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这句睚眦必报说到池青道心坎里去了,“我救你,你却要杀我,你们二十几个人无动于衷,还想要我为你们破解机关,到底谁是小人,这陵墓里,鬼都比活着的人明白。”
池青道话刚落,就有一阵阴风吹过来,闹鬼不大可能,但确实是将从鹰和钟晚她们吓到了。
池青道就是个疯子,老三要是不过去的话,她真有可能发疯杀了所有人。
老三一步一步挪到池青道身边,池青道先将她自个儿的剑拔出去,凌空插到墙壁上,紧接着将老三一把提起扔了过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征兆。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老三已经在墙壁上了,她手握着自己的剑,脚下踩着凸出来的岩石,冷汗直流,只要她稍稍一动,就有可能会掉落深渊,死无全尸。
“左下第二块石头,踩下去。”
池青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老三不想吊着死掉,只能按照池青道说的做。
“右上第一块石头。”
“右下第三块石头。”
总共踩了六块石头,老三已经精疲力竭,要是这个机关再不破的话,她就真的要死了,她在墙壁上不安地动着。
“正下方,那块绿色的石头。”
一阵地动山摇,就连在墙壁上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老三都跟着晃了晃,那块巨大的青石板重新翻转,与四周卡的严丝合缝,重新将路铺成,池青道第一个踩上去,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从鹰将体力不支径直摔下来的老三扶起来,老三盯着池青道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以泄老三心头之恨。
从鹰让另外的人过来扶住老三,自己却往钟晚那边靠了过去,从鹰拽住钟晚的手,将钟晚扯到身边。
“你真相信她的话?”从鹰低声问钟晚,“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一听就是鬼话。”
“不相信,但我没有其他的法子,我们很难除掉她,而且我不知道向灯在什么地方。”
钟晚最顾忌的就是向灯。
“总要先试试,这里的机关这么多,随便一步就能让人万劫不复,杀一个池青道,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鹰怂恿钟晚。
钟晚看一眼从鹰,她警惕地问:“你就不怕向灯将事情都抖出去吗?”
池青道知道她们太多秘密,手里又握着向灯,将她杀死,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向灯始终让钟晚心有挂碍,以至于她游移不定。
“你就敢保证,她出去了之后不会拿向灯做文章吗?池青道其人,就是当今陛下也视她为心腹大患,她的话根本信不得。”
一语惊醒钟晚,她看着池青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点了点头。
从鹰眼睛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向灯跟她们玄龙阁一点儿关系而没有,就算向灯将所有事情都说出去,玄龙阁还是能全身而退。
但池青道却是不得不要死的,池青道一死,安南群龙无首,必定大乱,到时就刚好应承玄龙阁乱凌云天下的大计。
钟晚想到的却是另外一条法子,传言,池青道同当今陛下的关系并不好,池青道虽然一手扶帝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但当今陛下一直忌惮池青道的实力,唯恐她功高震主,谋反夺位,就是说池青道是闻端星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
要是钟晚帮皇帝将池青道这个心腹大患除掉的话,就算是钟晚买官又如何,终究是过不及功,到时候说不定陛下还要另外封赏她。
两个人各怀鬼胎。
来到下一个墓室,格局同上一个墓室一样,池青道率先走到那角落里,果然又看见了一副木制的棺材,与那个墓室里的如出一辙,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寒酸得要命。
池青道将棺材推开,又是一具生前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白骨。尸骨周围散落着不少钉子,有些钉子甚至钉进了尸骨里,依旧挺立着,穿透血肉,深入骨髓,当真是惨绝人寰。
池青道的手停在那些钉子上,差点就随心而动去将那些钉子取下来了,在不知道一切真相前,最好不要动他。
骸骨上已经看不见当初任何的神色,或许扭曲到不像一个人,池青道将殿里的那个人的神色同眼前的白骨对到了一起,大致都是一样的痛苦。
壁画上依旧是墓主人的生平,如何如何风光,里面的一切都极尽奢华,从那渐渐失去颜色的画里都依然可以窥见当初的富贵荣耀。
只有一个人与这些格格不入,他是这个墓里最低贱的,也是这幅壁画里最低贱的。
他卑躬屈膝伏在人的脚下,他好像永远都没有直起过腰,也永远都没有过笑容。
壁画上人人都看见了他的惨状,却人人都在笑,笑看这个仿若草芥的人,根本不值一提,却要费心将这个人画到壁画上,他们在求什么,求到了地下仍然可以有这样一个人来供他们肆意打骂吗?
过了这间墓室,就要到主墓室了,也许主墓室会有所有这一切的线索,将丹赵那虚假的传闻面具撕开。
总有人在窃窃私语,估计是在想着怎么对付她,池青道不理不睬,按照那两幅画重合在一起指出来的路线,再过一条甬道,就是主墓室了。
这条甬道不太一般,她们往常走的都是直来直去,这条甬道却一直在拐来拐去,要不是她们有路线图,只怕是早就被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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