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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她别无选择,如今也一样。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却又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一个是刚走上绝路,一个是已经到了绝路的尽头。
    唐韵声音颤抖地应道,“想明白了。”
    适才在看到太子的一瞬,她便明白,她逃不掉了,他能追去西域,能追到这儿来,无论她去到哪儿,这辈子她都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那就一块儿沉吧。
    太子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其拉开,脚尖转过,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眼睫,俯身而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
    冰凉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一套亲吻的动作,行云如流水。
    唐韵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攥住了他腰间的一方锦缎,被他堵得喘不过气来......
    灼灼烈日当头,如一把火,煎着人心。
    赵灵:......
    赵灵看了一眼跟前顾景渊苍白的脸色,突然生出了同情。
    要他说,殿下的这股醋劲儿,还真是一回比一回疯。
    比起顾景渊,宁家三公子算好的了。
    *
    一场狂风暴雨,如同三秋一般漫长。
    唐韵的脸色由白转红,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太子才松开了她,搂住她的腰,抬起头吩咐赵灵,“放他走。”
    赵灵的剑尖瞬间收了回来。
    顾景渊的脚步抬起,恍惚地从槐树下拥在一起的两人身旁经过,没再停留。
    他周凌。
    也不过如此。
    看他如今那副疯癫模样,可曾还有往日里的半分冷静,当初他那般嘲笑自己,到头来,不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与自己又有何区别。
    *
    院子再次安静了下来。
    唐韵被他抱得太紧,呼吸始终没有缓过来,提着一口气道,“殿下先等我片刻,我去收拾东西。”
    太子倒是配合地松开了她。
    唐韵终于喘得了一口气,从他怀里轻轻地退了出来,转过身正打算进屋收拾东西,身后的太子也跟了上来,“不急,明日再走。”
    一路赶过来,他累了。
    且也想看看她和顾景渊苟且到了哪一步,脚步踏入门槛时,太子又不敢动了,还是问了一句,“顾景渊住过?”
    若是住过,他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唐韵:......
    他有病吧。
    “未曾。”唐韵应了一声,本不想再多说,可一想起了之前的三表哥,唐韵到底还是回过头,解释了一句,“顾大人管辖这一片盐井,今日不过是碰巧遇上,殿下不必多疑,若是累了就进屋先歇息会儿吧。”
    他也该疯够了。
    太子的神色果然好了许多。
    阿潭适才招待完顾景渊,想着继续去后院冰一些瓜果,忙乎完出来,走到门口,便见到了江陵的凌公子。
    阿潭面色一愣,还未上前招呼,突听唐韵道,“殿下先坐,我去沏茶。”
    殿下......
    阿潭脑子“嗡——”一声响,一瞬跪在了地上,磕头行礼。
    太子看了她一眼,想起适才唐韵和顾景渊跟前桌上摆着的一盘瓜果,心头还是不太舒坦,问道,“不是有瓜吗,切点来。”
    “是。”阿潭赶紧起身。
    赵灵的脚步跟了进来,脚步刚迈过门槛,太子一眼便盯了过去,笑着问他,“怎么,是要太子妃伺候你?”
    赵灵来不及去扑捉他眸子里的那份得意,脊背便是一凉,赶紧进屋,去了后院,夺过了唐韵刚起来的茶壶,“娘娘,属下来吧。”
    唐韵:......
    宁家大爷的这间院子,比起太子的东宫,只能算得是个简陋的农家小院,屋内的陈设简陋,但胜在凉爽。
    太子走到了屋内的木几前,弯身坐在了蒲团上,一路上心头的浮躁,在这一刻,终于平复了下来。
    唐韵将手里的茶壶交给了赵灵,回过头,便见太子的手撑着头,一脸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唐韵轻轻地走过去,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若是乏了,可去榻上歇息一阵。”
    唐韵的话音刚落,太子便睁开眼睛,伸手一把擒住了她的皓腕,将其往跟前一拽,唐韵的身子遽然失重,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唐韵还未回过神,太子的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柔声问她,“在蜀地呆了这么久,可好?”
    适才那股子要吞天灭地的煞气,全然不见了踪影,恍若换了一个人。
    唐韵被他的胳膊按在腰上,动弹不得,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不敢去答。
    太子一笑,倒也不需要她回答了,瞧了一眼她胸前的豐盈,道,“应该过得很好,瞧你都长胖了。”
    唐韵:......
    这话今儿阿潭才刚说过,唐韵脸色一红,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太子看着她脸色隐忍的怒色,轻声一笑,“胖怎么了,依旧是国色天香,适才都能嚯嚯孤,让一国太子同人兵刃相逼了。”
    太子自嘲道,“孤可从未这般失态过。”
    唐韵不再动了。
    太子却没有放过她,“瞧你都将孤逼成什么样了,父皇母后,还有朝中的臣子要是知道孤为了你,变成了这幅模样,肯定会给你扣下一个顶红颜祸水的帽子。”
    唐韵:......
    他可以疯,但不能不要脸。
    唐韵眼角颤了颤,问他,“殿下还想要如何?”
    太子突地一笑,凑近了问她道,“孤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吗。”
    唐韵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股凉风从南北相通的后院内,吹了进来,太子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面色也精神了一些,“没料到这地儿,还挺凉快,适合避暑。”
    说完,太子又低头看向她,突地道,“你过得这般滋润,可孤就惨了。”
    “你就是个骗子。”
    虽是一声训斥,太子的神色却已经没有了半点不悦,指腹轻轻地磨蹭着她光洁的手背,下颚也蹭着她的发丝,目光微微偏下,看着她轻轻煽动的眼睫,一桩一桩地同她清算了起来。
    “走之前,你骂孤的那些话,孤至今都记得,你骂孤自私自利,骄傲自负,骂孤不要脸,孤一晚上都没睡好,惦记得清清楚楚。”
    唐韵:......
    “你四处购买去西域的东西,更是让阮嬷嬷半夜出了江陵,引开孤的线人,孤还真就上了你的当,跑了一趟西域。”
    不待唐韵反驳,太子又道,“你知道孤会怀疑你不会说实话,便同孤玩起了反间计,这一回倒是孤蠢了,着了你的道。”
    唐韵:......
    他不是蠢,他是疯了。
    她哪儿知道他会亲自去一趟西域。
    太子的手指,捏向了她的下颚,声音慵懒,似是只在同她聊着家常,“你可知道,孤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一路上吃不好,也睡不好。”
    唐韵的眸光下敛,没去看他的眼睛。
    太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脸上,非要去看她脸上渐渐漏出来的心虚。
    “孤一路颠簸,一路追赶,总以为你就在前方,孤再赶赶就能擒住人了,一直追到了乌孙,才知道你压根儿就没来,孤才知道着了你的道,你是没说谎,但你的举止欺骗的孤,故意误导孤,知道你没去西域,别说歇息,孤连板凳都未沾,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太子思索了一阵,道,“前后统共四十七天,孤都在路上,一路奔波,风餐露宿。”
    太子修长的五指突地一用力,捏住她的下颚,抬了起来,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四十七个日日夜夜,孤一直在找你。”
    找到发疯。
    太子盯着她,弯唇道,“你要是再跑一回,孤说不定,得找半年,一年......一辈子。”
    唐韵的下颚被他捏得有些疼,本能地仰起了头,目光被迫与他对视。
    太子怕她还是听不明白,看着她的眸子,说得更为清楚,“孤的意思是,你怎么跑,孤都会将你找回来。”
    不用他说,唐韵如今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殿下放心,我既答应了殿下,便不会食言。”
    “嗯。”太子应了一声,“这样最好,免得孤累,你也难受,与其都不好过,不如消停下来,好好过日子,你觉得呢?”
    唐韵:......
    唐韵生怕他又发疯,点头道,“都听殿下的。”
    太子见她听明白了,手指这才松开了她的下颚,胳膊也松开了一些,问她,“床榻在哪儿?”
    他累了,想歇息一会儿。
    从乌孙出来,他不分昼夜地跑,尤其是快到江陵时,三日,没有一刻合过眼。
    赵灵都比他睡得好,起码闭上眼睛后,他是真的睡着了。
    而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便是安阳告诉他的那番话,想着她在自己身上受过的委屈,想着她也曾试着喜欢过自己......
    他窃喜,又自责。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万分激动地赶来了蜀地,找到了她的落脚点,紧张又期盼地跨进了她的院子。
    谁知,她就给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个惊喜。
    如今刺激之后再冷静下来,身体上的疲惫,瞬间达到了极限。
    怕她又趁着自己不妨,跑了,是以,才强撑着同她说这番,半带威胁半带敲打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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