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曼初马上做了决定。她拉了拉祝酒,小声说:“祝酒,快摔跤。”
“啊?”祝酒都被搞懵了,快摔跤是什么操作。
“快呀,快假装摔跤。”尉曼初拉住她的包摇了摇。然后快步走向右边,离开了石板路,往侧面没路的地方急步走去。
祝酒也是人精,看了一眼就明白尉曼初的意图了。她马上贡献了一场影后级的表演,只见她抬高手,转个圈,嘴里的台词仿佛表演舞台剧似的——
“唉——哟~我摔倒喽…”祝酒慢动作跌在台阶上,“唉——哟~我扭伤脚了呀呀呀!”
保安小哥不明就里,远远的跑过来,就看见摔倒了,横在台阶上,把整个台阶都给档住的祝酒。
这时候,另外一边,山坡下的三个女孩还在七手八脚地忙着捡青梅。时青绵摇摇欲坠,见同学们顾着捡青梅,压根忘记了青绵,本来就站不稳的身体,心里一绝望,更站不稳了。
艾玛,“我要摔跤啦,啊啊啊……”
时青绵大喊着往山上的方向一倒——预想中的跌在乱石堆里的疼痛没有出现,她倒在了一个香软的怀抱里。
第13章 老婆
时青绵站在那个颇有斜度的石头砌成的坡上,重心不稳之下,往前跪倒,亏得她运动能力还行,跪倒也像小兔子似的有种保护自己的本能,下意识地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如果往山下的方向跪倒就会直接滚下山坡,往山上的方向跌倒,无非就是手脚受点皮肉痛。
脚一软,单膝稍微点了一下地,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出现,有一双手臂接住了她跌下的身体,时青绵跌进一个香香的,软软的怀抱里。
她的身上有一种暖暖的气息,味道很香,只要是碰触到的地方都给人一种很纤细柔软的感觉。她的头发也很香,散落在肩头,也微微拂在时青绵的脸颊上,唇边,和脖子上,痒痒的,又很舒服。
不过这些感觉,都是时候时青绵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在心里萦绕不散的印象。在当时那个慌慌张张的时刻,时青绵低着头没看清楚人,甚至连声音都没心思仔细辨别。
“太危险了,我扶你上来。”尉曼初轻轻拍着时青绵的背,低声安抚她。换了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轻易伸手碰别人的,更遑论被时青绵这样紧紧地揪住衣服,把头埋在她胸口不肯起来。
这个女孩看起来吓坏了,也是呢,她要是晚来一步,她就要滚下山去了,虽然不高,可也不是开玩笑的。尉曼初虽然无奈,可也不好断然推开她,只得拍拍她,小声安抚。
时青绵被尉曼初拉回平整的地方站好。
这时保安已经没有追上来了,因为保安小哥正在忙着查看十多米开外的远处,祝酒的情况。
“唉哟,这台阶上都长青苔了,你们巡逻怎么也不上报,清理一下呀,太容易滑倒了。”祝酒唉哟唉哟,演得起劲。
“这……我会报告的,很快学校会叫人来处理。你以后自己走路得小心点。”保安小哥说。
“唉哟,我这不是看你急匆匆的跑,我一时忍不住也跟着跑起来了嘛。”祝酒还会恶人先告状。
“额……”保安小哥简直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山下的三个女生已经捡好青梅。见保安小哥在山坡上查看一个摔倒的人的情况,应是不会再追来了,再加之看见时青绵被另外一个长发的小姐姐扶住拉回去了。
大家做贼心虚地逃之夭夭:“青绵,你从那边,那边还有个台阶,下来。我们去前面台阶等你。”
时青绵惊魂未定,愣乖愣乖地开口说话,回答了句:“哦,就来。”
尉曼初见状忍不住抿嘴笑笑,问她:“你是数学系的吗?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
尉曼初会这么问,是因为想起她那天去数学系的系办公室办事。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学生,不知道她多大了……总是会露出这种像小兔子一样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像是三瓣嘴一动一动的,表情无辜。
唉哟我去……时青绵一听到这句话,心中暗叫不好。一般老师对待犯错误的学生的标准开场白不就是这个吗?
你是哪个系的?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堪称灵魂三问,带有某种问清你底细,随时收拾你的压迫感,问得人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她该不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刚脱离了保安小哥的盘查,又被在宿舍附近巡逻的辅导员老师给抓个正着吧!
时青绵大脑当即宕机,一本正经,无比乖巧正直又真诚地保证:“谢谢老师,我马上就回去,我再也不敢了!我,我保证再也不来了,对不起老婆!”
噗……这嘴瓢整的……
老,老,老婆……你完蛋了,时青绵,等待你的将是那无尽的深渊。
时青绵的脑子里一秒切换成了这个画面:她站在这山上,就像站在暴风雨闪电的悬崖边,对着大海大声朗诵:“啊——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1)
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暴风雨的洗礼……来吧,躺平任撸。
然而她的脑补在下一秒被掐断,因为那“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当场暴走。而是用那特别好听,且有点熟悉的声音对她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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