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安然探着头往厨房瞧了瞧,及时制止了他。
“没事,就勒的,回回血就好了”
安然趁机把手抽出来,缩进袖子里等回血。梁恪被安然给嘘懵了,只顾着闭嘴了,在一低头,人手揣兜,不给牵了。
李丽重新回来对梁妈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就像她说的,真看不见也就想想,如今人在眼前,却成不了自己家的,这种不甘心不是一两天,几句话就能顺开的。
老太太情绪一直没起来。一家人围着饭桌,谁也没心思吃饭。梁恪偶尔提几句工作上的事,有意分散她注意力。安然更是安安静静的,只拣跟前儿的那盘菜,象征性的吃点。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碍于梁妈情绪,小两口怎么低调怎么来,梁恪也没像平时似的给她夹菜。那盘儿为着她做的白斩鸡,直到整顿饭结束都还完完整整的保持着它刚出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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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
第7章
与梁恪结婚那天,安然只顾着高兴,脑子里根本没别的。也不可能有别的。她是有爹有妈,可从来没人像梁妈这样事无巨细的照看过她。
没爹没妈的兴许别人会觉着你可怜,不乏有热心肠的过来教导两句。可爹妈都在的,再管那就是操闲心,管闲事。
安然这种有爹有妈的孤儿,不具备被同情的资格。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事儿推着她走。
走一步是一步,错了,对了,那都不是先前考虑的,那得是事做完了才能知道的。没人管着,很多事也就不用跟谁报备。能处理的,不能处理的,她也都一个人处理了。
所以,站在她的角度来看,结婚就是她和梁恪的事,跟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任何人里包括梁妈。
可这只是站在她的角度看。
那要站在梁妈的角度,规矩可就多了。三媒六聘暂放一边不说,结婚这么大的事,订婚,择日,摆宴一样都不能少。当然,这些还是后话。安然头一步就没走对,跨过所有环节直接成了人家儿媳妇。
那天他俩领完证直接回了梁妈那儿,是回去还户口本的。
其实,他俩没想瞒着,去民政局之前他俩就先回的梁家,梁恪得回去取户口本。说来也巧,偏就那会儿梁妈没在家。眼看快到下班点了,俩人没顾上等,取了户口本就走了。
当然,要是梁妈在,就没后边这些个事了,因为这婚根本结不成。
梁恪可以不懂这些规矩,结婚这种事儿男方一般都等女方提要求。而且,梁妈不着急,人儿媳妇还在国外呢,着什么急。
安然不懂这些规矩,就不应该。姑娘和小伙子不一样,自尊自爱从小就该被父母灌倒骨子里的。不声不响的跑人家当了媳妇,那就不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梁妈就不可能让这种来路不明不清不楚的人近梁家的门。
当天,梁恪把结婚证连同户口本往老太太跟前儿一放,心想着这么大的惊喜,老太太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在结婚这件事上,梁妈是没催过他,可别人家催孩子什么样儿他是见过的。吴辰宇就天天被催,三天两头的去相亲。现在家都不敢回,电话一响,没看是谁呢头就先开始疼。都条件反射了。
他这多好,不用你催,自己就提前把事给办妥了。
安然是第一次到梁恪家,尽管俩人谈了五年恋爱。没毕业之前大家忙着学习,毕业了又忙着工作,你要说忙,人人都忙,可没几个正经谈恋爱的忙到谈了五年家长都没见过的,又不是未成年专门避着。安然是没长这根筋,至于梁恪,兴许和安然一样,不然不能直接把人和结婚证一起带回家。
梁恪但凡对自己的母亲多些了解,就不会这么直愣愣的把人往梁妈跟前儿带。不过,这也怪不得梁恪考虑的少。同是男孩子,跟鸡毛掸子下长大的吴辰宇不同。梁妈对他别说打了,重话都没说过几句。
打小凡事好说好商量。到底是人民教师郝教授,把尊重孩子的意愿贯彻的很彻底。
一直以来,在梁恪眼里梁妈都是位开明通透的慈母形象。
可他不知道,开明的先前条件一直都是建立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梁妈规划范围内的。
所以,惊喜变成惊吓,表面上看是挺出人意料,可实际上才最合情合理。
那是安然第一次见梁妈。也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开口叫妈,去的路上她不止一次在心里练习,怎么叫能叫的自然,最好一下就能让人感觉出亲切。
她甚至开始为着这声妈,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她是带着尊重,期待和多半怕自己不够好的不安站在这儿的。在站到这儿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反复练习的那个词根本就用不上。别说叫了,梁妈都没让这个词从她心里暖热乎,就硬生生的给推了出来,顺便推走了她内心深处对母亲的全部幻想与渴求。
梁妈看到安然先是一愣,然后才把视线放在梁恪手中的户口本上。梁妈接过,没想着里面还夹着东西,没拿实,眼瞅着不知名的红色物体从里滑落出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她脚边。
梁妈俯身捡起,腰都没挺直,就顿那儿了。
结婚证三个字瞬间在她眼里炸开了花。金灿灿的,一朵接着一朵,灼的她眼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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