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成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上门,这下让本板着脸的温父温母绷不住了,还算亲切地招呼他进来。遇到几个邻里邻居,笑问他们今年过年这么早?
这话说的叁个人都有些出神,真快,都要过年了。
而温喜的时间标准显然跟他们不一样,她想的是叁十天冷静期马上过了,薛有成今天过来,刚好可以把婚离了。她和他发展至今,离婚已经不单是一个必然结果,更成了她心中的一枚刺,刺得太深了,拔出来必定疼,必定鲜血淋漓,但如果不拔,难免生出第二枚第叁枚。她还是爱这个世界,心中有丰沛爱意的人,不想长成刺猬。
温喜听见动静出来,恰好和进来的薛有成四目相对。一时两人都有些发怔,原本打好的腹稿被心中的酸涩熔得一干二净,说不出什么话来。
温父温母对视一眼,轻脚走开了。
还是薛有成先开口,语气甚至是温和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温喜往沙发走的每一步都在把冷硬的壳拾起来。她说没事了,第二句就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证领了。”
尽管来的路上就猜到她要提这茬,薛有成乍一听到,依旧怒火攻心,他强压下火气说:“去你房间说。”
温喜冷冰冰扫他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想骂我,就别怕我爸妈听见。”
薛有成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红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什么叫我怕你爸妈听见?你确定你是无辜的?确定你没什么脏事瞒着你爸妈?在这装什么可怜呢?别装了温喜,我知道孩子怎么没的了。”孩子两个字说得极轻,好像怕说出来,那个无缘的孩子从他身边又丢了一回。
想一次,痛一次。
温喜沉默,忽觉得周边太安静了,薛有成的声音怎么那么吵,她拿起遥控按开了电视。
薛有成被她这幅无动于衷的嘴脸恶心到,顾不得会不会被她爸妈听见了,他指着她咒骂:“你爸妈还不知道这事吧?他们知道他们掌心的乖乖女实际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的学生知道他们眼里敬重的老师私底下居然找鸭子吗?你猜它要是地下有知,会不会哭会不会恨,是它的妈妈不要它,是她把它害死了啊!”
薛有成说完,胸口那股气汹涌得让他颤抖,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遥控器丢掷在电视屏幕上,很大一声响。静了一会儿,薛有成失了力般坐上沙发,两手托着额头,支撑不住脑海里反复闪过的报告的一纸重量。
温喜茫然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泪滑了下来。
薛有成咬牙切齿:“离婚可以,你还我一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温喜笑了,唇一张,眼泪洇进口腔,含着咸的泪像含着浓的血,她转过头对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薛有成剜过来的眼神似要把她千刀万剐。
看他痛苦,温喜觉得痛快,“你有什么脸让我给你生小孩?孩子是我故意流掉的,我就是死也不想给你生小孩!你这么想要,你让李茜给你生啊!当初出轨出的心安理得,现在舔着脸不想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薛有成?”
薛有成真恨不得弄死她,冒着怒火的眼球都要眦出来,刚说了个“你”,温父走出来了,他黑着脸严厉呵斥他们:“都给我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