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老潘我错了!别别别关门啊,大舅哥!玉姐!玉姐你看他啊!”
生怕顾晓梦乱叫唤招来了什么人,李宁玉匆匆跑来瞪了眼潘汉卿,又开门把顾晓梦放了进来。
进来一看,李宁玉正给潘汉卿用鸡蛋敷脸呢。
顾晓梦把东西都放好,讪讪一笑:“这...大舅哥你长的真俊俏,一看跟玉姐就是亲生的兄妹!”
潘汉卿拿着用手绢裹住的鸡蛋怎么看顾晓梦怎么烦,“你别在这跟我瞎扯,说吧又想干嘛?”
顾晓梦躲到李宁玉身后扯了扯她的衬衫衣袖,潘汉卿瞄了眼她的小动作轻哼一声:“搬救兵有用吗?”
“哥……”李宁玉终于出声,“晓梦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是有意,这仇记了两年,顾晓梦你也真够可以的!”潘汉卿看着李宁玉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李宁玉,你真就打算这么下去?你知不知道别人现在怎么看你?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顾晓梦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站出来把李宁玉护在身后,“你说这种话我就不爱听了,在杭州,只要我顾晓梦在,玉姐绝对不会出事。谁敢动她我杀谁。”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妹妹养了只狼崽子么。见她俩这样也懒得管,用鸡蛋揉着自己的脸摆摆手:“滚滚滚都滚。”
好像还嫌戏不够足似的,一手拉了一个打开门把俩人推了出去,连带着顾晓梦带的礼物都一并往外扔。
“那是爸爸从上海托人带回来的好酒,全杭州就这一瓶,砸了可就没了。”
潘汉卿拿着酒在手上掂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在了桌上。只听得他突然大声骂道:“贱人,滚出去就别回来!”
顾晓梦拉着李宁玉的手笑得灿烂,悄悄对她说:“这都几年了,我大舅哥这骂人的话都不带换的。”
“顾晓梦!你长本事了?”
顾民章这两年都在上海杭州两边跑,很少回顾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另外买的宅子里,miss赵也跟着过去照顾起居。主宅大部分时候只有顾晓梦和李宁玉两人。两年前生日晚宴后,李宁玉就在顾晓梦一次又一次的软磨硬泡中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了顾家。说起来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贴身衣物,日常穿的旗袍,还有一些书籍。
顾晓梦看着这一个皮箱就能装完的东西傻了眼。
这两年顾家大宅里已经添置了不少东西,顾晓梦还嫌不够似的只要看上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都往家里买,连浴缸都拆了重新买了个大的,说是李宁玉打小就清心寡欲,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可她明明看到了自己第一次从身后拿出花来时李宁玉眼里亮起的光。
顾家成了她俩的安乐窝。刘宗林只在顾晓梦有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比谁都清楚那晚的婚宴只是顾晓梦为了刺激李宁玉摆下的,她把自己嫁出去,杭州街头巷尾,报刊杂志绘声绘色描写婚宴的盛大和新人的恩爱甜蜜。
他得到的不过是交易后顾家女婿的名头和那晚顾晓梦送他出来时落在他脸颊的亲吻,仅此而已。
顾晓梦升职后工作繁忙,一些可有可无的应酬她都是让刘宗林自己去。遇到必须出席而自己又脱不开身的时候,就会委托刘宗林和李宁玉一起。久而久之,那些流言蜚语早就穿街过巷随着风一起飘在了杭州城里。
刘宗林对李宁玉本来是没有什么主观情感的。
他喜欢的是顾晓梦那种大小姐脾气偶尔露出来的娇俏。
原以为只要时间够长,顾晓梦迟早会喜欢上自己。可他没有等到那一天,尽管他们已经结婚了。那晚他并没有离开,他亲眼看到顾晓梦打晕了在阴影角落的李宁玉,把人带上了楼。
也看到了那场烟花。
和烟花之下相拥的两个女人。
男人有一个特性,贪而不自知。
当他开始贪图除了顾晓梦之外的另一个女人时。
他就知道自己一脚已经迈进了地狱,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刚从上海调过来的处长新官上任,看着也是青年才俊的模样。
宴客请帖散到了司令部,各处处长、各科科长都收到了烫金请帖。
赶巧顾晓梦在宴会前一天得去绍兴开会,李宁玉担心她连夜来回折腾,就提前跟她说了让刘宗林替她去应酬,不过是走个过场,认认人,结交一下。顾晓梦想想便应了,机要处处处长的丈夫和情报科科长本人到场面子也算给足了。那吴志国收到请帖当天就给扔了,无谓的交际,还不如他玩刀弄枪来的高兴。
宴会设在西湖边一处私密场所,李宁玉是乘刘宗林的车一起来的,刚下车就看到了金生火和白小年。金生火西装笔挺抽着雪茄,端着红酒跟白小年交谈,还是白小年先看到了走进来的李宁玉,端起另一杯酒和金生火一起迎上前去。
“李科长,我以为您一向都不热衷于这种交际场合呢?”
李宁玉微微点头示意,接过白小年递上来的红酒,向金生火举杯致意:“金处长虽换了个部门,可我一直很感谢金处长对我的提携。”
金生火笑着看她:“话不能这么说,在机要处的时候我也是多次仰仗李科长才能化险为夷啊!”
白小年看到了随李宁玉进来的刘宗林上前去打招呼:“刘先生,今日怎么不见顾处长?”
刘宗林还未开口,李宁玉便说道:“顾处长昨天去了绍兴,今天的晚宴赶不回参加了。”
“原来如此,看来顾处长今天没有口福了。”
刘宗林看着三人交谈,自己就像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就连顾晓梦的行踪他都不知道,还得让李宁玉替他回答。想到这不免心情不好,随手拿了侍者托盘上端着的酒,却一时不察把酒碰洒了一身。
李宁玉见他就要发怒皱着眉抽走了桌上的餐巾递给他,轻声说着:“去清理一下。”
被安抚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朝卫生间走去,走前还骂了端酒的侍者一句。惹得李宁玉眉头锁得更紧了。
白小年看着刘宗林的背影站到李宁玉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几年,刘先生的脾气见长啊!”
李宁玉松开眉头淡淡道:“他只是心情不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