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想找友枝回来、想方设法地从友娜手里争取她的抚养权,只不过是看中她能替他赚很多钱。
道貌岸然,薄情寡义,又权欲熏心。
友枝在失望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愤怒。
于是她开始反击,不再隐忍,和钟宇打了一架。
钟宇小她几岁,读初一,是时诗生的。这一个月里,他对她找茬又下绊子,平常友枝压根懒得理,后来在他故意毁了她辛苦创作的一幅画作后,友枝直接出手把他打成乌眼青。
这怂蛋看着窝里横,其实是个战五渣,被她按在初中部的楼梯口胖揍一顿,期间引来无数学生围观。
得知儿子被打,一直在和她虚与委蛇的时诗撕破了伪善的面皮,借题发挥想让学校开除她。
结果当然是不行,她顶多被记个小过,但友枝不想在这学校继续待,她想转学。
所以友娜决定带她回津北城。
她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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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城区时,友枝躺在后座补觉,她头底下正枕着一份摊开的心理诊断书。
上面印着一行字:“轻度精神衰弱趋势,建议改变环境放松心情,无需药物调理。”
手机提示音响起,友枝拿起一看,是好友桑晚回了她的消息:“摸摸我枝,别理那群人渣,快换个环境好好生活。对了,你的新画展什么时候办?我好去捧场鸭?(猫猫探头)”
友枝笑了一下,指尖打字回复:“最近不办了,我已经被学校整的精神衰弱了,现在要休息。”
“好,你到了那边要好好的,有什么事,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拜拜桑桑。”
时诗和她儿子的那点事不至于让她决定转学搬家,主要还是自己心理上出了问题。
一开始友枝嘴硬死不承认,现在她看开了,有病就治,更何况还不是什么大病。
大不了就抑郁而已,反正也死不了。
她耸肩,随后照例打开手机的artistic软件,在自己最新发布的作品下方,评论精彩纷呈。
打人的事一出,无数苍蝇立刻闻肉而动。
“听说你打人了?哎呦呦不愧是大艺术家哦,脾气可真大(捂嘴笑)”
“营销什么啊?又拍杂志封又上热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道呢,傍上哪个圈内大佬了这么狂。”
“画的乱七八糟,就这破玩意能卖五六十万?富人的钱可真好赚。”
“你打人了你打人了你打人了?来来来大家快传下去#天才艺术家少女在学校突然发疯打人,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友枝揉着下巴,手指下滑浏览着底下足足3万+的评论,闭了闭眼。
因为长相美,上镜,又有惊人的艺术天赋,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受邀去拍摄某个时装杂志的版面,被微博大v转发后,又逢作品在国内引起关注,她忽然在网上大爆,杂志一度卖到脱销。
争议和流言也随着扩大的名气纷涌而来。
自从在网络上发布第一幅画、作品获得某个艺术类大奖开始,攻击性评论就从没少过。
作品被攻击谩骂,立意被曲解,被胡乱扣帽子,恶意上升、引导舆论进行网暴。
如今她创作到了瓶颈期,作品被毁,又一直没有新的灵感,友枝心情躁郁,在学校里怎么待都不适应。
更何况还出了那件最致命的事,导致她被更大范围地网暴。
社交软件的评论区,至今仍是铺天盖地的辱骂。
而事情的起因,和一个男人有关。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辣!大家好久不见!这次是一直很想写的校园文~
一些食用指南:双洁/救赎向/主高中校园/很慢热的日常文/私设较多/文中设定都为剧情和男女主服务
以上若可接受,祝晋江的正版小天使阅读愉快~
另外:如弃文无需告知,祝你找到更好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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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订阅够,那或许是晋江抽了,退出重进试试。
第2章
一些评论里透着股阴毒的恶意:
“父母离异又没爹的都跟你一样怪异吗?”
“怪胎,你怎么还没死啊?”
“你快死吧,你算什么东西敢指控人家性骚扰?郑虞哥哥是德艺双馨的精英艺术家,跟你这种野路子出来的小贱种可不一样。”
“哈哈哈,拉黑我,祝你出门就被车撞死。”
“希望明天早晨我一睁眼你人就没了。”
数万条的恶劣评论争先恐后涌入视野。
气血上涌,友枝赶紧闭上眼睛,她深呼吸了几口,关掉手机。
人在沉睡。
野兽在狂欢。
那个外表斯文温雅、受无数人喜爱的秀美青年,背地里是把手伸向柔弱少女的丑陋魔鬼。
柔弱的受害者曾哭着向她求助,却又在友枝决定为她发声后,突然矢口否认了一切。
网络就此掀起风暴,她被人算计,彻底陷入孤立之中。
友枝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伸张正义却被反口诬陷,是努力解释清白却被可怕的舆论掀翻,黑白被颠倒,善意被扭曲,自诩正义之士的人们见状纷纷拿起键盘,成了高高在上的正义审判者。
网络暴力,一场站在所谓的“道德高地”之上的无尽狂欢。
被高高捧起,被重重摔下。
得意者在狂笑,陷害者在暗处窥视她。
至于那个女孩为什么这么做,是胆小,还是顾忌?
友枝一直想不通,后来也不愿再想了。
现实教会了她应有的冷漠。
但这很没劲,没劲透了。
她背过手猛地摇了摇头,把那些混乱的思绪打走,陷入沉睡。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阵颠簸后猛然停住,友枝惊醒,她直起身子往车窗外看,外头已是一片陌生景色。
友娜正站在车外,敲了敲车玻璃;“别睡了,下来吧。”
她揉着胳膊关上车门,抬头打量周遭环境。
“啊,这是翻修了?”
一个蓝色牌子上标着“朝晖道”,眼前的马路宽广整齐,不再是印象里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土路。
赤锋镇地处津北城的东南,远离津北市区,但却是蓝芜区的区中心,因此还算得上繁华。
两侧的商铺林立,街道车流不息,四周很多艳光四射的高楼建筑,商店门口挂着只大喇叭一遍遍回放“好消息好消息,百货大楼甩卖全场三折”。之后绿灯亮起,停滞人流开始攒动,熙熙攘攘,烟火气浓重。
正值放学的点,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地走过她身边。
时间到下午六点,友枝和母亲都饿了,先去吃饭,再去新家。
在购物中心吃完饭,车子驶入小区,在一栋二层砖红色小别墅面前停下。
少女吸溜着抹茶星冰乐,另一只手拿甜甜圈。
友娜斜她一眼:“少吃点甜的。”
她耸肩,下车拖着行李,进了小别墅。
赤锋镇的人员复杂,多外来人口,既有本地人宅基地的自建房,又有高档别墅区,两个区域的中间就隔着一条宽大的马路。
两者的风格差异极大,泾渭分明,风景倒也独特。
友枝把行李搬进新家,和母亲收拾东西,手机忽然响起,舅舅打来的,他催促友娜过去一趟。
“六点你去镇东口的祠堂,还记得路吧?”友娜挂了电话,问友枝。
友枝点头,友娜就走了,她低头继续收拾。
房间很大,友枝提着颜料盒和画板来到二楼的房间,准备布置一间画室。
一个小时后,她刚把东西收拾好,起身时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一个女人,在唱歌。
她侧过头,察觉声音貌似从临近建筑里传来的。
声音飘渺动听,莫名给人一股熟悉感。
当友枝想辨清楚时,那声音又消失了。
她耸了耸肩,不甚在意,低头继续收拾。
打扫屋子、铺床,全都弄完后,她又饿了。
冲了个澡,她披了件外套出门,打算出去逛逛,买点吃的。
出小区没多久她溜达到一家便利蜂,里面没什么人,她随便拿了一个火腿三明治,还有一瓶抹茶牛乳。
到柜台结账时,一个年轻的女店员频频朝她瞥过来,等她投去视线时,对方又急忙把头转了回去。
而女店员整理商品的动作变得慌乱,最后不小心把东西给掉了。
“需要帮忙吗?”友枝问她,作势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