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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廖跟丁琬分开,垂头丧气的回了丁家。
    丁文江还没有回来,想来学堂那边的事儿,并没有安排完。
    刘成见他这样的状态,趁着安子出去方便的功夫,忙凑过去,压低声音道:
    “咋了头儿,没见着?”
    卫廖看着猴精猴精的刘成,轻叹口气,说:
    “见着了。”
    “那然后呢?”刘成追问。
    他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好信儿。
    尤其是头儿这样的条件的,啥好姑娘没有啊,如果真跟丁秀才的姑娘在一起,那也算天作之合。
    就是那姑娘嫁过人,这点有些不尽人意。
    卫廖喝了口水,放弃的说道:
    “她请了木牌回家,没有可能了。”
    “…………”刘成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老天,这女人也太厉害了,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头儿,为,为啥啊?她不是没有孩子吗?没有孩子守三年另嫁没毛病啊!”
    刘成的话,何尝不是卫廖闹心的点。
    本以为她守满三年,自己找人过来提亲,蛮好蛮好的事儿。
    可是如今……
    他不嫌弃她嫁过人,反正也没有孩子。
    就算有,他帮着养也没啥,就当自己的孩子呗。
    可是现在,连个机会都不给,他真的有点儿……吃不准了。
    刘成见他满脸沮丧,轻拍了两下,说:
    “没事的头儿,你好歹也是捕快的头儿,前途无量。回去让官媒给你找找,咋都能找个你稀罕的。”
    如果卫廖只是找个媳妇儿照顾家,那这么多年,官媒可没少给他介绍。
    不过就是因为头儿没有爹娘,就一个姐姐还嫁人了。
    所以,他的事儿自己做主,就想找个温婉可人,知书达理的。
    富家小姐看不上他,好不容易有一个乡间秀才女儿,可偏偏……
    “头儿,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信我的,肯定是你的缘分……”
    “救……救——杀——”
    声音隐隐约约,但衙役会些功夫,耳力很好。
    尤其是卫廖,以前正经练过。
    “猛”地起身,犹如一只迅捷的豹子,冲出了丁宅。
    刘成还要说话呢,一抬眼人没了,赶紧起身出去。
    李郎中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瞧进村能放松一些,没想到周氏跟疯了一般,拿着巴锄就冲他过来。
    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石块——
    “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周氏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反正,就是不能让他说话。
    扬起巴锄就要落——
    “砰——”
    手里的东西飞了。
    李郎中一看见来人,赶紧抓住他的衣襟,气喘吁吁地说:
    “救……救我。她……她……呼……呼……她要杀我!”
    刘成赶到跟前,将李郎中扶起来。
    周氏虎口震得发麻,理智也终于找回来了。
    看着李郎中惶恐的样子,还有眼前有些面熟的人,再看自己的手掌,喃喃道:
    “咋……咋地了?”
    “锁住她娘——你别装傻?!你刚才要杀了我,你别不认账!”李郎中彻底缓过来了。
    当然,因为卫廖他们都在,心里也有底,说话也就相对硬气不少。
    周氏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郎中,“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哭诉着说:
    “李叔,求求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呜呜呜……呜呜呜呜……”
    周氏这般哭诉,不少路过的村民,就都停下来看她了。
    李郎中觉得自己刚才听差了。
    她说什么,让他放她一条生路?
    李郎中恨得咬牙切齿,气呼呼的吼着——
    “咱俩谁放谁一条生路?你特娘要杀我,你现在求我?啊——”
    “呜呜……呜呜呜……李叔,我是寡妇,是没了男人,但我不能做对不起大可的事儿啊……呜呜呜……求求你,让我活下去吧……”
    周氏这话说出来,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村里人窃窃私语,卫廖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郎中,简直不敢相信。
    这人是村里的郎中,他见过几次,口碑不错,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啊。
    李郎中气的都要疯了,推开刘成,跺着脚,道:
    “你特娘血口喷人!我是撞见你跟……”
    “李叔——求求你了,让我活下去吧。我还有儿子,还有……”
    “你闭嘴——”刘成边说边走上前。
    二话不说,捂住她的嘴,指着李郎中,道:
    “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我跟他是平阳县衙役,今日来你们村找丁秀才有事儿。你尽管说,说的有问题,咱们就去县衙找县老爷好好说说。”
    刘成这番话说完,周氏的心彻底凉了。
    就觉得刚才那人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
    没想到……
    “娘——”徐锁住出声喊人,被丁琬一把拽住了。
    当周氏看到儿子的那一刻,眼泪簌簌落下了。
    一双眸子,乞求一般的看着李郎中,就想让他可怜可怜自己,别再说下去。
    只可惜……
    “是这样的官爷,小人是村里的郎中,平日惯人去后山采草药。今儿也去了,可转去北面的时候,就听到女人在骂。什么四十两银子,什么周子旭,又是什么六爷。”
    “旁的我不认识,但是周子旭小人知道。所以就蹲在那里听了听。没想到,没想到这寡妇竟然跟村里的跑腿子王五……”
    李郎中把自己所见、所听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周氏被嘟着嘴,哭的凄惨无比。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官爷,就是这样。我气不过,就骂了他们俩,这二人看到我以后,就跟发疯一般,要杀我灭口。如果官爷不信,我的背筐、我的草药,都在后山呢。”
    李郎中跟周氏,大家还是很难断定要信谁。
    可话里涉及到王五跟周子旭,那村里人可是一面倒的信任李郎中。
    在村里,除了里正、族长,李郎中跟丁秀才,那是村里人最敬佩的。
    平日有个头疼脑热,找李郎中看病,分文不取。
    人好、心善,不爱出去扯闲话。
    这样的人,自然要比王五跟周子旭强。
    如今他说周氏跟王五苟且……
    哎哟哟,可真看不出来。
    庆年媳妇儿从人群中钻出来,看着卫廖、刘成,说:
    “二位官爷,我能作证这锁住的娘,去了后山。”
    “哦,你怎么作证?”卫廖挑眉问到。
    庆年媳妇儿看了眼周氏,指着王五家的方向,说:
    “那会儿我出来倒水,就看到她站在王五家旁边的那个胡同。不知道想啥,反正停在那里。我好信儿,就过去问了一嘴,她说忘了啥东西,想不起来咋咋地的。后来,她就去后山挖野菜了。”
    丁琬见母亲跟小姑过来,牵着徐锁住走过去,压低声音嘱咐了小姑几句,然后丁翠兰就把徐锁住带走了。
    柳氏看着闺女,轻声的问:
    “是真的吗?”
    别看刚过来,村里人的嘴那是贼快的。
    顷刻间,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丁琬摇摇头,小声的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信李郎中的话。”
    “那是,我也信李郎中。”柳氏点头附和。
    二人来到人群里,继续瞅着。
    刘成这会儿把捂住周氏的手松开,气呼呼的质问:
    “你现在说吧,是你跟那个什么王五,还是这个郎中对你意图不轨?”
    周氏刚才说的话,明显就是按个意思。
    不然,李郎中也不会恼火。
    人家一世英名,怎能任你三言两语就毁了名声?
    不仅女人要名声,男人也要!
    周氏想要辩解,可周围的人的眼神,明显已经不信。
    趴在地上,不住地摇头、哭泣。
    她后悔了,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幕,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啊。
    卫廖站在那,深吸口气,道:
    “周氏,有个事儿在下忘了告诉你。”
    “呜呜…………”周氏不哭了。
    慢慢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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