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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灼华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特意命王府的工匠精心打制了一对金如意在昭哥儿洗三时做“添盆礼”。
    这般大手笔更是将众人都惊到了,虽是听闻景王妃同陈家夫人一同开铺子,但大家都未曾料到两人关系竟是这么亲近。
    沐浴梳洗过后,昭哥儿重新又被送回到明蓁身边,陈霖淮留在前院待客。
    虽是大喜的日子,陈霖淮心中却有些焦躁不安。
    他爹心中牵挂孩子,回台县之时曾经说过会赶在孩子出生之前回京,可到如今却依旧不见踪影。
    明蓁已经问过几次了,未免她担忧,陈霖淮都搪塞了过去。
    他还是上个月接到的飞鸽传信,他爹说筹备完这一批粮食便准备进京,算算日子早就该到了。如今音信全无,陈霖淮不可能不多想。
    .
    第115章
    自从怀孕以来, 明蓁的身子一直调养的很好,生下孩子第二日,她便有了奶水。
    家中虽是早就已经请好了乳母, 明蓁还是决定要亲自喂养孩子, 周氏也是支持她的。
    当年明远生在乡下,家中没有条件请乳母, 周氏只能自己亲自喂养。结果明远的身体反倒比明蓁和明谦更加健壮,幼时极少生病。
    家中只有陈霖淮最反对此事, 他觉得亲自喂养孩子,明蓁太过辛苦。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了照顾孩子方便,明蓁将乳母安置在外间歇息,他只得暂时搬去别的房间。
    将今日前来道贺的客人送走,陈霖淮回了后院的正房。
    一进门就见明蓁将昭哥儿抱在怀中哄睡, 她低头凝视着孩子, 神色温柔无比。
    陈霖淮的心底一片柔软, 眼中除了妻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春雨忙拉着乳母施礼后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明蓁这才有所察觉, 抬起头来正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明蓁的面上一红,娇嗔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吭声呀!”
    陈霖淮这才抬步走到床边坐下去, 将明蓁拥在怀里。
    “娘子还来怪我, 你这几日眼中只有这个臭小子, 都不理会我!”
    明蓁哭笑不得:“别胡说!我哪有?”
    “就有!”
    陈霖淮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昭哥儿从明蓁怀里接过来, 放到床的另一侧。
    明蓁眼中满是不舍, 唯恐会惊扰到孩子。
    “你轻一些……”
    小家伙睡得很是香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父亲安置到了角落里。陈霖淮转身看向明蓁的目光带着几分委屈, 神情哀怨地在那里控诉她的心口不一。
    明蓁哑然失笑, 她初为人母, 这几日将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确实是忽略了他。
    “夫君莫怪,昭哥儿还小,虽有我娘和兰妈妈她们帮衬,可是我难免手忙脚乱一些。”
    “蓁蓁,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是心疼你。”
    陈霖淮重新回到明蓁身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
    “你也说了有岳母和兰妈妈在,家中还请了乳母,根本不需要你事事亲力亲为。你刚刚生产完,要多休息才是。这个臭小子每日除了吃便是睡,哪值得占用你那么多精力。”
    “别胡说!”明蓁娇声反驳他:“昭哥儿是你我的亲生骨肉,他还那么小正是需要人精心照料的时候,我怎能不尽心?”
    “那我呢?”陈霖淮将明蓁拥得更紧,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声响起。
    “我这几日独守空房,也需要娘子的照料……”
    明蓁的耳后一热,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
    “夫君……”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媚,钻入陈霖淮耳中,顿时让他血脉贲张起来。
    “蓁蓁,我还是搬回来住好不好?”
    这几日他独自一人住在书房,只觉得冷清无比,明蓁不在身边,他也睡不踏实。
    明蓁有些纠结,自从成亲之后,他们夫妻很少分开,这几日她也有些不适应。
    只是她如今还在月子里,母亲和兰妈妈对她照顾的很是精细,沐浴按摩不假人手,常要出入她的卧房。兰妈妈更是同乳母一起住在外间方便照顾她和孩子,陈霖淮若是搬回来的话很是不方便。
    “夫君,就委屈你一些日子,等我出了月子你再搬回来好不好?”
    “那便一言未定,到时你不能再找借口推托。出了月子便让乳母带着昭哥儿搬到厢房去,夜间你也不许再给孩子喂奶,要好好歇息。”
    陈霖淮怎会不体谅明蓁,他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要明蓁一个承诺。他知道明蓁心疼孩子,怕她一直舍不得放手,太过辛苦。
    两人成亲这么久,明蓁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她依然觉得孩子到了满月之时还是太过羸弱,不放心交给别人。但明蓁也知道她若是这样说,陈霖淮定然是不依的,只好先哄住他。
    “好,我都听你的!”
    陈霖淮这才高兴起来,甚至得意地看了躺在床尾的儿子一眼,在蓁蓁心中还是他更重要一些。
    恰在这时,原本睡得正香甜的昭哥儿眉头皱了皱,随即便咧嘴哭了起来。
    明蓁立刻便着急起来,从陈霖淮的怀中挣脱开来,急着要去看孩子。
    “蓁蓁,你躺下歇息,我去抱他。”
    陈霖淮忙起身走过去,口中不忘训斥儿子。
    “别哭了,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淘气……”
    昭哥儿的哭声愈发响亮,手脚也跟着舞动起来。陈霖淮皱眉有些无措,这几日他大都陪在明蓁身边照顾她,还真没有抱过孩子几次,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处下手了。
    “将军、夫人,可是小少爷醒了?”
    春雨的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还是奴婢来照顾小少爷吧!”
    “进来吧!”
    明蓁忙开口将人都召唤进来,她不是不相信陈霖淮,只是孩子一直哭,当娘的在一旁听着都不会忍心的。
    很快,春雨和乳娘一同进到内室,乳母忙着上前取开襁褓给昭哥儿换上了一块干燥的尿布。
    一番折腾下来,昭哥儿又重新入睡,躺在那里乖巧得很。
    陈霖淮也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儿子两眼,眼中多了几分慈爱。
    正房门外,秋叶也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她对着陈霖淮施了一礼:“将军,长贵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将军。”
    陈霖淮的神色立刻便严肃起来,他派长贵去京外打探父亲的消息,如今定是有了音讯。这事还不知到底是如何了,陈霖淮不想让明蓁跟着忧心。
    “蓁蓁,我先去看看。”
    明蓁并没有在意,“夫君有事尽管去忙!”
    只是明蓁没有料到,陈霖淮这一走竟是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时分才回家。
    进门的时候,他的面上还带着一丝疲惫,明蓁只看了一眼,便察觉到不对。
    “夫君,出了什么事,你昨夜去了哪里?”
    “是金吾卫的事,我昨夜去了军中处置了。”
    听他这么说,明蓁还是有些狐疑,若是因为公事,陈霖淮昨日离开之时怎么未曾知会她一声?
    但是明蓁也不打算再追问,她相信陈霖淮不愿意说定是有原因的。
    明蓁只浅浅一笑,就忙着招呼陈霖淮一起看孩子。只是一日不见,昭哥儿好似又长大了些,吃饱了便努努嘴打着哈欠睡着了。
    陈霖淮原本焦躁的心瞬间平复下来,妻儿还需要他来守护,如今他也不能乱了阵脚。
    陪着明蓁在卧房用过饭,又帮着哄睡了中途醒来的昭哥儿,直到亥时陈霖淮才离开卧室回了书房。
    一踏进书房,陈霖淮的面色又重新冷了下来。
    “商号里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
    长贵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重:“商号里的鸽子都放出去了,至今还是没有回音。”
    陈霖淮沉默下来,翻开今日新收集来的公文试图寻找消息。
    “我爹失踪的事不要让夫人知道,春雨那里你也不要说漏了嘴。”
    长贵一愣,随即便涨红了脸。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连旧时的称呼都冒了出来。
    “少……少爷,您……您怎么知道?”
    陈霖淮很是不以为意,“知道什么?你和春雨的事夫人早就知道了,还说过等过些日子就为你们二人主婚。”
    长贵眼中闪过惊喜,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
    “奴才谢过将军、夫人!不过奴才的事不着急,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找到老爷。”
    提到他爹,陈霖淮的神色又暗了几分,他沉声吩咐道:“长贵,这几日你多往南城去跑跑,看能不能找到从淮洲府来的商户,打听清楚封平县和兰县的灾情。”
    “是,奴才这就去!”
    长贵应声退了下去,陈霖淮盯着桌上的公文眼中的神色越发冰冷。
    昨日,台县的商铺传来消息,他爹南下运送米粮回程时遇到劫匪,商队损失不大,但是却被冲散,他爹如今不知所踪。
    陈霖淮得了消息,昨日便连忙四处打探。京城这边的商号也将信鸽放了出去,全力搜寻他爹的下落。
    只是陈霖淮在打探他爹的消息时意外得知了一件大事,黄河在封平县处决堤了,如今封平县和兰县二地灾情甚是严重,可是此事朝廷却无半点消息。
    他爹失踪的地方离着封平县很近,陈霖淮不可能不担忧。如今景王也加派了人手调查封平县洪灾之事是否属实,顺便一起查找他爹的踪迹。
    明蓁如今还在月子里,此事自然不能让她跟着一起担惊受怕。但是海河决堤也是朝中大事,陈霖淮思量片刻便去了岳父房里,决定和他商议一下。
    姚思礼得知此事也颇为震惊,怒声道:“年初淮洲知府张清连上奏朝廷要求拨款加固黄河大堤,户部拨了一百万两白银下去,张清连是如何做事的?若是封平县决堤,那城中的百姓危矣!”
    陈霖淮神情越发冷了,“张家人向来只顾着自家的利益何曾将百姓放在心里?据我得到的消息,封平县决堤已经有些时日了,张清连伙同张德贤却一直隐瞒不报,甚至并未组织人救灾,当真是胆大包天。”
    姚思礼考虑的要多一些,“黄河大堤决口,受灾的民众便会流离失所沦为流民。朝廷不赈灾安抚,他们势必要四处流浪求生。周围的府县若是不接收,他们还可能揭竿谋反,到那时形势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张首辅老谋深算,不会不知其中的厉害,此事怕是张清连一人的主意。”
    张首辅屹立朝堂三十年不倒,除了张太后为他撑腰外,他自己也是有一定的手腕的。可惜的是张首辅的两个儿子却未能继承他的精明能干。
    长子残废自不必说,被张首辅着重扶持的庶子张清连却也是个阴险短视之人。外放淮洲府任知府这几年并未有太突出的政绩,反倒在当地民怨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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