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打开车门就遇见了站在白眠对面的阿姨。
阿姨先是一眼旁边的白眠,而后又打量一番面前的秦牧云,顿时眼睛一亮,“对的嘛,这个小伙子就找对了了,你之前那个多吓人啊,长得不行就算。还带那么多人,砸你的门,多吓人阿。”
秦牧云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向她看去。
她显然不想让秦牧云知道这件事,随后附和了两声,就拉着秦牧云往楼上跑去,
因为邻居阿姨的话,秦牧云还特地留意了一下她门口的门锁,的确是新换的密码锁。
白眠有意无意挡住他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因为我们这边治安不太好,才换得锁。”
他淡淡应了一声。
白眠故作镇定打开门,“我家没有男士的拖鞋,你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他又应了一声。
白眠反而更觉得窘迫:“你随便坐吧,我拿套换洗的衣服走了。”
“不用,你洗了澡再走吧。”他看得出她这一路被衣服残留的草屑扎得非常不舒服,“不着急。”
白眠也没有推脱,去卧室拿了衣服,就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客厅里静悄悄的。
房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阳台上还种植着一簇簇的洋甘菊,繁茂的枝叶彰显出蓬勃的生命力,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非常热爱生活。
他双手抱臂,走到一面墙前站定。
白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正对着她小学时期被妈妈搂在怀里的合影发愣,有些尴尬的擦着头发,上前解释道:“我那时候正好在换牙齿。”
秦牧云这才注意到她中间的牙齿缺了一颗。
唇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抹笑意又忽然暗淡了下去,他猛的侧过身,揽过她的后脑勺,将她搂入怀中。
白眠有些不知所替,以为他想到了自己伤心的童年往事,脸贴着他的胸口,笨拙的伸出一只手抚着他的背脊。
他的脸抵在她的肩头,额前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他的眼睛,只留下平直的唇角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她头发上的水珠,落在他的领口,他也浑然无觉。
她小心翼翼仰起头,试图打量着他的表情,猜测发生了什么,然而他揽着她后脑勺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别看。”
白眠这才收起了好奇心。
乖乖贴在他的怀里。
“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丝毫没有让她觉出端倪。
她认认真真回想道:“一个对我很好很好,但不怎么讨老天爷喜欢的人。”
所以,才会走得那么早。
白眠好似明白了什么,抚在他背脊的手,缓缓摸到了他脑后的头发,“你是不是想妈妈了啊?”
他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意的东西少之又少,大部分人能感到快乐、难过或者生气的事,他都很难有什么感觉,可是她的任何一个时刻的表情,好像都能牵动着的他情绪。
那些人到底得怀揣着多恶劣的心思,才能用她没有妈妈这件事来欺负她。
白眠重新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他道:“不管你过去的人生发生过什么,它都已经过去了,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成长的更好。”
“恩。”他心绪平复下来,眼神恢复到往日的从容,缓缓从她肩上抬起头:“所以,砸你门的人是谁?”
白眠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一时有些反应不及,“他……”
“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男人吗?”
“恩,”白眠并不想深谈,“但是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宽厚的手掌,温柔的抚上她的头发:“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眠轻轻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在追问。
客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她以吹头发为由,转身向阳台上走去,正准备吹头发,突然看到角落成片的飞虫,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出去干什么的。
她来不及想到卖得东西去哪儿了,就发出一声尖叫,跳着向秦牧云的跑去。
秦牧云听到声响走出来,她立刻抱着她的脖子,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有虫。”
声音里有着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软。
全然没了平时独自拿着杀虫剂的面对成百上千只飞虫的冷酷无情。
秦牧云反搂着她的腰,将她护在身后道:“我去看看。”
她立刻摇了摇头,抓着他的衣服,拉着他一个劲往后退,鼻腔不断发出温软的鼻音,并不单单是害怕那么简单。
他的眸光不动声色沉了下来。
她拉着他退到门边的沙发上,才松了口气。
正欲说话,眼前的光线陡然一暗,身前的男人猛的向她逼近,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径直贴向身后的墙壁。
秦牧云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从后覆上她大腿的肌肤。
她直起背脊向他的胸膛贴近。
“真的那么害怕?”他的手指穿过她的裙摆,贴近她的耳垂问。
她低眉不语,只是抬起一只腿,贴向他的裤腿,垂落在他的膝盖。
他覆在她肌肤上的手指蓦然一顿。
微微向后直起身,一瞬不瞬俯视着她的眼睛。
他被她的眼神盯得直发毛。
抬起的腿暗暗放了下来,反而即将落地的时候,他忽然又向她贴近一步,逼得她放下去的腿,不得不再次抬高。
“阿眠,我没生气。“他再次低头贴近她的耳垂,缓缓退出落在她肌肤上的手,从后摁住了她随之垂落的裙摆:“别用你来……哄我。”
她蓦然一怔。
“生气了也不准。”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耳垂:“恩?”
“那我想要哄你怎么办?”
他眼眸微垂,似乎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搂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肩头,贴向他的耳垂道:“说是我想要可以吗?”
他被她这句话都笑了,眼底浮现出些许无奈的笑意:“可以。”
“可那不就变成你哄我了吗?”
“我愿意哄你。”他摁在裙摆的手,重新落在她裙摆下的肌肤,一点一点继续往上延伸:“你不想说的事,不会逼你说的。”
她扶着他的手臂,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秦牧云,你要是现在问我。”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估计都要给你。”
他唇角若有似无的挑起,“那你记住,以后遇上你不想面对的事,就像刚才一样躲到我怀里就好了,我也不要你的命,我只是想和你共存面对相同的命运。”
白眠知道她现在还做不到,可还是应了一声。
愿意向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他也知道这现在对她有多艰难。
不缓不急:“慢慢来。”
她为难的咬着嘴唇。
“你可不可以抱我到卧室去?”她腿有点发软。
他心领神会将她抱起来,让她跨在自己身上,吻上她的嘴唇。
白色的纱幔伴随着阳台吹起的风,在客厅里起舞,他抱着她走进卧室,轻轻放在床沿,她牢牢将他困住,他解开衬衣领口,单膝跪在床垫,向她倾覆。
再漫长的黑夜,也终是要窥见曙光的。
再遥远的路,也终是会有人跋山涉水,为你而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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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绝 杀
清晨, 白眠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昨天因为时间太晚了,就没有回秦牧云那里, 直接在白眠的卧室睡下了。
她这张床上, 第一次睡她以外的人, 顿时狭窄逼仄了许多,所幸, 秦牧云喜欢抱着她,手足缠绕, 温柔相抵, 而他身上淡雅的檀香, 甘甜又沉静,让人感到温暖, 油然生出一种幸福感。
此时, 秦牧云已经起床了, 客厅里弥漫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檀香气息, 醇厚细腻。
她起身走出卧室,他正窝在她常坐的那张懒人沙发上,弯曲着修长的双腿看书, 浓密的睫毛自然垂下,清冽的阳光越过飞扬的纱幔, 落在他的脚边。
桌上放着他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隐隐还散发着热气。
白眠猜檀香也是那个时候一起拿上来的, 故而没有再问。
秦牧云听到拖鞋的声音, 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 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 眼前人已经揉着眼睛,穿着吊带和短裤跨坐到了他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膀,整个人像是赖在巨大的玩偶身上一般。
他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一只手搭上她的腰,温柔抚摸着她柔顺的发梢:“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