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言鼻子一酸,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云老师的话,或许她说的很对,知道亲近的人在某个时间一定会死去,这是一件很让人难过、很让人不好受的事情。
如果他现在还能看到别人的死亡倒计时,见到余久虽然不想自杀了,但是倒计时仍然剩下几个月、几天甚至几个小时,这谁能受得了。
但他又觉得也不能完全这么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死亡倒计时,那余久……早就已经死了。
云老师忽然问:“你们都选了我的课,那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宁乐言一怔,看了余久一眼,意识到云老师说的是那个“生命有什么意义”的作业。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实说,直到现在他也根本没想明白生命到底该有什么意义。
“我们问了一些人,”余久说,“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但是你们还没找到自己的答案?”云老师见他们都没有回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道,“不用着急,总会知道的。”
她说:“生命这东西啊,很奇妙。它的意义不在于它本身。”
外面似乎起了风,窗户口的树叶被风吹得晃了晃,连带着落进室内的斑驳阳光都跟着一起晃了晃。
“不要着急,没什么好急的。”云老师又道,“总能找到。”
作者有话说:
我这两天快被论文死线干掉了呜呜呜,终于搞完了一次性多补几章,章字数不多,我写的时候可能脑壳也不太清醒,大家凑合着看看吧呜呜呜呜
第33章 我背你啊
云老师的精神不太好,只说了几句话,神色就变得委顿起来,两个人没有打扰太久,坐了没一会儿就告别了,走时对方还笑着表示如果他们想到了答案,一定要过来告诉她。
“我努力等一等,”她笑着说,“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的答案。”
从云老师那里离开,一直到又过了两天,宁乐言自己都已经好得差不多、准备收拾收拾出院了,他还是觉得心情一般,连头一天和余久完全说开后脸红心跳的情绪都不怎么强烈了。
他们都没受太重的伤,余久甚至只是把脚踝崴了一下,可能稍微有点严重,得养一两个星期才会彻底痊愈,但完全用不着住院,没必要留下浪费医院的床位,他在看完云老师的当天下午就出院了,不过还是一直陪着宁乐言没走,只是不再有独立的床位,从病人转成了“病人家属”。
宁乐言毕竟撞到了头,多观察了两天,后来越来越活蹦乱跳、没观察出什么问题,在住院后的第三天也出院了。
住院中途,余久单独出院后回了一趟学校,宁乐言还以为他只是回去拿两套换洗的衣服,谁知没过多久就见到他带着个挺重的背包连带另外两个舍友一起回来了。
那两个舍友好吃的带了不少,无奈大概都没什么探望病人的经验,反正带来的那堆只有苹果被余久留下了,其他的全部原样退回,不让宁乐言吃,同时还算体贴地自己也不吃。
当时宁乐言真的相当委屈,舍长在余久转身去放东西是凑过来悄悄安慰他:“没事儿,等你出院了咱们去吃火锅,不带他!吃重辣红油锅!”
说实话宁乐言真的馋,余久一直让他喝粥,清淡得他自己都快升华了,一听舍长说重辣红油锅,简直想吃到恨不得当场出院,不过又对舍长说“不带余久”有点矫情的不满意,还是故作矜持地推辞了两下:“这个不好吧,要吃还是一起去?”
舍长还没说话呢,余久转过身道:“再休息两个星期,红油锅就算了,别想吃。”
宁乐言无比委屈,心想我还觉得不带你不好呢,你就这么对我,连个辣锅都不让人吃,舍长立马过来跟他装作抱头痛哭,一边干嚎一边偷看余久:“不行啊!人不能没有火锅吃啊!你怎么这么无情!”
余久:“……清汤锅可以,番茄也行,辣的先算了。”
舍长坐直点头道:“好,不许反悔。”
然后当场掏出手机看店,看了半天挑了个口碑不错的,预定了一星期以后的位子,订完又冲其他人摇摇手机:“不能反悔啊,等你俩都出院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去吃火锅。分完寝到现在还没一起吃过饭。”
这次余久没反对了,另一个舍友也举双手双脚赞成。
几人又巴巴地闹了一会儿,舍长忽然眼尖地瞥见床头柜插着玫瑰花的矿泉水瓶,顿时惊奇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红玫瑰?哪个小姑娘来看余久给送的?”
宁乐言:“……”
宁乐言:“……不能是送我的吗?”
舍长:“也可以,但余久不是也在这儿吗。”
宁乐言“啧”了一声,心想要是告诉你这是余久送我的,你不得嗷嗷半天,不吓一大跳算你厉害。
玫瑰开得很好,在水里放着,没有枯萎的迹象,但是开得太过了,总觉得稍微碰一下就会落下两片花瓣,宁乐言还挺喜欢它的,“啪”一下打掉了舍长伸过去想拿起来看看的手,摆明了不让碰。
“看不出来你喜欢花啊?”舍长瞥他一眼,“你放在阳台那盆这两天可都是我在给浇水,回头好好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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