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万山红还是不由自主地贴着墙根走。经过那一堆破纸箱子,小狗呼噜又朝万山红吠叫。万山红恼火:“叫啥?还怕我偷你的破纸箱子不成?狗仗人势!”万山红没好气地踢了离自己最近的破纸箱子一下。
这下坏了,小狗呼噜狂吠一声猛地蹿上来咬住了万山红的裤脚。万山红吓了一大跳,猛地抖搂了几下都没抖搂开。
万山红大喊:“快来人啊!恶狗咬人了!”
常有丽正沿着楼梯往上走,猛然听到了万山红的喊声,心知不妙,赶紧加快步子往上跑。跑上楼一看,呼噜正咬着万山红的裤管使劲拉扯,万山红则一个劲地大喊:“救命啊!救命!”
常有丽赶紧喊:“呼噜!住嘴!过来!”呼噜听到主人的声音,立刻松开了万山红,跑到常有丽身边蹲下。
万山红挽起裤管一看,右腿小腿上被咬了一口,痕迹清晰,不禁腿一软,坐到了楼梯上。
常有丽问道:“唷,咬着没有?”说着想上前扶万山红,被万山红一把推开:“血都出了!你看这牙印子!”常有丽连忙解释:“我这狗倒是打疫苗了……”万山红火了:“打了疫苗就可以咬人啊?!打了疫苗,狗就不是狗了?”常有丽一听不高兴了:“哎!万山红你说话别这么呛啊!我就是好心提醒你,我们家呼噜是健康的。至于是狗咬人,还是人……还是人那什么狗……”万山红愤怒地喊:“人那什么狗?你把那什么说响亮点!”常有丽脱口而出:“还是人欺负狗……还没弄清楚呢。”
万山红气得爬起身:“你还要怎么清楚?你们家的恶狗,咬了我的好腿!这不明明白白吗?这不真真儿的吗?你还想耍赖啊?垃圾你见天儿地占着大家伙的楼道,弄只狗也搁楼道里,你家东西多搁不下你买大房子去呀!”常有丽嘴硬:“还真让你说着了,正考虑买呢。还就要买一大的!”“好啊,故宫大,你买去啊!你要买了我招呼街坊邻居们给你暖房。但我告儿你,今天我这条腿要是废了,下半辈子就吃你了!”“万山红你甭威胁我,是我们家呼噜的责任我全负,不是,你得自己兜着!——你赶紧去医院打疫苗吧,别说我没提醒你!”万山红哼了一声:“放心,医药费我给你留着。精神损失费回头再通知你!”
李貌刚到工作室,立刻被毛毛拉住了。
“李貌,我们定了家酒店,想拉你去看看。”“拉我去干吗啊?”“给我们做婚礼的现场美术设计啊。”“这不都婚庆公司干的事吗。”马得路在一旁说:“俗。婚庆公司太俗。这次哥们我要玩一独特的,我不请婚庆公司,婚礼环境设计就是你,司仪让李才干。咱们自己玩。”李貌有些犹豫:“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儿,别给你们弄砸了。”马得路一拍胸脯:“砸了我负责!”毛毛说:“李貌你就别拿糖了,婚庆公司我去问了,价格离谱儿,比咱们还黑呢!”李貌点点头:“那的确是太黑了。成。省一分是一分。我给你们设计。”马得路站起身:“那走吧,先去看看环境。”
这时李貌的手机响了。李貌一听,脸色变了:“我马上过去!”
李貌挂了电话冲马得路和毛毛说:“今天去不了了,改天吧。”马得路愣住:“怎么了?”李貌急忙回应:“我妈被狗咬了,我得送她去医院。”毛毛一惊:“啊?谁家的狗啊这么没教养。”李貌说:“你家的。”毛毛顿时语塞:“我,这,嗨……我们开车送你去吧。”李貌摇摇头:“别了,我妈气头上呢。”
李貌匆匆离去,马得路和毛毛面面相觑。
李貌回到家,叫了辆出租车,拉着万山红直奔医院而去。司机似乎是个新手,车开得很慢。李貌有些着急:“师傅麻烦你开快点。赶上人家医院中午下班,我们就得等下午了。”司机说:“不慢啊,这不嗖嗖的嘛!”李貌担心地问:“妈,您腿疼不疼?”万山红说:“别跟我说话,一说话血流得快,嗖嗖的!万一常有丽那狂犬有狂犬病,我怕气血攻了心。”司机一惊:“让狗咬了?”李貌说:“对,所以师傅你快点。”司机不紧不慢地说道:“快我也得照章行驶啊——唉,让狗咬了可得小心点,去年我们院儿有个老头让狗啃了一口,没在意,你们猜怎么着?”万山红听着有些心惊胆战:“怎么着啊?”“三个月之后歇菜了!”万山红问:“跟狗有关系吗?”司机表情夸张:“关系大了去了,狂犬病啊。见水就哆嗦,见光就发抖,最后冲人汪汪叫!”
万山红手一哆嗦,抓住了李貌的手:“你还没结婚呐!我不能歇菜啊!”李貌忙安慰着:“妈别听他掰乎!打了疫苗什么事都没有——哎师傅你别得啵了,开你的车吧。”司机说:“我没得啵啊,千真万确,晚报上都登过。你网上一搜准能搜出来!”李貌有些急了:“你开车这么肉说话怎么这么二啊!能把车开快点吗?能把本职工作干好吗?”司机火了:“想找快的你该打120啊。我再快我也得照章行驶!这么多摄像头超速罚款算谁的?”李貌说:“算我的!”万山红劝道:“李貌,别跟他磨嘴皮了,现在的司机不是我们那会儿了,多是二把刀。你就是让他开高铁他也是这么肉。你看他握那方向盘的姿势都不对,人车不能合一。他就不是那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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