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样说,他却伸出手要去推谢翌。那手刚伸出去,就被飞来的一颗小石子砸到了肩膀。高个男生骂骂咧咧的,目光凶狠地侧过身去看罪魁祸首。
一看砸中了,知知松了口气,同样凶巴巴地跑过去,跟老母鸡护崽似的挡在谢翌跟前:你们干什么!
学神就是学神,凭着那张脸,成了个半死不活的残废也有人护着。高个男生语出嘲讽,冲着知知吹起了口哨,目光上下扫了扫,模样轻佻。正要说点什么,余光瞥见好几个人往这儿跑来,只得切了声,双手插兜带着跟班走远了。
跑过来的赵欢冲到知知跟前,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她打羽毛球累了正坐在一边休息,无意间就看到二十三班那几个学生将知知与谢翌围住了,吓得立马带着几个同学过去,就怕知知被人欺负。
你们不知道,那几个是有名的坏学生,跟社会上一群混子混在一起,反正不干好事。赵欢可讨厌这几个人了。
在初中那会儿,她就见过这几个男的在校门口堵人,找那些胆子小的学生要收保护费。赵欢也被堵过一次,幸运的是当时郑濯在她身边,将这几个人狠狠打了一顿。后来这几人见着她就绕道,没再找过她的麻烦。
郑濯是赵欢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居,两人从幼儿园就是一个学校了。现在读高中还是一个学校,就是不同班。赵欢万万没想到这几个人还能考上高中,而且就在一中二十三班。
知知,要是这几人再来找麻烦,你一定要记得告诉老师。告诉我也行,我让郑濯去打他们!赵欢用手肘捅了捅跟着她跑过来的郑濯,让他也表个态。
胸口被一手肘戳中,郑濯疼得嘶了口冷气,缓了缓才无奈出声:嗯,都听你的。
赵欢还想拉着知知说话,却被郑濯拎走了。知知回过身半蹲下,检查谢翌有没有受伤:没受伤就好。太阳都被云层遮住了,我们回教室做题吧。你给我布置的练习题,我还没有做完。
知知没有问那几个人是谁,为什么要为难谢翌。有些事就像一块伤疤,硬要追问只会让人感到疼痛。谢翌要是愿意说,她就听。谢翌不想提,她也不会刨根问底。
嗐,谁还没有点不能说、不想说的事了?她是一只小猫妖的事,谢翌就不知道。
从被那几个人堵住开始,谢翌一天的心情都毁了。不说话也不吭声,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除了知知,班里的同学都极会看眼色地没有凑上前。
放学铃声响起,知知将桌上的书本放进书包,与往常一样推着谢翌出了校门。本来是说好要去书店的,在经过一条人流稍微少些的长街,谢翌摁住转动的轮子,让知知先回家。
我想跟你一起去书店。知知不肯,谢翌有些急了,厉声道:让你走就走,怎么总是这么固执?
走什么呀。谢翌,你这就不厚道了,不跟我们介绍下这女同学是谁?上午的高个子男生又来了,这次带的不是跟班,而是三五个流里流气的社会混子。
这几个小混混初中就辍学了,爹不管妈不教,成天混在一起到处转悠。好的没学到,学人抽烟喝酒打架。烫个杀马特的造型以为自己很时髦,还跟电影里演的那样拉帮结派,收一群小弟。
抽烟喝酒吃饭的钱全靠收所谓的保护费,偏偏好些学生觉得很酷,稀里糊涂就跟着他们混了。
怎么又是你?知知皱着眉,推着谢翌就要调头走。可高个子男生挡在她面前,几人慢慢围拢,将知知跟谢翌堵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子中。
高个子男生哈哈的笑,看着二人的目光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鱼。左右都跑不掉,他也不着急动手教训,指着眼神阴沉的谢翌,问知知:他都这个样子了,同学,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一个靠吃药活着的病秧子,下半辈子都得坐轮椅。你没见过他死狗一般苦苦挣扎的样子吧,待会儿让你瞧瞧?可有趣了。
哈哈大笑的声音如此刺耳,那些爬满讥讽与戏谑的脸如此令他厌恶又记恨,谢翌搭在两侧扶手上的双手缓缓收紧,指骨都泛着白。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了他的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郁色。
卧槽,你他妈?!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谢翌怔愣地抬头,就见他的同桌跟个小炮仗一样冲了出去,一脑袋撞上高个子男生的胸腔,将对方撞得倒退好几步,好似骨头都断了。
不许你欺负谢翌!这一撞,知知的额头都红了一块。她摸了摸生疼的脑门,忍住生理性冒出的眼泪花,跟守护神一样把谢翌挡得严严实实。
挡在面前的身影小小的,却莫名让人生出安全感。谢翌惊愕片刻回了神,感觉心脏处酸酸涩涩的。他扯住知知的袖子,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开口:你先走,去找人帮忙。
知知听到了,不过没有照他说的那样做。这几人一看就来者不善,她要是跑了,谢翌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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