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听澜不是沈立昂,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陈晚意,把他那点卑劣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陈晚意,我不是沈立昂,撒娇打混对我都没用,我不会可怜你,只会笑话你,我不希望我拿完药箱你还没换完衣服,我不介意打电话叫人来帮你换。”
“不是,我没有撒娇……”
“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方听澜抬起他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像极了诱惑人类的人鱼,可惜,你不是人鱼,我不是轻易能被诱惑的人,你再继续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觉得你在勾引我。”
陈晚意有点伤心,乖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等方听澜。
他很快提着药箱回来了,单膝跪在陈晚意身前,语气很冷,动作却是说不出的温柔:“手。”
擦碘酒的时候陈晚意痛得直吸气,小心翼翼地提要求:“小叔叔,您能帮我吹吹吗?”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对着方听澜讨好撒娇更不对,可他这时候急切的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他想要一点温度,一点点就好。
“不能,自己的伤自己吹,不要试图跟我讲条件。”
陈晚意听了他的话,抬起手自己吹了吹,他吸了吸鼻子,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让我来看看你。”
“他叫你来你就来啊。”
“我不来的话,你哭晕过去也没人知道。”
陈晚意擦干眼角的湿润,抬头看方听澜,“我其实不是为了他哭,我今天很倒霉,弄错了一个数据,教授连认错的机会都没给我,我还弄丢了钱包,里面有我和爸爸的合影,我真的不想哭的,可是就是没忍住,我不会为了他哭。”
方听澜从口袋掏出钱包,“是这个吗?我来的时候在门口台阶下捡的。”
陈晚意接过,打开,父亲的照片还在,“是!我怎么没看见,我比你还先进门。”
“这不重要,去洗个脸,带你去吃饭。”
“我不想出门。”
方听澜觉得他的耐性被磨光了,“那你自己做,你会做饭?”
“我不会,我只会泡面。”
“那就学。”
陈晚意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那你会走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走?”
“理由?”
“外面在下雨。”
“我开车,不用淋雨。”
陈晚意现在只想当一只粘人的猫,他拉着方听澜不放手,仰头望着他:“我害怕,不想一个人待,下雨天一个人待着我觉得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雨天的时间好像总是特别长,黑夜也特别长。”
方听澜再次蹲下,与他平视:“陈晚意,只有强大自己,才能不被孤独打倒,老实说,我非常讨厌别人哭,换了其他人在我面前哭我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今天就算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面对着不同的挫折而活过,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弱。”
陈晚意用力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我也不想哭,换了别人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哭给他看。”
“那你意思是我很荣幸?”
陈晚意很认真的点头:“就是这样。”
方听澜轻笑一声往厨房走,“冰箱里有什么?”
拉开冰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的生存能力简直令人发指,冰箱除了几盒泡面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是怎么活下来了?”
陈晚意半真半假的卖了一把惨:“以前阿姨在,阿姨买菜煮饭,你把我家阿姨辞退了,我只能平时在外面吃了才回来,周末吃泡面,这两个周末你不是都让人送吃的过来吗?我吃一顿能顶一天,晚上喝咖啡。”
“以后如果你上社会新闻,标题应该是这样:‘某二十三岁四肢健全男子饿死在家中’。”
陈晚意跑去烧开水,反驳道:“我有在学习做饭了,总有个过程不是吗?泡面你要吗?”
方听澜想了想:“要一个。”
两人算是“和谐”的吃了顿泡面,看着陈晚意上楼休息方听澜才离开。
隔天陈晚意去加了一整天的班,回家时花房已整理干净,破碎的玻璃也修补好了,他想了想,给方听澜发微信向他道谢,并问清理和修补的价钱,方听澜回他:先欠着,以后一起算。
29号,沈立昂派人去接陈晚意时陈晚意刚下班,被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司机吓了一跳,认出是沈立昂的司机才镇定下来,问他有什么事。
司机很客气,这个司机是沈立昂的备用司机,他说沈总让他接陈晚意去参加益盛老董事长的寿宴,陈晚意愣了愣,从前这些事都是沈立昂处理,他根本不用费心,他不喜人多的场合,父亲从前的一些朋友的宴会,都是沈立昂代为参加。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沈总都安排好了,您只要按时到场就行了。”
益盛的李伯伯是父亲生前的好朋友,两人在工作中结识,初期一起创业,后来各自创立了自己的品牌,益盛主研保健食品,和康主营药品的开发、生产、销售等,老陈总刚离世那段时间,李伯伯帮了和康很多,当然,这些都是沈立昂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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