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子?什么印子?”魏锦余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脸。
唐振去找了面镜子给他,魏锦余拿过来一照,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怎么那么多一块块的红印,就像练武时磕碰的痕迹。
“这是什么?”魏锦余不知道这些痕迹代表什么。
唐振是成了亲的人,自然知道,他原本就深的脸皮上,竟泛起一丝红,眼神怪异的搓搓鼻子,“呃,这个痕迹,……只有,只有男女亲热时,才会留下……”
魏锦余一听,脸更红了,红到了耳根。“这,这怎么可能?这个,这平时练武,不,不也这样吗?”
唐振讪讪的,“那也不能全是这种一块一块的呀,还弄得身上脸上都是。谁家练武,练成这样?难不成使枪杆子戳啊?”
身上也有?
魏锦余赶忙扯开上衣,果然,从胸口到小腹,哪哪都是。
天呐!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唐振也是个直肠子,没看出他们头儿此刻的绝望,接着道:“头儿,这事儿谁也不知道,陛下那儿我也没说。里外你是男人,发生了什么,也没吃亏……”
魏锦余越听越气,气的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床铺上,满脑子全是郭宝宝黑暗中的身影,“别让我抓住你!”
* * *
午饭时,郭宝宝坐在饭桌上打盹儿,折腾了大半晚上,还真叫人吃不消啊。
“郭宝宝,你怎么回事儿,一天了都在打哈欠。”吃午饭的时候,竹苓看她呵欠连天的问道。
郭宝宝使劲儿张了张眼,语气慵懒道:“昨晚蚊子太多,一晚上没睡着。”
“我说昨儿半夜起来时没见你呢,出去乘凉了吧?”
郭宝宝心里一紧,他晚上醒来过?!
“对对,还是外头凉快。”
“你们几个。”这时,冯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额头上渗着汗,随手在吃饭的人之间一划拉,“别磨磨蹭蹭的,吃完饭赶紧都去浴场那边儿打扫去。”
竹苓道:“冯公公,一会儿有人来吗?”
“嗯,傅厂公要来。”
在座的凡是宫里老人儿都大为吃惊。
这可是稀客,傅筠山常在宫外走的人物,能出宫的谁还在混堂司挤呢?
不过不管人家为什么要来,这既然来了,那就是贵客,得好生伺候着。
“你们该知道傅厂公的脾气,都给咱家仔细点儿,别出差子。”训诫一番后,冯吉目光转向郭宝宝,“郭宝宝,你跟咱家走一趟。”
郭宝宝在与他眼神接触的一瞬,隐约感觉到敌意,她心头一颤,他不会发现我把钱袋又拿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拿回来的,他怎么能发现?
那他叫我干什么?
算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第14章
冯吉单独把郭宝宝叫到面前,关上门叮嘱,“今晚傅厂公亲自点名要你伺候沐浴,原本是好事,不过你是新来的,好多规矩都不懂,咱家多少得叮嘱你几句。”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郭宝宝放心了。
“请公公指教。”
“傅厂公入宫几十年,从和你一样的小宦,到如今执掌东厂,那经历的风浪,是你我皆不敢想象的。你呀,今儿晚上,可要小心伺候。”
郭宝宝微微低着头,眼珠乱转,心说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就是告诉我傅厂公入宫几十年,腿脚不利索,让我小心点儿?你直说不就好了。
东厂嘛,我又不是不知道,阴森恐怖又血腥的地方。电视上我都看过,那些厂公一个个脸色煞白,跟鬼一样,随时一个菊花宝典神功就叫我身首异处了,我敢不小心吗?
“公公您放心,小的一定小心伺候。”
“你要记着,傅公公喜欢能说会道的,更喜欢听好听的话儿。到时候,你可不能太木讷,知道吗?”
“谢公公提醒,小的知道了。”
“行了,你去吧。”
郭宝宝退出去后,冯吉看着她的背影眼角一抹阴冷的光。
前日,他收了郭宝宝沉甸甸的银子才给了赵喜出宫帖,可那一大袋银子转眼就不翼而飞了。这事儿虽看似与郭宝宝无关,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一张出宫帖,居然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个穷酸的赵喜。如今,厂公这么大的人物来,还点名要郭宝宝伺候,他心里这妒意就更大了。
这混帐东西,野心还不小,居然攀上了东厂的大树。若放着你不管,难保有一天不被你踩着上去。
哼!
咱家是不会给你这机会的。
* * *
晚上,傅筠山只身来的浴场,身边没带人,还把浴场里的人也都清退了。
在他看来,一个贼若只为偷盗便冒险入宫是不合理的,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相比抓到贼,他更想知道这背后的缘由。他打算假作不知其身份,先套套话,故而清场,免得人多嘴杂。
郭宝宝还没来,傅筠山褪去外衣,随手挂在靠墙旁边的衣架上。
正要入池时,人有三急……
郭宝宝按着冯吉告她的时间来到浴场。平日里,浴场院子里会守着很多人,但是今天,却异常安静。不过,听冯吉说,傅厂公喜欢安静,所以没有别人。可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能说会道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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