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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澜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发着怔,想到昨天如果自己没有拒接电话,他是不是就不用抱着遗憾离开了?
    可是以穆靖川的性子,越是危急便越不会告诉她,反而还会在她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而以她的脾气论,恐怕还要再和他吵上一场,教他愈发恼怒。
    想到此处,心里又是愧疚又觉烦乱,又提心吊胆,不知他安危如何。
    好在次日,前线传来消息,说是常艳保住了。
    如今穆靖川所部正以常艳为据点,和陈祖生拉锯。战线渐渐北推,下一步便是要夺回宁安、淮庆两城,也不知这战事究竟要持续多久才结束。
    因着这场战事,北上的铁路也被暂时切断。凌弈深原打算带着幼筠南归,如今也只得暂且在谢府住着。
    此时谢家那场盛大婚礼已结束了一个星期,仍旧是城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谢长陵炙手可热,又是新娶娇妻这样人生难得的喜事,那些大小报馆恨不得天天变着花样拍他的马P,虽然南方战事爆发,今日的《燕京家庭报》仍旧用了一整版的版面做了个婚礼专题回顾,幼筠看着报纸上那一对并肩而立的新人相片,不由笑道:
    “这张相片拍得可真好,当得‘如花美眷’四字。”
    原来凌弈深与谢长陵是多年挚友,便要做一个通家之好。舅甥二人在此处暂居时,并不以客人的身份自处,每日用饭也都是与谢家人一道。
    此时缦卿坐在幼筠上首的位置,不由脸上一红,嗔道:
    “你小小年纪,倒开起大人的玩笑来了。这样的话,若是早十年,都不该从你这千金小姐口中说出来。”
    幼筠与她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如今已极是熟稔。
    说也奇怪,她上一个一见如故的人是漪澜,如今又觉缦卿十分亲切,分明她们两人性情出身都截然不同。
    幼筠知道她生性腼腆,便故意道:
    “你说这话可就是大大的封建了,况且大帅与你这样恩爱,我难道还要撒谎,说你们感情不好吗?”
    正说着,谢长粮赏凌弈深在书房谈完了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缦卿方欲起身,谢长陵便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走到桌边,看到她面前的餐盘是一只果子冻,蹙眉道:
    “大清早的,怎么就吃这种生冷东西。”
    缦卿道:“我想吃这个。”
    谢长陵道:“前儿不是还嚷着吃了凉东西肚子疼,这会子又不疼了?”
    缦卿还未答言,一旁的幼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霎时羞得脸飞红。谢长陵倒是大大方方的,拉开椅子坐下,又把缦卿面前那碟果子冻拿到自己面前,用餐叉划出三分之一送到她盘中。
    “你脾胃弱,少吃点。”
    缦卿微微撅了噘嘴:“你要吃,叫厨房再做就是了,何必吃我的?”
    他压低声音,只轻声笑了一下:
    “你也是我的,我吃一口你的果子冻又怎么了?”
    同时宽大手掌在桌围下覆住美人儿纤柔的小手,看着她骤然一惊,眼睫轻颤着,那副香腮带赤、粉颈低垂的模样,别提有多惹人怜爱。
    他们夫妻二人这里自有小小情趣,凌弈深却是略微无奈地看了幼筠一眼。
    幼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不该这样调侃谢氏夫妇,毕竟谢长陵算是她的长辈。
    但她只把脸一扭,鼻子里哼出一声。飞快将盘中的三文治吃完了,便站起来道:
    “承峻哥约我看画展呢,九点的场,大帅、太太,”顿了顿,方才说,“舅舅,恕我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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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树开花的朋友,舅舅捏碎了酒杯【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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