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宵雾说话时,眸光扫过垂着头的白清颜。
母女二人送了言宵雾离开,言无月便轻声说道:“阿娘,你也回去吧,我在这儿留一会儿便走。”
白清颜有些不赞同,“月儿……”
“阿娘。”言无月淡声打断,“回去吧。”
眼前的女儿,让白清颜觉得陌生,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个掳走她女儿的匪徒,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白清颜离开后,凉亭处便只剩言无月和正在行刑的侍卫,以及正在受刑的寒松。
她坐回凉亭,一眼不眨的盯着那足有二十斤的板子一下下落在寒松身上,打到他皮开肉绽,筋脉尽断。
五十大板打完,寒松身上已是血肉模糊,趴在春凳上一动不动。
言无月起身缓缓走过去。站在寒松旁边,光是春凳的高度便到了她的腰部。
“大……小姐……想要属下的命……尽……尽管拿去便是……但求大小姐……赐属下个痛快……”寒松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转动着一双眼睛恳求言无月。
“命?你的生死由叔父定夺,我怎敢逾越。”言无月寒凉的眸子与寒松对视。
“不……大小姐……求……”
她转过身,侧头扫了寒松一眼,眼神空洞无光,“你便就如此吧。感受着这份痛苦,绝望,感受着生命逐渐流逝,却连挣扎都做不到。”
淡声留下这句话,言无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寒松则如她所说,深深陷入绝望与痛苦之中,只能眼睁睁等着自己的生命缓慢又折磨的走向尽头。
花团锦簇的庭院中,身着绿衣的丫鬟附在一锦衣华服的妇人耳边,嘀嘀咕咕言语一番。
那妇人冷嗤一声,“哼,小小年纪竟如此蛇蝎心肠。”她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那长房掌家时,我们二房便处处被打压,如今侯爷袭爵,好不容易出口恶气,这长房还出了个这等蛇蝎,日后我那单纯的梦雨还不让她生吞活剥了去。”
丫鬟眼球滴溜溜的转,再次附耳过去,“夫人,不如……”
妇人思忖片刻,拍了拍丫鬟的脑袋,欣慰道:“还是你这丫头懂本夫人的心思。”
几日后,民间流言四起。
“据说那侯府的嫡小姐被匪徒拐走月余,回来就如同魔障了一般,肆意打杀下人!”
“啧啧,小小年纪,竟有蛇蝎一般的狠毒心肠,眼睁睁看着人去死。”
“要我说啊,这大小姐被那等匪徒拐走月余,指不定被做了什么哦!”
“你又知道了?啧啧……”
众口相传,这等流言蜚语便如春风野火,越传越广。
而侯府中,言宵雾听闻民间流言,勃然大怒,怒斥言无月辱了家族脸面。她重伤才愈,便被罚去了祠堂。
而白清颜自然也知晓了言无月的所言所为。她让言无月跪到她父亲言霄云的牌位前反省。
言无月乖乖在祠堂跪了两日,却始终不觉得自身有什么错。她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更不在乎侯府的名声如何,但为了不让阿娘担心,她只能装模作样的藏起性子,在父亲牌位前磕了头认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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