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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嗓音慵懒,漫不经心,一副忘记白天喊人和自己玩球的模样。
    对待荆谓云,她永远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兴起时逗玩两下,厌烦时踢打两下。
    按道理来说,荆谓云早该习惯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荆谓云眼睛红了,似乎对于身体上的折辱,这种语言上的羞辱,更让人难以接受。
    时郁:“?”
    系统:【他这绝对是气的!心里估计掐死你的心都有了。宿主别怂,拿出你财阀大小姐的气势来!】
    时郁心中了然,轻哼了一声,“你这什么眼神,不服气?嗯?”
    “……”
    荆谓云缄默不语,眼睛看起来好像更红了,隐隐有水光涌动。
    时郁只当没看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这动作,极具侮辱性,“还敢瞪我,不长记性是吧?”
    说着,她轻抚了下他脸上还未好全的伤。
    少女温软的指尖摩挲着少年的脸颊,所碰之处,带来细密的疼痛。
    大小姐的手还在脸上,荆谓云没敢动,只得沉着声开口道。
    “不敢。”
    时郁感觉差不多了,抬了抬下巴,施舍一般道:“说吧,什么事?”
    “我……”
    荆谓云正欲开口,就见时郁低头看了看手,白皙的指尖蹭了些他脸上伤口流出的血。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背脊微微弯曲,方才拍他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时郁强忍着头晕目眩,继续扮演“恶人”,她掩饰的很好,就连系统都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倘若不是荆谓云一直低垂着头,又和大小姐距离很近,怕是也发现不了这细微的“小动作”。
    “哑巴了?”
    “医生说我需要休息,我明天想……”
    荆谓云眉头微蹙,似乎这种有求于人的话语,对于他来说,很是难以启齿。
    偏偏大小姐就喜欢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荆谓云,你自从来到时家以后,除了惹我生气以外,有一点用处吗?”
    “……”
    “狗都会摇尾巴讨我欢心,你会什么?”
    “……”
    今晚的荆谓云白衣黑裤,干净清爽,即便脸上有伤,也不难看出那伤下是被造物主偏爱的一张脸。再加上那笔直的背脊,不屈的意志,带着无人能够忽视的锋芒。
    让人有种想撕破他那层坚硬的外壳的感觉。
    在系统的鼓舞下,时郁也发现语言是很好的利器,乘胜追击道:“荆谓云,你现在是在求我?”
    荆谓云用力攥紧拳,又无力地松开,“是。”
    时郁将双手环于胸前,始终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终于说出了系统给她的台词。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
    “想休息?可以。”
    “……”
    “荆谓云,跪下来求我。”
    少女的声音淡淡的,没有起伏,就像是在说要去哪里吃饭一样。她的嗓音一惯这样,系统不知说了多少次,可没办法,她改不了。
    时郁说完以后,眼里是一片空洞,没有悲喜,没有情绪,只倒映着荆谓云的身影。
    她就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空得发冷。
    明明被逼下跪的是荆谓云,他却莫名有一种感觉。
    时郁,快哭了。
    时郁对可能伤害到他人这件事,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时郁心声告诉荆谓云的。
    荆谓云漆黑的眼眸中是压抑的疯狂,仿若心中关了一只扭曲的恶魔,随时可能冲出来,将面前这个心口不一装模作样的大小姐撕碎。
    他死死盯着时郁,眼里的疯意愈发浓郁。
    下一秒,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荆谓云竟直挺挺地跪在了时郁面前。
    “……”
    空气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时郁难得的懵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丝丝缕缕的凉意蔓延至她全身,血液仿佛都在荆谓云跪下的瞬间凝固了一般。
    她低下头,目光和荆谓云撞上。
    对上她空洞的眼眸,少年垂下头,挡住眼底的疯意。
    可不能让大小姐发现他是故意的。
    不然就不好玩了。
    ————
    时郁:现在换个任务对象还来得及吗?他好可怕哇!
    作者有话说:
    四舍五入云哥求婚了,呱唧呱唧!
    别看他跪了,实际上是拐着弯欺负大小姐呢。
    第16章
    小姑娘瞳色偏浅,乌黑细软的长发顺肩披落,衬得肌肤更加白嫩,只是苍白的脸彰显出她此时的茫然无措。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三个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时郁是听系统说,荆谓云绝不会低头受辱,才会如此过分的。
    谁也没想到,荆谓云会不按套路出牌,真的跪了。
    四周静得出奇,这个时间段,别墅里的佣人走得走,睡得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走廊上的两个人。
    时郁感觉自己心口发紧,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上来气。
    和她相反,荆谓云跪得那叫一个气定神闲,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他低着头,看不见大小姐此时的表情,视线里只有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和毛绒绒的拖鞋。
    拖鞋是白色绒毛的,鞋面上还有两只兔子耳朵,看起来又软又保暖,刚才时郁就是穿着它踢自己的。
    【喂,做点反应啊!】
    荆谓云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在服软恳求时郁。
    【快起来,说我太过分了,就算是死,也绝不要受这种欺辱。】
    荆谓云听着都替她纠结。
    他唇角微扬,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今天那股子烦躁暴戾,顿时一扫而空。
    大小姐最近总是在自相矛盾,明明是讨人厌的臭脾气,内心戏份却又特别多。
    手足无措偏要故作镇定的姿态,让人想狠狠欺负一把。
    该不会哭了吧?
    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时郁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脑海里的系统还在为她支招。
    她听不进去,感觉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扭曲,视线里只剩下少年倔强的身影。
    都是她的错。
    时郁移开目光,想要忘记这一幕情景,逃也似得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
    “滚,我不想看见你。”
    荆谓云微怔,须臾后,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幽暗黑眸里疯狂难抑。
    把人儿吓跑了。
    他这种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改不了的,睚眦必报,阴郁疯狂,什么都做得出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第二天,时郁连话都不和荆谓云说了,吃完早饭,就去学校,到了学校就趴桌子睡觉。
    荆谓云下跪那件事,她有些不自在。
    她想解释一下,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宿主的身份,注定她在这个世界要扮演“恶人”的形象。而且,她欺负荆谓云也是事实。
    没什么好解释狡辩的。
    就在这时,后面的沈寻忽然用笔戳了戳时郁的后背。
    “时郁,荆谓云呢?你不会把人揍进医院了吧,昨儿我瞧他身上伤又多不少。”
    “你找他有事?”时郁问。
    “我找他能有什么事,作业啊!你不会又忘了吧?”沈寻紧张兮兮地看着时郁,生怕这祖宗又把作业给忘了。
    事实上,时郁确实忘了,还特别真诚地问他,“作业留得啥?”
    沈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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