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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寸正合适。
    季长善欣赏着蓝宝石的光泽,握住彭朗的大手说:“以后都不准摘,这个可太贵了。”
    彭朗摩挲季长善的手指,久久不能言语。季长善望着他,嘴唇蠕动两下,似乎欲言又止。彭朗抬起她的手背,送到嘴边亲了亲,“你想说什么?”
    他的气息扑在皮肤上,十分温热。季长善迟疑片刻,叫他把耳朵凑过来。彭朗俯到她脸边,季长善微转眼珠,贴在他耳边,很轻地问:“你知道我爱你么?”说完就撤到一边,绝不和彭朗对视。
    他不置可否,只是又红起眼圈。
    窗外风雪皆寂,墙上的钟表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医院里没有谁做新年倒数,秒针继续向前走着,分针与时针如期汇合,新年新气象。
    元旦上午,在彭朗的陪同下,季长善做了过敏源检测。结果显示,她依旧只对山药过敏。季长善与彭朗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季长善的身体并无大碍,已经可以到处走动,彭朗开车带她去了那家海鲜餐厅,老板接待他们,指着一道一道菜品讲明食材。
    说到三薯辣丸时,老板为自家的创意菜颇为得意:“我们糅合了地瓜泥、山药泥和土豆泥,红薯薯蓣马铃薯,这就是三薯。”
    季长善挑起左眉,“服务生说只有土豆和地瓜。”
    老板比季长善还惊讶。
    他把所有服务生都叫出来,请季长善指认是谁没记住菜谱。
    季长善与一个小伙子四目相对,对方眼神躲闪,季长善环抱双臂,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别说山药?”
    那小伙子开始并不承认,彭朗学会季长善不说废话的那一套,摸出手机就要报警。小伙子慌了神,支支吾吾地阻止彭朗。季长善兜里一直开着录音笔,小伙子断断续续地交代事实:昨天傍晚,陈月疏给了他一笔钱,叫他上菜时绝口不提“山药”二字。
    季长善对此并不意外,却不能理解陈月疏为什么千方百计折磨她。
    彭朗与她回到车中,外面飘雪,起初是零散的几片,后来密得看不清前路。彭朗把暖气开得很大,风声呼呼吹拂,他没有打火发车,大手搁在方向盘上不住颤抖。季长善倚着副驾驶靠背,余光瞥见彭朗掏出手机。他给惯用的律师拨去电话,有条不紊地阐述情况,与律师商讨解决方案。季长善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两下,她摸出来一看,是杜凯给她发的微信。
    杜凯先同她说陈月疏被解雇的消息,紧接着发来一句:“他从公司天台上跳下去了。”
    季长善怔愣一会儿,彭朗挂断电话,和她说起律师的建议。他说了五句话,发现季长善并没有在听。彭朗合上嘴巴,季长善扭头和他对视,七八秒过去,彼此都没有说话。彭朗伸手捋一捋季长善颈边的碎发,她攥紧彭朗的手指,忽而说:“他好像死了。”
    陈月疏死亡的新闻登上各大社交媒体的头条,众说纷纭,多数人认定陈月疏自杀应当归咎于资本家的无情无义。
    季长善不为陈月疏悲伤,却也不曾兴高采烈。
    日子像雪花一样堆叠,遗忘便是积雪消融,明天仿若新雪再落。季长善和彭朗去看了新楼盘,两室一厅,两间卧室朝南向阳,客厅宽敞方正,带一块半封闭式的阳台。
    彭朗站到阳台上,目光远眺。雪花纷纷扬扬地落着,偶尔飘进阳台,地面上其实已经积了一层厚雪。季长善踩着新雪,脚底窸窸窣窣,她转头望向彭朗,他肩头停雪,黑大衣长到膝盖,假如这件外套由季长善来穿,一定会拖到地上。
    她敛回视线,眼波转远,鹅毛大雪打着旋儿,南来北往,并非一场空忙。
    彭朗牵起季长善的小手,弯腰靠到她耳边,“就这儿了?”
    季长善扭脸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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