警惕地看着他们。
李家人无意打扰他们,径直赶着驴车往里面走。
众人给驴子喂了棉籽饼,把驴子拴在树上。刘氏开始分发干饼。
鱼娘看着手中干硬干硬的饼,虽然肚子很饿了,但实在是难以下咽。
她不敢浪费食物,用牙磕下一小块饼,放在嘴里濡湿,嚼了又嚼才咽下去,感觉嗓子被剌的难受。
她望着墨蓝色的天空,只觉得一阵空旷孤寂,算了,不想了,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等到第二日,赶着驴车出树林,鱼娘看到昨日那一群灾民早就走了,而昨日他们吃饭的地方有几根被啃光的骨头,鱼娘不敢细想,兴许人家只是单纯地有本事能抓到猎物吃。
第11章 灾民 驴车沿着土路向前行进,周围……
驴车沿着土路向前行进,周围的景色逐渐荒凉,往年这时候本该是收玉米的季节。
今年因为干旱,玉米全干枯旱死在了地里面,所以什么收成也没有。
从下河镇离开,起初并未见到多少灾民,路上行走的人也不算多,渐渐地上了大路,灾民也开始越来越多。
鱼娘看到骨瘦如柴的灾民有的趴在玉米地里挖野草,有的在扒路边的榆树皮。
灾民三三两两或在路上,或在地里,沉默地寻找一切能果腹的东西。
而鱼娘这一群人赶着驴车,有老人有孩子,很快就引起了灾民的注意。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率先靠近。
刘家人护在外围,乍一见这种情况,都有些不忍。
其中刘大舅的孙子,才十五六岁的刘安,心生恻隐,低声对他身边的哥哥说:“哥,咱们是不是还有些吃的?”
他大哥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头,没想到自己家里出了一个这么天真的,骂他,“你蠢啊,咱们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的。”
刘大舅回头看他们一眼,吆喝道:“都赶紧走,别耽误事。”
刘安只能不去看老人渴求的眼睛,闷着头往前走。
那老人见讨要不成,大声喊:“他们有粮食!抢了他们的粮食咱们就能活下去了!”
听到有粮食,一个个灾民的眼睛都在冒绿光,也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统统围了上来。
见状,刘大舅默默把自己的杀猪刀提了起来,“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
剩下的人也有样学样,纷纷把手里的镰刀、锄头挡在身前。
灾民们有些犹豫,站住不敢动,他们虽然想吃东西,但是和一群身强力壮有武器的人硬拼显然是一件不明智的事。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妇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地上有土疙瘩,这样突然跪下来显然疼得很,但是妇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她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我的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一点东西了。只要能给点吃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鱼娘和她怀里的小孩子对上了眼睛,那个小孩子大概和二丫一样的年纪,但是因为没吃饱饭,显得头大身子轻。
妇人见无人说话,又恳求道:“我把孩子送给你们好不好?让他给你们做牛做马,只要能让他吃口饭。”
鱼娘搂紧二丫,遮上她好奇的眼睛,“不要看,我教你用麦秸杆编小玩意儿好不好?”
二丫看着姐姐,点点头。
刘大舅“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都给我滚蛋!一点吃的都没有,再拦路看我不砍了你们。”
他常年杀猪磨砺出的血/腥气势一下子震慑住了灾民,趁这个功夫,驾着驴车的人一挥鞭子,驴子吃痛开始往前跑,走路的大人也赶紧跟上。
离灾民有一段距离后,一行人仍心有余悸。
刘安垂眉丧气不说话。
李大成说道:“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很多,逃荒路上最难的是要狠下自己的心,如果再有谁觉得咱们的粮食多,想做个活菩萨,现在就可以离开。你要想想,你发了善心,害得可就是自己。”
柱子娘在鱼娘身边悄悄抹了眼角的泪,“可怜啊,都是可怜人。”
顾氏脸上也有不忍之色,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若是不离开下河镇就好了,咱们就遇不见这些灾民了。”
鱼娘手把手教二丫编东西,她明白这次灾民拦路只是一个开始。
而接下来,她会看到更多凄惨的景象,鱼娘有些烦躁,一不小心就扯断了手里的麦秸秆。
又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一个城镇,李仲海道:“天已经黑了,咱们进去找个地方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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