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临一人坐在凉亭里,脑中思绪万千。
*
归云布庄。
一进门,霍酒词便撞上了裴子渠,她气呼呼的,柳眉倒竖,想来是受了刺激。
霍酒词上前,好奇地望着裴子渠。这几日她极少瞧见她,听太监宫女们说,锦灵公主转性了,总往翰林院跑。“你这几日都在了解那个探花郎?”
闻声,裴子渠面上一红,娇羞道:“五嫂嫂,没有的事你别乱说,坏我名声。对了,你上回说,那个,有法子。快教教我吧。”说着,她指了指自己。
霍酒词好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两个法子。
“啊。”裴子渠瞪大眼,面上更红,红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这,这,我做不来的,羞死人了。”
霍酒词揶揄道:“你做不来,那让别人做啊。”
“什么呀。”裴子渠搅着自己的手指互相戳,跟个四五岁的孩子似的,煞是可爱。
“你跟他说过话?”霍酒词来了兴致。
裴子渠点头,说起薛浥,她面上登时来了气,“他这个混账王八蛋,就会装清高,嘴上口口声声说配不上我,可我看他那样子,明明是觉得我配不上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的。”
霍酒词忍住笑,柔声道:“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裴子渠深吸几口气,果断道:“我非要逼他娶我,他不娶我就下药,看他从不从。”
霍酒词:“……”
*
第二日,夜。
霍酒词坐在锦被上思索,今早的事,她听见了,也是算不到,裴知临竟主动辞了自己的官职。如此看来,裴知临对夕鹭还是有真感情在的,那样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会空闲些,她打算去贠州看爹娘。
裴知逸进门,见霍酒词在想事,不由想吓她一吓,他刚刚编了个草蚱蜢,走近时将草蚱蜢猛地扔在了霍酒词手上。
“啊!”烛光昏黄,霍酒词一看手中的东西,登时吓了一挑,赶忙从床榻上起身,见裴知逸在旁,直接跳到了他身上,“有虫子!”
“哈哈哈。”裴知逸朗声笑开。
“嗯?”霍酒词疑惑,见他狡黠地瞧着她,再回头一看,原来是只草蚱蜢,她立马用拳头捶他,“坏死了。”
“你认真的模样特好看,叫人忍不住想逗一逗。”裴知逸抱着她在屋子里荡悠,他是觉得,这个姿势挺有趣的。
霍酒词没将自己去找裴知临的事告诉裴知逸,但楚兼在,楚兼知道就等于裴知逸知道。
“你找二哥为何不告诉我?”
霍酒词收回手,改为搭在他肩头,假意揉了两下,“你忙着整理之前的几个大案子,我不想你再操心其他事。”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裴知逸皱眉,瞧着不大高兴。
“我这是关心你。”霍酒词纠正他,回嘴道,“我看你是不相信楚兼的能力。”
裴知逸冷着脸,抿嘴凝视霍酒词,忽地,他笑了,抱着她继续在寝殿里走动,“我倒是忘了,我的太子妃是个聪慧的人。”
“我做事有分寸。你担心我我明白,但你也要相信我。我若是帮不了你,如何能站在你身边。”霍酒词认真道。她并不希望自己只是被他保护,她也想帮他。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不饶你。”裴知逸收紧手,放了狠话。
“哼。”霍酒词也知道,他这是让步了,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夫君,我想去贠州看望爹娘。你有空的时候便陪我一道去吧。”
“好,过两日我将手头的事交给别人。”裴知逸放下霍酒词,在她鼻子上亲了一下,随后抱着她往床榻上走。
霍酒词从裴知逸怀中抬头,仰起头去吻他的下巴。
“怎么了?”裴知逸低头,不解。
她贴近他耳边,轻声道:“榨干你。”
裴知逸侧过脸,贴着她的脸哑声道:“试试看。”
……
*
去贠州的那日,张别楼特地来送行。
望着马车远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他抬手撕下了贴在颊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庞。
这下,他是真的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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