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小表姐和堂兄向来不合,怎么敢把这两人凑到一块?
前些年肃勇伯府的小伯爷生辰宴,同时请了他俩。
用午饭时,不知道谁劝的,她小表姐吃了点酒,醉了后追着她堂兄砍了一条街。
听说从那以后,那位小伯爷再没办过生辰宴。
萧明珠戳了下她的脸颊,恨恨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谢依依沉思了一秒,肯定开口:“肯定是我哥!宝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向来喜欢跟着四堂兄身后转,肯定他请来的。”
萧明珠勉勉强强信了。
“萧明珠。”少年慢吞吞的走过来,挑着细长漂亮的眸子瞧她,稍许,他摇摇头,“我请太医去给你看看吧?”
萧明珠有些诧异他的好心,摆摆手,“不用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不是。”少年顿了下,诚恳的看着她:“沈淮宁你都喜欢,我觉得你的眼睛应该需要看一下。”
萧明珠沉默几秒,咬牙切齿的喊她:“谢!宴!迟!”
少年唇边扬起笑容,“我在。”
萧明珠恼的抄东西就要收拾他,可偏生他的步伐就快那么一点,每回都及时的避开。
最后,萧明珠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来。
谢宴迟伸手在她眼前招了招,“萧明珠?”
萧明珠迅速拍了下他的手背,脸上刚露出几分得意洋洋,瞧着他过来,立刻退出好远,警惕道:“停!我们扯平了。”
谢宴迟心下好笑,也没多说什么,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你摔了一下把自己摔醒了?”
萧明珠:“嗯?”
“你从前可不会这么对沈淮宁。”
谢宴迟停顿了下,忽然翻身逼近她,紧紧地盯着她,“让我觉得,你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萧明珠怔了下。
少年又坐回去,拳头抵在唇边,喉咙里溢出愉快的笑,“可我发现还是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傻。”
萧明珠忽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甚至都顾不上和他生气。
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的敌人,这句话一点没错!
她重生回来后,母亲和哥哥他们都没发现一点变化。
纵然她提出解除婚约,他们也没当一回事,只当她在耍自己的小脾性。
可谢四却察觉到了。
甚至觉得,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其实也算换了一个人吧。
那个满心眼里都是沈淮宁的萧明珠已经死了。
萧明珠托着腮想。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回神了,今年赛马还在城南,过两天别忘了。”
萧明珠捂着额头瞪他。
下手真重!
谢宴迟收回手目不斜视。
萧明珠忍着火,又想到了什么,火气散了个干净,她偏头看谢宴迟,试探性的问:“我要是赛马赢了你,今年的奖励我可以自己选吗?”
小姑娘一副笃定自己赢的模样,让得谢宴迟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行啊。”
萧明珠弯眼笑起来,“那我要你一个承诺。”
谢宴迟掀了掀眼皮,“嗯?
“就一个很简单的承诺。”萧明珠停顿了下,正气凛然的补充道:“反正不会让你做坏事!”
谢宴迟爽快的应下来。
成功骗到了未来暴君的承诺,萧明珠心情很好,连带着看谢四也稍微顺眼了一点。
她决定,今年给他的生辰礼再好一点点。
“宝儿。”谢依依快步走过来,轻声道:“镇国公府刚递了消息给我,让你赶快回去,马车候在门外了。”
萧明珠有些疑惑:“什么事这么着急?”
“先前宴会里的事传了出去。”谢依依捂着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沈太傅也知道了,现如今压着他的好孙子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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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改了下 凌晨三点太阴间了换成晚上九点!
第5章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外。
萧明珠让寻冬和觅夏搀扶着下了马车,朝着正厅走。
坐在客位的老人头发花白,穿着身青色长袍,笑容满面的和老夫人寒暄。
他和老夫人都出自江东,也算熟稔。
边上,站着个俊朗少年,他垂着眼睫,到底是年纪轻,没能掩住脸上的情绪,面上带着几分不甘,袖袍下的拳头死死握紧。
“祖母。”萧明珠走近唤了声,又朝着老人欠了欠身,“沈爷爷。”
老人紧拧地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是明珠呀,才一年多没见,如今出落的愈发漂亮了,倒是便宜了我家这小子。”
他说着,又去呵斥边上的少年,“淮宁,还不快给明珠道歉!”
沈淮宁拳头紧了紧,沉默了会儿他脸色青白,低声道:“对不起。”
“慢着!”
老夫人眯着眼,捻着串佛珠淡声道:“沈太傅,有一点老身可跟你说清楚了,这丫头自幼被我们宠的娇气,可受不得半点委屈。”
沈太傅忙笑着道:“这是自然,明珠这么讨人喜欢,谁能舍得让她受了委屈呢?”
萧明珠神色有些恍惚。
老人面相慈祥,见着她时总会和蔼的喊她,若是她在沈淮宁那受了气,还会气得要收拾他一顿。
那时,萧明珠天真地以为他真的把自己当孙媳妇看。
直到镇国公府轰然倒塌,她被赶至别院住,永远也忘不了他站在院外嫌恶的声音。
他说:病着又如何?虽说如今圣上放过了她,可她到底是个罪臣之女,让她在府里就是个灾难,留着她自生自灭就行了。
稍许,萧明珠回了神。
有些人表面和善未必就是好人,同样,冷着脸的也不一定全是坏人。
老夫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沈太傅,不妨说下那个柳纤纤是怎么回事?”
沈太傅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笑着道:“那柳纤纤,是我府里教书先生的养女,淮宁这小子自小就尊师重道,见着恩师的女儿受辱,所以……”
“受辱?”小姑娘清脆的嗓音响起,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嘀咕道:“可是分明是她先弄坏别人东西呀。”
沈太傅脸色僵了下,“什么?”
他毕竟不在现场,只听说柳纤纤到了宴会里,和人发生了争执,他那个孙子出头帮忙,和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吵了起来。
“是呀,她弄坏了妙妙的簪子,还在那里哭,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妙妙欺负她呢。”
沈太傅脸色黑了一瞬,扭头瞪了一眼沈淮宁,才抬头问:“妙妙是?”
萧明珠好心解释道:“刑部右侍郎孙大人家的小姐啊。”
沈太傅火气蹭的一下冒了出来,看向沈淮宁的眼中止不住的失望。
因为一个外室所生的女儿,得罪刑部右侍郎?
往日还觉得这个孙子聪慧灵敏,如今看来,怎么如此愚钝不堪,连该如何取舍都不会。
刑部右侍郎虽不算什么,可谁会愿意平白多个敌人?
老夫人冷笑起来,讥讽意味极浓,“沈太傅可得看好了,这少年人啊可最是经不得诱惑,可别做出什么丑事,有辱沈家的门楣。”
沈太傅脸色变了变,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被当场说出来,面上有些挂不住,强笑道:“老夫人说的是,老夫一定会严加管教。”
老夫人点到即止,淡淡道:“沈太傅自便。”
“等老夫问清楚缘由,再带他来和老夫人赔罪。”
沈太傅说了声,沉着脸带着沈淮宁离开了。
今天来一趟镇国公府,他的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坐上马车后,他压着的火气才忍不住爆发:“你是怎么想的?为了个外室所生之女得罪镇国公府和刑部右侍郎?”
沈淮宁有些心不在焉。
萧明珠从进门到他离开,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他一眼,就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整个心脏都像被揪紧了,不太舒服。
“老夫在问你话!”
沈淮宁一下子回了神,压下那些情绪,低声道:“可我若不救纤纤,那孙妙妙定会饶不了她。”
沈太傅冷着脸问:“那也是她的事与你何干?”
沈淮宁抿紧了唇没开口。
沈太傅瞧着他这模样就知道什么情况,冷声提醒道:“你要分得清轻重,一个外室之女而已,不要因为她惹了镇国公府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