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敖烈声音发颤,看到钟止就像见到了救星。
“他被五步蛇咬了。”薛如望手里揪着一条花色小蛇,它正吐着信子。
“没事,你再让它多咬几口,攒到能走回去的步数。”钟止笑着走过去,盯着敖烈发紫的臂膀,鬼话连篇。
“嗯,很有道理。”薛如望像魔障了一样,点了点头,然后捏着那条蛇面无表情得往敖烈那边靠去。
“你们!”敖烈吓得花容失色,觉得他俩简直是魔鬼。
“你别动,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解毒。”也就只有柳星皱着眉头想着正事,她虽只学了些疗愈的皮毛,但应该有点用吧,做个应急措施呗。
“呜呜...柳星...”敖烈泪眼朦胧,看着她手里直接散起那柔和的绿荧光,宛如看到了救命天使一般。
在柳星的灵愈下,敖烈那俩条蛇口子很快就愈合了,但离谱的是下面紫青色的毒素一下子更快蔓延出去,只见他脸色铁青,表情扭曲,碧眼睛涣散得看着柳星那格外认真的面容,仿佛见到了人间地狱。
“..柳星..停...停...下..”敖烈浑身血液加速循环,脑袋一歪,口吐白沫就晕了过去。
柳星吓了一大跳赶紧收手,只见他半边身子全开始发紫,像只变色龙一样。
“难不成这解毒和疗愈是俩不同的术式...”柳星只觉得脑壳嗡嗡,心脏狂跳,立马揪住敖烈衣领摇动他的脑袋,“敖烈!!你清醒一下!!”
“估计是被你疗死了。”钟止瞅了一眼,下此定论。
柳星听罢差点也一并晕过去。
“敖烈啊!!!!!”最后竹林里发出一声少女崩溃的尖叫。
———淮缘神社———
敖烈寝卧内
“没事,已经打完血清了,他身体素质不错,睡完一觉明天估计就能活蹦乱跳了。”宫司越阖上医疗盒,给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敖烈把被子盖上,像在照顾儿子一样,“晚上蛇山林子里小蛇都爬出来觅食,常有淮民被咬,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备上抗毒血清。”
“神官...呜哇...”柳星一下没绷住,差点以为自己要成杀人犯了,抓住老先生的大袖管子就鼻涕眼泪往上擦,弄得宫司越老躯一颤,尴尬得看了眼钟止。
“好了,别折腾人神官了。”钟止把她从老先生身旁拉过来,抽了张纸巾给她哭花的脸一通乱擦,盯着她迷蒙的蓝眼睛挑眉道,“我觉得你灵愈学得特别好,下次继续努力。”
“咳咳..”宫司越几乎是立刻假咳了俩声。
“呜...呜哇呜..”只听到柳星哭的更稀里哗啦,甩开他的手臂,直接跑了出去。
钟止等她一走,实在是憋不出了,那大笑声听得宫司越都无语。
然后又多了一个觉得此人不配为人师表的同志。
夜已深,钟止回到了自己的寝卧,然后拿出柳星给他的装着羽毛的“缘符”,用纸巾揪出那根雪白的羽毛。
是只雄鹤。
可是他记得以前听辽远说过,灵滞内招的都是些灵力极高且全是喜欢搞破坏的家伙,到处都弄得满是狼藉,但这位非但没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强力的灵力,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施暴的痕迹。
总觉得有些蹊跷。
钟止想着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已经半夜十二点整了,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去这东西交给谭唯,真够麻烦。
他将衣物脱下,随便冲了个澡,穿上里面备着的红色丝制睡袍便躺在了同样用红色被子铺盖的榻榻米上,活像新婚一件套,就是缺了个小娘子。
他有些烦躁得夹了个枕头在怀里,说实在的,他除了睡在宝石堆和温柔乡外,几乎已经很久没这样一个人待床上过。
很是不习惯又身上难受,困得要死却死活睡不着觉。
捋了下头发,金眸盯着白花花的墙壁愣了几秒,抱着个红枕头就往外走。
一直趁着那透过窗子照进来的蓝色月光下,他迈着长腿,就走到了最右边的那间小卧室门口,大手一转,没转动,门锁了。
他脸立刻就黑了,然后指尖窜出一根刺腾,直接往玄关里一插,“咔擦”一声,就开了房门,门口的架子上摆着俩盆白玉兰,而他房间就没有,估计男女给他们布置的不一样,反正整个房间都带着一股曼妙的香味。
他蹑手蹑脚得走进去,少女正侧躺着,长长的粉头发披散在床上,像花瓣一样漂亮,半身盖着被子,穿着一件白色印花的睡袍,有些宽松,隐约能看到她裸着的臂膀和锁骨下面一些雪白皮肤。
“柳星。”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估计睡的很沉。
.....
他慢慢躺到了她身侧,把那枕头都丢了,手臂撑着脑袋,金眸迷离,手指轻轻绕了圈她的长发丝,靠到她耳边低语,“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嗯.”少女感觉到了耳朵被人在身侧吹了下热气,蹙眉呢喃一声,然后她翻了个身面对了他那一侧,她长长的睫毛蹭到了他的红色睡袍。
“你说了嗯,那就当你答应了。”他唇角一扬,伸手撩了下她的刘海,唇就贴上亲吻了下,“晚安。”
那天柳星做了个梦,特别奇怪,自己被困在一个蛋里,但是格外温暖又舒适,偶尔还会有些小鸡蹭她脸上,很痒,可是却不讨厌,最后她伸手抱住那一团小鸡,蹭着它们,笑得很开心。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蛋壳照了进来,小鸡们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但她感觉有一双大手撩了下她的头发,额头上是很熟悉的柔软的触感,甚至她闻到了一丝檀香。
可当少女睁开那双蓝眼睛,只有窗外那刺目的晨光,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没起身,卧室门就被人叩了叩。
“小姐,醒了吗,董警官来了,让你们叁位同学一起去审查。”是侍女的声音。
“哦!好,我马上就来!”柳星赶忙窜起来,洗漱完就随便套了件衣服跑了出去。
———竹林内———
[ 蛇山山底,碎石门,预计正午到。 ]
这里到位于山底有段距离,而且路也不好走,得抓紧时间了。
躲在密林里的人将穿着淮袍的巫女背上,然后开始在林间窜跳。
但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在这的时候,灰眸闪过一银色的身影,虽只是一瞬,但立刻让他全身汗毛竖起,直接使用灵隐,将二人全部用灵术埋没了气息。
“你觉得这样捉迷藏很有意思么。”钟止环着臂,金眸盯着对面的一根粗竹,声音不悦,“我今天没睡饱,没耐心同你玩,最好显形,不然别怪我了。”
襄茉听得出来这是来救她的,立刻对着拳打脚踢起来,喉咙里发出细吼。
鸟人已经满头大汗,大气都不敢出,手臂开始发抖。
“我数到叁。”钟止声音低沉,在这沙沙作响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叁。”
明明就差一点了,鸟人咬牙切齿。
“二。”
钟止已经将手插入了口袋里,蹙眉,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
“一。”
几乎是一瞬间,那人激起一阵烈风,将大片的竹叶席卷在空中,用尽了全力在往竹林外冲,跑到了林外的大理石路上。
然而正当他以为他能逃离的时候,他扣着巫女的手臂被一层寒冷刺骨的冰直接冻上,襄茉直接从他身上分离,被清风接住。
鸟人慌乱得砸开冰块,想要再次抓出巫女的时候,蓝色的火焰席卷全身,滚烫又刺痛让他直接喊叫了出来,立刻在大理石地上打起滚来。
而路上也站着俩个人,一个是宫司越,另一人则是穿着件警服交叉双腿靠在警车门上,灰发中是一双灰色的立耳,身后是一条黑灰相间的犬尾,身高比钟止稍微矮一些,身材倒不算特别壮硕,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眼神很是锐利。
“襄茉!”宫司越已经上前,赶忙将蘘茉身上的麻绳用小刀割开,塞在嘴里的布条也拿了下来,不过没敢摘下眼罩,怕晨光刺痛她的双眼。
钟止看着地上打滚的小鸟,掐灭了龙焰,居高临下得盯着他。
“灵术那么差,也敢出来为非作歹。”金眸轻蔑得瞧着那人慢慢撑起身,身上都是焦痕。
那人咳嗽几声,拉下兜帽,一头白色的长发,额间有红色的点印,他抬起灰眸对上钟止,“你是什么人。”
“灵泊教师。”钟止漫不经心。
“我先带襄茉回去休息。”宫司越看着紫发狐女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担忧,便立刻搀着她上了警车。
“先带巫女和老先生回神社。”谭唯同手下说道,然后便拿出一副手铐,将鸟人的双手拷住,黑眸盯着他,声音格外严肃,“接下来你得接受我们的拷问。”
“我要让我的妻子重新活过来。”那人甚至直接坦白道。
“什么?”谭唯皱眉,完全没理解,他并不是拥有灵力的一类,然后转头看了眼钟止。
“我可没听说过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术。”钟止盯着那人被火焰烧伤后跪坐在地上一脸不甘的模样,低沉道,“除非变成“魍魉”。”
如若成了“魍魉”,其实和死人也没什么差别,他们肆虐成性,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你说什么。”鸟人抬起头,灰眸瞪着钟止,他自然知道“魍魉”的意思。
“但鬼王早就被封印了。”钟止踱步走到旁边一矮大理石上,直接环臂翘腿坐下,讥笑一声,“你被骗了,小白鹤。”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