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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苏:“走,过去看看。”
    说着两人便往管刑巅表叔开的移动店走去了。
    卖手机的门路多。虽然现在提倡手机卡记名,但熟人想弄张不记名卡,他们也拿得出来。
    买好电话卡,玉苏把自己手机里的卡拆下来,把新卡换上,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喂,谁啊?”电话那边,响起周建发略显低落的声音。
    哎,昨晚又梦到妻子……妻子一走,整个家空荡荡,回来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玉苏捏着嗓子,把声音变得亲妈都听不出来:“是周建发同志吗,你家有张银行卡……”
    听到银行卡,周建发拿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上面是个陌生号码。他忿然大道:“骗子同志,我家没钱,你就别费心思了。对了,骗人是犯法的,属于诈骗。我国刑罚第一百九十三条,诈骗金额达到两千便构成立案标准,你自己算算账,要是有两千,我建议你现在去自首……”
    “……”玉苏懵逼。
    把手机拿离胸前,仔细端倪了一下自己拨打出去的号码。
    没错,是周老师的电话,声音也是周老师的。
    以前她就知道周老师喜欢教育人,可却万万想过,周老师育人本事竟升华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玉苏双眼泛懵地看了看管刑巅。
    眼眸里传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问管刑巅知道周老师的真面目吗?
    电话开的是免提,玉苏本意是想通过这通电话,试探一下管刑巅到底是不是昨晚吓白兰的人,谁知电话接通,竟发现了自家班主任,刻板外表下那有趣的灵魂。
    管刑巅在玉苏电话接通,叫出周建发同志时,俊脸就下意识撇开了。
    昨晚那个想诋毁他的鬼,不就是周老师的媳妇吗,想着那鬼离开前喊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见玉苏看他,他视线立即转向手机,然后摇头。
    他也不知道周老师私下里,竟会这么有趣……
    玉苏揉了揉嗓子,然后掐着声音打断电话那边的义正言辞:“周建发同志,请端正态度,让我把话说完。你家有张银行卡,被你妻子白兰缝在了床垫下面,你妻子有交待,让你把钱取出来,再凑凑,去城里给你儿子首付个房子。”
    正在劝导骗子回头是岸的周建发话音一顿,又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看。
    什么意思,床垫下有银行卡……这哪个缺德玩意,拿他死去爱人和他开玩笑?
    周建发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就问对方是谁,话刚出口,手机通话就被挂断了。
    他不虞,赶紧回拨过去,结果那方却显示关机。
    周建发:“……”
    别让他查出是谁在恶作剧。
    爱人死了快两年,他最近思她成狂,隔三差五就梦到她,这人竟敢拿他爱人开玩笑。
    等等,银行卡……咦,这不是爱人在梦中经常唠叨的事吗?
    难不成他家床垫下真有银行卡……
    想到这种可能,周建发放下手机,跑进卧室掀掉床上的席子,赶紧检查自家的床垫。
    第十四章
    周建发拿着放大镜,对着床垫摸索许久,终于找到了那张被白兰缝进床垫的银行卡。
    握着银行卡,周建发神情溢出怀念,似乎明白了什么,良久后,他轻叹口气,倦色面容浮现释然。
    爱人病魔缠身,沉疴间还执意为他父子留下家里积蓄,为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他如此颓废,沉溺过往,倒是让她死后都不安心了。
    是该振作了!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给他打电话是谁?那人怎么知道爱人把卡藏床垫下了,且还两年后才打电话告诉他?
    *
    街道上。
    玉苏将换下来的手机卡装进透明小袋子:“不记名卡真好用,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把小袋子揣进口袋,玉苏侧头看向管刑巅,饶有深意地道:“不问我为什么知道周老师家的银行卡,被师母藏在床垫下吗?”
    管刑巅微微侧开视线:“对啊,师母都过世两年了,你怎么知道她藏了银行卡?”
    玉苏呵呵!
    装,继续装。
    管刑巅强行转移话题:“明天中考,你考场在哪?”
    玉苏撇撇嘴:“隔壁水溪镇。”
    管刑巅:“那咱们是一个考场,可以一起过去。玉朋呢,他是在哪里考?”
    玉苏:“都在水溪镇。”
    谈话间,碧空朗朗的天空上,几粒肉眼不可见的金色莹光,闪烁着祥和气息,从天而降,从玉苏脑顶直灌而入。
    玉苏话音一顿,水灵眸子微微眨了两下。
    ……帮鬼带个话,也有功德?
    功德这么不值钱的吗?
    虽然这功德少得只比得上封神大劫时,她纳气吐息间的一口灵气,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哎,人族真是天道宠儿,随手做点好事,上苍就会发下奖励。
    助人为快乐之本,这话没毛病,她现在就贼快乐。
    管刑巅瞧着没入玉苏头顶的金光,深邃黑眸闪过诧异。
    看来跟着她是对的,能得仙人抚顶,直接投生,稍做下点好事,就功德加身,这等运势足够压制他的霉运。
    在没找到解决自身运势方法前,他必须跟紧她。
    又得了点功德,玉苏欣喜若狂,她也懒得继续试探管刑巅了,双腿一迈,神彩飞扬地绕着中山镇小跑了一圈,想瞅瞅镇上有没有需要她发挥余热的地方。
    跑了一圈,玉苏发现助人似乎也不是她想助就能助的。
    不过玉苏也不气妥,她已经找到了挣功德的方法,慢慢来,一辈子长着呢,总会有赚取功德的机会。
    *
    翌日。
    晨曦初起,天朦胧发亮,玉苏和玉朋就被周元英从床上叫了起来,今天兄妹俩的早餐有些别致,一根大葱,外加两个鸡蛋,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
    瞅着桌上嫩白圆胖的大葱,穿戴好的兄妹俩,顿时蔫了。
    话说,西南这地方,是没有吃生葱习惯的。
    周元英年轻时在城市里打工,也不知是谁告诉她葱和鸡蛋的寓意好,玉家三孩子上学后,就有了逢考必备葱和鸡蛋的习惯。
    玉苏愁着眉,先把两鸡蛋吃了,然后拿起桌上的葱和牛奶,撒腿冲下了楼。
    “玉苏,葱要记得吃。”周元英跑到楼梯处,朝玉苏背影大声交待。
    玉苏头也没回:“知道了,上车就吃。”
    玉朋见玉苏提着葱跑了,赶紧有样学校,拿起大葱也开跑。
    “玉朋,你也记得吃。”
    “肯定吃。”
    兄妹俩逃跑似的跑出理发店,一抬头,余光瞥到隔壁家的管刑巅也捏着一根葱从相馆里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个追出来的管奶奶。
    “小巅,这葱可别丢了,隔壁你周婶子说了,吃了葱和鸡蛋,你就聪明得能考一百分了。”
    玉朋:“管奶奶,各科满分是一百五十分……”
    “一百五?”管奶楞了楞:“小巅,等等,奶奶再在去给切半个鸡蛋。”
    玉苏木然:“…….”
    亲妈喂,你祸祸了自家两个不够,还把管家的也祸祸了。
    管刑巅脸绷不住了,他朝楼上大声说了句:“奶,时间不够了,车不等人,我们走了。”
    喊完,也不管老太太有没有听到,三人拔腿就往学校跑去。
    还没跑出大街,就听玉家阳台家周元英扯着嗓门的大喊声:“玉苏玉朋,一定要把葱吃了……”
    玉苏玉朋一听,跑得更快了。
    中山镇并不是中考的考点,好些同学的考场都在隔壁水溪镇,校长担心大家在路上出状况,于是提前半个月联系了几辆大客车,专门用来送学生们去考试。所以,玉苏他们才会先去学校,然后再去水溪镇。
    三人上车在最后一排坐下,然后动作整齐地齐齐垂头看向手里的大葱。
    玉朋眉头揪得死紧:“怎么办,扔了吗?”
    生啃大葱的滋味太一言难尽,小时候还傻兮兮的不敢违抗母上命令,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吃,但现在…….
    不要,坚决不要。
    玉苏小脸绷得死紧,同样闻葱变色:“要不,下午回家,咱们去市场买把葱,把这三根杂在里面,一起提回家,晚上大葱炒肉。”
    她也不想吃,可要丢掉吧,又太辜负母上特意买葱这份心意了。
    “麻烦。”管刑巅伸手把玉苏和玉朋手里的大葱拿过来,抬步往车门边清点学生的周建发走去。
    管刑巅就把三根大葱塞给周建发:“老师,来的路上捡了几根葱,你一直教育我们要节俭,我舍不得丢,带去考试又不方便,你拿回去炒了吧。”
    周建发拿着三根葱,楞是懵了好一会儿。
    他抬眸,往自己学生脸上瞧了几眼。
    臭小子,看不出来还鬼精鬼精的,今天带葱上车的同学不少,就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葱塞给他。
    周建发好笑,但也没拒绝,笑着把葱放到一旁。
    管刑巅把葱丢给老师的举动,似乎给了那些带葱考试的同学们启发,车上几个同学见状,也赶忙找借口把葱丢给了自家班主任。
    周建发来者不拒,全收了。
    他以为,他收葱也就收这一天,然而他太想当然了,家长们对孩子的期望,又岂是一根葱就能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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