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反应,娘亲就找来了,抓住她的手咬牙说:“你可别松嘴,自己找个婆婆伺候傻不傻。”
严青瞬间恍然,她之前被客套话里话外要介绍侍妾,因为和他的关系,醋恼又要极力掩饰,只能推托长辈的事她不好做主。
这下凡是看神色要与她说此事的,她都帕子掩唇笑得畅快:“……是啊是啊,没有婆婆没有妯娌,我过得可轻松了,也就是和你好才与你说,真比闺阁时候还要自在。
你说我又不傻,怎么会给自己再找个婆婆,受宠的妾室那也是长辈啊……你不认同?那郝家的大夫人还与我介绍过,要不我推荐与你……”
一番作弄和快言快语把有点意思的夫人们都比退了,谁也不是得奉承着谁的!
严青回来就拧住了虞国公的耳朵:“……我这里行不通,大老爷们定会在酒桌上献美人,你敢领一个,不是,敢碰一个试试!”
虞国公拯救自己的耳朵,把她拉坐怀里,大手都包住她作乱的小手:“……好了,说正事,信王府送了帖子,明日信王携柳侧妃上门,你可有应对?”
严青慢慢放松了,靠进他怀里:“他看上你了?才隔一日就迫不及待上门?”
虞国公无言看了怀里一眼,捏捏她的手:“……当是陪女眷来试探,你和柳侧妃处得很好?”听说还要去了一匹幼马。
严青也端正了态度:“……柳茹儿,挺单纯美好的,有些小心机,但人美,娇也娇得人心动,瑕不掩瑜。而且……”严青转身看他,“不是我自恋,我觉得她很喜欢我。”
换个角度再去看未出阁时候的接触,除了当之为挑衅,还可以说是吸引她的注意力。
严青:“我为此去信给了赵家嫡女,她是我闺中密友,等她回信,即可确定某些猜测。”不然就是妄想事事顺利而美化的回忆。
虞国公松了她的手,只觉香软,檀口吐气如兰,没控制渴望,顺势啄了她小嘴一口:“也可,明日再看看,比照后自有计较。”
严青弯唇,有些耳热地圈了他脖子依偎他胸膛:“不能主动出击信王吗,一直防守终是太过被动。”
虞国公:“信王无后是他不能登顶的最大劣势,也是他最大的优势,皇家对他都很放心,只要不是通敌叛国、危及国本,他在本朝还是新朝,都不会失势。
与他为仇,吃力不讨好,能和解是最好,但所求,各不相干尔。”
但信王并不作此想。
马车上,信王看柳茹儿又补第三次妆容,不由酸酸开口:“不就是见一个女眷,何值得你如此费心打扮。”也没见她在他面前如此重视,早起给他更衣时,更是懒倦梳妆,披头散发指挥完婢女,他出门她又歪回榻上去了。
柳茹儿抿了抿蜂蜜唇膏,甜甜的,镜子里的女人娇媚得天地失色,一勾一挑都是含情脉脉的娇艳。
“王爷不懂,我们女儿家比的就是这些。”
信王信了,然后入府就见到她像个小精灵一般围着世子妃转,在马上一惊一乍,笑得娇憨天真又自流露妩媚风情。
信王脸沉了沉,她这是作何!
虞国公比他有风度,可开口也带刺:“信王好福气,得此佳人也舍得带出来拈花惹草。”卖弄什么!看严青都温柔得目不转睛!
“不过一些花花草草草,能逗本王侧妃开颜算她一功。”
两个男人视线对上,瞬间噼啪电闪。
虞国公更深沉内敛地收回了外露的情绪,话说到这里就该停住了,世子妃不是他该去维护评判的。
信王心里凛了凛,十二年当朝,再加上平叛、抵御外敌那五年,十七年战场厮杀、政坛交锋,虞国公确实已深藏不露、棱角未平但嗜杀血气已不再噬人。
两个男人各自分开视线,举杯饮茶。
外面秋风萧瑟、演武场却自有它凛然威慑,沉重狂妄地镇住飘零的落叶、凄凉的秋景。
严青抛掉以前的眼光后,确实很喜欢柳茹儿,怎么说呢,她像个漂亮无害的软萌萌的宠物,能让心里坚硬、冷漠的人,因为她可爱娇俏的作态柔软和温暖。
但她是一个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悟性让严青回头看了一眼凉亭,一黑一靛青,远处看,两人身形都修长劲瘦,卓然气质不相上下。
“看!我这样夹得对吗?”柳茹儿欢快娇俏的声音传来。
严青转头去看,她微微夹马腹,欢快地跑了起来。
鹅黄色的百花群,剔透无杂色的水滴耳饰,娇嫩的脸颊艳若生花,少女的天真和妇人的风情巧妙糅杂,小马、美人儿,如何不令人心动。
正当时,管事匆匆前来,在入口处耳语几句,紫兰和李儒瞬间分散,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严青听到紫兰的转述:“……情楼被查封,姑娘被赶出楼,现在流落街头,京兆府办事理由:妓人竟敢同官员械斗,挑战士人权威,宣扬y妓,败坏民风,其罪当驱!”
严青瞬间看向靛青之人,信王好利落的手段!
信王此时也笑着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世子妃似乎很着急?”火起当夜明明虞国公府也在找什么人,可那之后递到他手里的消息,国公府就清白无垢了起来。
好笑不好笑,一个世子妃,而且还能干得茹儿不再反感娇媚要学色技双绝……
虞国公依旧不动声色,看出她之意,道:“既然信王感兴趣,不如去瞧瞧。”
说完起身,严青见状也招呼柳茹儿下来。
信王看着行动起来的几人,眼里淡漠地笑了,背叛他的人,他嫌脏!
严青一路往出走,一路与问‘怎么了’的柳茹儿说了事由,佯问道:“听说信王在情楼里还有一位红粉佳人,这次信王会保下,还是会……把这女子带回去?”
柳茹儿一听,有些急了,迎上信王,扯他袖子道:“你要纳人回府?”
信王看她泪蒙蒙的眼,因为她的靠近和依赖气息都融化下来:“当然不会。不过是养在外面的小乐子,不要就不要了。”
后一句话是转眸看着她们说的,冷厉嘲讽。
严青目光同样不善,她讨厌他的口气!
“虞世子妃为什么这么看本王?”
“怎么,不可?”
信王沉下眼:“世子妃这是对本王有意见?”
“……原来这是有意见的眼神?信王这么看我,所以我回敬罢了,如是得罪,请见谅我向贵人学习,多有不当。”
信王脚步停下,冷冷看向她。
柳茹儿听得浑身冒汗,拉扯信王衣袖都不敢了。
虞国公回身,似才发觉三人在后僵持:“……如何?”
信王看着他的眼神,冷笑,所以觉得他不会沦落与一介女流计较是吧?“虞世子妃胆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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