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国主花长安羞耻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臣习惯了将国主视为空气,早朝听政时,只径直对花暮雨进言,提及敏感话题,朝臣才将目光投向花长安,并眯着厌恶的眼神。
“张侍郎,下官反对再征战,越国如今坐拥二十二州,治理好现有版图就好了,几番对战,吴国自是早已有防备,当年万户侯率军出征时,便防备深沉。”梁南绫开腔,顶撞十余年前,便一直是自己上峰的张明忠。
“嗯,防务由万户侯做主,往后早朝听政,主议内政,”花暮雨翻阅面前的奏碟。
“不过,张侍郎说的有道理,即便非现在,往后也迟早……兵部听令,备足兵籍,勇武军扩军至二十万,衣锦军扩军至二十万,和时边防,战时亦有所准备,以免猝不及防。”
“苏州丢了,迟早该拿回来,哪怕对手是吴国。”
“是!邸下!”张明忠激动一声,他已五十多岁,若此生能见证几座失守城池的收复,死也瞑目。
花暮雨瞥了局促的花长安一眼。
当年万户侯领兵三十万,意图收复宜州,结果吴国早有预料,战况陷入胶着,胶着了半年之久。
偏偏此时,花长安忌惮自己,忌惮叶琛“父子”,担忧自己继位后王位不稳,甚至错失王位,便趁叶琛统领越国大部分兵力,在征战中无法抽身之时,与叛臣一起暗通吴国,告知吴国,驻守苏州的五万效节军将班师回京,以后院失火之谋,更牵制住万户侯。
花长安与叛臣一起,率领五万效节军,围困王宫,谋夺王玺篡位,他杀红了眼,还想弑父、弑杀亲姐姐。
万户侯弃夺宜州,更弃守苏州,直接率兵回西府,可也晚了,叶秋风的十万勇武军大部,半数暂由万户侯统领,半数布防于南疆。
她临时领着驻守东府的一万勇武军来西府救驾,这一万兵力,于围困中死伤惨烈,以拖延时间,待万户侯率部归来。
苏州等于白送给了吴国,宜州更没拿下,叶秋风被他害死。
花暮雨倒没想亲手弑弟,反而满足了他继承王位的梦想。
只想他好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听罢十几件国事,花暮雨在退朝前,轻描淡写的宣布道:
“宝正三十年,元月二十一日,改元,光显。”
退朝后,花长安匆匆离开大内正殿,在侧殿里,满脸烦躁不安,浑身疼痒难耐。
花暮雨缓步走来,花长安没皮没脸地凑过去,拉着她的衣袖,乞求道:
“邸下,求赐药,赐药。”
“跪着爬到东宫,便赐药。”花暮雨保持微笑。
“好,好。”
花长安言听计从,像一只听话的小狗,从大内殿爬行着一路向北,直到东宫正殿内,钻进一木笼里,急等浑身的难受得到缓解。
花暮雨将一小包东西,扔进那木笼,花长安急急接下,抖着手用薄纸卷起内容物,陶醉地笑着,嗅闻了一下。
很快,特殊的香气,弥漫在殿内,很香,很好闻,花长安瘫着身躯躺在地上,一副很舒服的模样。
“小叶侯也曾染上灵草瘾,也不见她像你这般,像条恶狗一样,为此不惜弑父、弑姐,祸国殃民。”
“我是狗,哈哈,我是狗,我何德何能,与小叶侯媲比。”
花长安以为自己这样示弱,就能躲过花暮雨的凌虐,但不遂愿。
花暮雨耐着性子,容他再陶醉一会儿,便吩咐郎将架住他,前往地牢,参观他也可能遭受的下场。
刺鼻的臭气,让花长安只想逃,可郎将的强硬他拗不过,倒霉的谢望又被拖了出来,狱卒径直将他平放到刑案上,用镣铐死死锁住,挣扎中,脚镣的铁链发出哗哗声响。
谢望的恐惧在心底爆发,却已无力再哭求饶命。
看到谢望,花长安眼神里的惊恐,更甚了些。
“国主,救命……若……”
不等他说完,花长安歇斯底里吼叫道:
“你这狗贼!不许唤我!”
“救我、若……”
“再叫唤我就叫你真的生不如死!”赤果果的威胁,竟然有用,谢望缄默。
花暮雨早就察觉,哪怕酷刑之下,这些人嘴里,也有没撬出来的话,或许每个人都有哪怕丢了命,也要护住的东西。
“狱吏,他又不用走路,留这膝骨有何用?”
谢望被吓的,尿液登时溢出:
“邸下饶命!邸下!臣有、奴跟您交换!奴还……”
话音未落,花长安借着灵草的后劲,以及郎将的一时疏忽,猛然挣脱束缚,从刑具架上摸来弯刀!
“噗呲”一声,谢望的心脏被刺穿,谢望瞪大双眼。
怕他再多活哪怕片刻,花长安阴狠着神情,将弯刀狠狠剜转两下。
谢望瞪大的双眼,终于猛的一松,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脑袋气绝一歪。
“郎将!”花暮雨震怒一声,郎将赶忙拽走花长安。
花暮雨咬着牙,逼到花长安面前:
“交换?何意?”
“我怎知道!”
“那你杀他做甚?急什么?”
“我……”
“狱吏,尸体扔出去,将国主放上去!”花暮雨猩红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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